上期筆者曾詳述了世界最強大腦馮·諾依曼的故事，本文來關注中國最強大腦。那么，誰是中國最強大腦呢？如果拿中國五千年文明說事，當然無法認定誰是最強，恐怕孔子和老子這兩位就“糾纏”不清。因此，先來個時間界定，這里只討論中國近現代史上的人物。

最強大腦也可以說是智商最高的人，最聰明的人。但也不全是，如果是這樣，你只需測量下智商就可以了。然而這是不可能的，別說有些人從來就沒測過智商，再說，不能只看數據，看什么？看成效！得看這人的腦子究竟多厲害，用他的腦子做出了什么傲人的成就才行。

一說到中國近現代史上的高智商人物，且做出杰出學術成果或者巨大貢獻的人，大家就會想到章太炎、黃侃、陳寅恪、梁啟超、辜鴻銘、胡適、魯迅、錢鐘書這些大師級人物，以及錢三強、錢學森、錢偉長、楊振寧、葉企孫、鄧稼先、華羅庚、陳景潤這些大科學家。但說到最強大腦，上面諸位大師或者大神還不夠資格。因為既然是最強，就不能只是在一個方面牛，比如像世界最強大腦馮·諾依曼，他不僅在數學上非常強悍，而且是計算機之父，研制原子彈的功勛人物，量子力學的奠基人之一，經濟學上博弈論的創始人等等，堪稱全才。

而像上面提到的章太炎等，都是人文科學方面的大師，在自然科學上沒有建樹；而像錢學森等，都是自然科學大師，而在人文科學上沒什么建樹。尤其是像陳景潤，數學是厲害，但走路經常撞樹，你就不能說是他腦力特別強大，而且其學術范圍也很窄，就不能說是最強。那么誰是中國最強大腦呢？

他：文理皆精，學貫六界，一生寫了7千多首詩，是世界詩人大會加冕的“國際桂冠詩人”；是位杰出的戲劇家、音樂家，教育家（曾培養出100多位院士，他的學生包括錢學森、錢偉長、吳健雄等）；尤其是，他在數學、計算機方面都做出了卓越的成就，曾受到愛因斯坦、泰戈爾、羅素等世界級大師的極大關注，他是被譽清華百年校史上排名第一的天才，史上唯一十全十美的人物，被譽中國的達·芬奇；他高壽100歲時，思維還非常清晰，中國最強大腦非他莫屬！

一：一門五博士

后來人們覺得他是被教科書遺漏的人物，這么優秀的人才中學歷史教科書上怎么沒有提及呢？

真的如此，如同他的名字“一樵”一樣，他就像一名樵夫，在中國人的視野里毫無存在感。然而，他的確存在過，像一顆璀璨的星——

他叫顧毓琇，字一樵。1902年12月24日，顧毓琇出生于江蘇無錫虹橋灣的一個世代書香之家。天才的出處都不一般。先說說他的家族背景。據顧氏族譜記載，他的家族為大禹嫡裔，越王勾踐之后。顧氏家族的祖先人才輩出，三國時代的吳國丞相，“魏晉八君子”之一的顧雍，晉朝大畫家顧愷之，明朝大學者顧炎武，以及近代史上著名外交家顧維鈞等，都出自這個大家族。

還有，顧毓琇的祖母是北宋大詞人、蘇門四學士之一秦觀的41代后裔，頗有詩才；母親王鏡蘇也出身望族，是晉朝大書法家王羲之的第66代后裔，也是妥妥的一位才女。

顧毓琇兄弟姐妹眾多，有一個哥哥，四個弟弟，一個妹妹。可他14歲時父親便去世了。其父顧晦農畢業于直隸法政學堂，精通算學。他病逝時留下遺訓：“以實學致用”。當時顧毓琇的母親才33歲，最大的孩子十五歲，最小的尚在腹中。此后她擔負起家庭的重擔，遵照夫君遺訓，嘔心瀝血撫養自己的6個子女長大成人。為了子女們讀書，她曾“典質衣飾”，生活十分辛苦。

在母親的撫養、教育下，顧家子女全都學有所成，有一門五博士的美譽。其中顧毓琇的大哥顧毓琦畢業于國立同濟大學醫學院，后成為德國漢堡大學醫學博士；顧毓琇是老二，是美國麻省理工學院博士；老三顧毓瑔畢業于上海交通大學機械系，后獲美國康乃爾大學博士；老四顧毓珍畢業于清華學校，后獲得美國馬薩諸塞理工學院化學工程學科博士；老五顧毓瑞畢業于吳淞中國公學政治經濟系，后獲臺灣文化大學博士。

顧毓琇5歲就開始讀私塾，從小就在祖母的輔導下，熟背唐詩三百首；6歲時，他就以第一名的好成績，考進了我國最早的新式學堂“俟實學堂”。他13歲就到清華中等科讀書，當時他的同學就有孫立人、聞一多、梁實秋、梁思成、吳文藻等人。尤其是同梁思成關系極好，因而常常到他家聆聽其父梁啟超的教誨，這讓顧毓琇受益匪淺。后來他赴美留學時，梁啟超還專門親筆書寫對聯相贈，對他寄予厚望。

顧毓琇在清華學的是電機專業，但他首先表現出的是很高的文學天賦，當時他和聞一多、梁實秋等人發起了清華文學社，他擔任戲劇組主席，他寫的話劇至少有三部在清華公演過。

其次是外語天賦。顧毓琇18歲時，僅用一年的時間，就翻譯了莫泊桑的《肥與瘦》、泰戈爾的《勝利》等14篇短篇小說和戲劇作品。

從清華畢業前夕，不到20歲的顧毓琇就寫出新文化運動史上繼魯迅《阿Q正傳》之后的第四部中篇小說。緊接著，他又在《小說月報》上發表了現代話劇劇本《孤鴻》，這是中國現代話劇史上最早的四幕話劇。

也可以說，早期的顧毓琇就是一個文學青年。當然他更是一個具有革命精神的熱血青年。1919年，五四運動爆發時，年僅17歲的他就積極參與，上街游行時還曾遭軍警的毆打。

1923年，顧毓琇從清華大學電機專業畢業，因成績優秀，成為庚款留學生。同他一起赴美的杰克遜總統號油輪上就有校友陳立夫、許地山和冰心等人。那時的顧毓琇性格開朗、熱情，后來冰心同吳文藻結為伉儷，同顧毓琇的撮合分是不開的。

二：顧氏變數

顧毓琇到美國之后，其人生正式開掛（如果之前的人生還不算開掛的話）。首先他幸運地到了全美僅次于哈佛的麻省理工學院就讀，起點就高于其他同學。他的導師都是當時世界上的學術翹楚，比如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布里奇曼，“計算機之父”范內瓦·布什，數學家、哲學家懷特海等。他精力充沛，除在麻省學習機電工程外，還在哈佛大學選課。

本就天賦異稟，加上學習刻苦，顧毓琇僅用三年半便獲得麻省理工的碩士、博士學位，成為該校電機系第一位獲得博士學位的中國人。

在麻省，他的人生實現了第一次輝煌。首先是在數學方面。當時在研究電機瞬變時，經常需要解高次代數方程。但當時的基礎數學，還沒有解決四次方程的直接公式解法。于是在1926年2月，年僅23歲的顧毓琇經過反復驗算推導，解決了這個問題。他在美國《數理雜志》上發表了《四次方程通解法》論文，這項基礎數學領域的創造性成果，立即引起了麻省理工學院的極大關注。直至現在，計算機求解方程的算法還是按照該“通解”的基本思想編程的。

顧毓琇25歲時，便被海外學界稱為現代電機分析的奠基人之一。這是因為“顧氏變數”的誕生。

20世紀初葉的電機科學正處于萌芽時期，富有創新精神的顧毓琇將“交流電機之瞬變分析”的電機學難題作為其博士論文，獲得很大成功。電機的瞬變過程是個復雜過程，他用“運算微積分”，通過拉普拉斯變換將微分方程變為代數方程來處理，同時又擴展應用這種方法，首先提出了將固定坐標移動至轉動坐標，從而找到了一種更簡便的分析方法，解決了這個電機界長時期未能解決的問題，成為世界電機學的一大突破。他的這一運算方法被電機學界稱為“顧氏變數”。

我們知道，凡是某種學術用語用一個人的名字命名的，此人絕對是這個學術領域的權威，比如牛頓力學定律，普朗克衡量，焦耳定律，安培定則等。正是因為“顧氏變數”，使25歲的顧毓琇風光無限，得到世界眾多科學巨子的欣賞，甚至得到了愛因斯坦的關注和遙祝。當時寫信祝賀他的還有大詩人泰戈爾，法國哲學家羅素等。

后來，顧毓琇在擔任美國通用電器公司顧問工程師期間，便用瞬變分析理論解決了芝加哥電廠1941年的擴廠計劃。

顧毓琇的天才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他剛到美國時，胡適還曾建議他改上文科，既然文學那么牛，學理科豈不是“大材小用”了？但他回絕了。原因是，他要“科學救國”，而科學，在他看來當然是理工科了。因此他仍然選擇了電機學。不過他始終沒有忘記文學，權當業余愛好吧。但業余玩玩也玩出了境界。

1925年，顧毓琇將傳統戲劇《琵琶記》，改編成話劇在波士頓公演。顧毓秀擔任編劇和導演，還在劇中扮演宰相一角；梁實秋扮演蔡中郎，冰心扮演宰相之女，聞一多搞幕后，畫布景。結果這次演出像模像樣的，上了《波士頓新聞報》，在美國轟動一時。

三：抗日救亡

顧毓琇在麻省理工畢業后成了國際電機業的“香餑餑”，一出校便被多家大公司爭搶，最后他去了著名的通用公司。但他只在那兒呆了5個月。原因是他心中一直惦念著多災多難的祖國，他去通用，是為了積攢一些實戰經驗，以便于回國實現自己的抱負。

他說：“我們要抵制外侮，我們要槍炮、要彈藥、要飛機、要運輸的便利，要糧食的供給，這些都是有賴于工程師的能力。”因此顧毓琇回國后便創立了中國第一個航空研究所，并擔任國立浙江大學電機工程系教授兼系主任。

1931年，顧毓琇擔任中央大學工學院院長；1932年起，顧毓琇受梅貽琦校長登門之邀，回到母校清華，創辦了清華大學電機工程系，并擔任系主任。1933年他又擔任了清華大學工學院院長，同時，精力旺盛的他又在北京大學兼課。

在顧毓琇的領導下，清華工學院不但匯集了國內最優秀的教授，而且還從國外邀請了維納、馮·卡門等世界知名學者來講學。不到五年，清華工學院發展成為了中國一流的工學院。

顧毓琇呼吁：“利用工程的知識和方法來幫助國家解決國防和民生問題，便是我們工程師的天職。”因此，他在艱苦卓絕的抗日戰爭中也做出了卓越的貢獻。

1932年1月28日，淞滬戰爭爆發，顧毓琇曾親率中央大學師生到南京火車站為十九路軍送行壯志。

在那個需要鼓舞抗日斗志的時期，顧毓琇發揮出了文藝方面的杰出才能。他將舊作劇本《荊軻》付印單行本發行，接著他又創作出四幕劇《岳飛》，以及《項羽》、《蘇武》等話劇，用荊軻、岳飛、項羽、蘇武這些中華民族的英雄人物激勵前方將士以及廣大抗日志士。

1940年4月1日起，顧毓琇的《岳飛》在重慶“國泰”大戲院公演，連演四日，場場爆滿！英國駐華大使卡爾看完后，特意致函國立劇專校長以表謝意和敬意。老舍看完后，也大為拜服，尊敬地稱其為“顧毓琇先生”。

當然，只是激勵別人是不行的，抗日還得有具體的行動，顧毓琇從來就不是一個說教者和“鍵盤俠”。

1933年春，受當時“軍事委員會北平分會”張學良將軍的委托，顧毓琇組織清華師生研制了戰場需要的防毒面具。為抵御日軍的毒氣戰，細菌戰，防毒面具是非常重要的。這是個了不起的工程。

原先政府都是從意大利購置防毒面具，是用橡皮當材料的，可橡膠在北方寒冷天氣下容易開裂，不能用。于是顧毓琇開足腦力，進行全方位革新。他帶領自己的兩個兄弟一齊上。一個是時任南京中央工業實驗所所長的機械工程師，三弟顧毓瑔；一個是化學工程師四弟顧毓珍。三兄弟合力，還有什么困難不能解決？他們以海外華僑捐贈的椰子殼為原料進行反復試驗，終于獲得成功。

當然，顧毓琇還從清華招募了大批男女學生從事志愿者工作，為了抗日，大家工作得都很辛苦，經常戴上防毒面具從彌漫著催淚瓦斯的房間內穿過。就這樣，在顧氏兄弟的帶領下，清華師生為北平華北分會制作了8000個防毒面具，然后他又親自將這些防毒面具送往華北抗日前線。1936年，他又將1萬個防毒面具送給綏遠勞軍。

抗戰勝利后，國民政府授予顧毓琇抗戰勝利勛章。總之，做為一名愛國志士，顧毓琇在自己的崗位上做到了問心無愧。

四：學貫六界的曠世通才

后來人們說顧毓琇是位學貫六界的曠世通才。是哪六界呢？

第一，顧毓琇當然是個杰出的科學家，是數學、計算機和電機方面的杰出人才。值得一提的是，他在50歲時，又開始了對自動控制理論的研究，他又發明了“顧氏圖解法”與“顧氏定則”，成為國際上公認的電機權威和自動控制理論的先驅。為此，他又獲得了IEEE（世界電氣與電子工程師協會）授予的，被譽電機、電子領域諾貝爾獎的“蘭姆”金質獎章，以及IEEE千禧獎章和“中國電機工程師學會”金質獎章。

第二，是在教育方面的杰出貢獻。抗日戰爭期間，顧毓琇主持制定戰時教育政策，領導實施對大學大規模內遷，形成的西南聯大、中央大學等學府，培養了大量棟梁之才，僅中央大學的師生中就有上百人在新中國當選兩院院士。顧毓琇在多所大學任教，直接培養出了不少優秀人才，比如錢學森、錢偉長，原子彈之母吳健雄，數學家陳省身，還有戲劇作家曹禺，以及江澤民、朱镕基等各方面的翹楚。

第三是在戲劇方面。顧毓琇是中國現代話劇的發軔人之一，曾創辦上海戲劇學院的前身——上海市立實驗戲劇學校。他一生更是創作了12部話劇，為中國戲劇的發展做出巨大貢獻。

第四是在詩歌方面。顧毓琇很有詩才，且非常多產，一生創作詩歌超過7000首，出版詩歌詞曲集達34部之巨，是歷史上僅次于陸游的第二高產詩人。不要以為他的詩只圖數量，不求質量，像乾隆皇帝那樣，寫10000多首也不被認為是大詩人。顧毓琇自幼受多才多藝的祖母和母親的影響，其詩詞達到相當高的水準。

他曾提出“重、大、拙”的詩詞評判標準，其詩詞范圍極廣，在其筆下，無物不可入詩。其詩豪放、清麗，頗有東坡遺風。比如：

“故國不堪懷漢月，他鄉到處聞胡笳。女媧煉石天何補，宇宙無涯生有涯。”（《紀念陳寅恪先生》）

“空談世事慚輕微，一夜風吹瑞雪飛。青鳥不知誰處去，白云還道不如歸。”（《庚戌夜闌》）

再比如：“玉關楊柳東風度，無奈有家不得歸”；“遨游異域無非客，久住他鄉便是家”等等，這樣的佳句比歷史上的任何大詩人都毫不遜色。

再欣賞顧毓琇先生的一首詞《齊天樂·憶南京》：

雞鳴寺外臺城雨，殘荷又凋玄武。粉黛時妝，胭脂古井，空憶瓊欄玉宇。千年恨緒，嘆鸚鵡當前，白頭宮女，朱雀橋邊，翩翩燕子呢喃語。

秦淮舊游幾許，故人飄散久。相逢何處，靈谷凝霜，棲霞落葉，遙對秋云飛舞。南雍記取，想月影梅庵，風翻琴譜，老干蒼松，仰天迎翠羽。

1976 年，在“第三屆世界詩人大會”上，顧毓琇被授予“國際桂冠詩人”的榮譽稱號。

第五是在音樂方面。你很難想象，一個科學家會在音樂上有多高的造詣。而顧毓琇真的令人欽佩。

顧毓琇曾任國立音樂院（今中央音樂學院的前身）的首任院長（1940年）、國立交響樂團團長、國立禮樂館館長等。日本音樂界稱之為“中國古典音樂之泰斗”。

1940年，國立交響樂團排演貝多芬的第九交響曲時，國內尚無中文版，兼任團長的顧毓琇憑借著自身扎實的文學功底和嫻熟的德文基礎，將席勒的原作翻譯成中文，成為把貝多芬《歡樂頌》完整引入中國的第一人。

中國歷代均以黃鐘音為古樂的“標準音”，但由于歷代度量衡不統一，致使黃鐘“定律”音高差異很大。時任國立音樂院院長的顧毓琇，運用功底深厚的數學、物理知識，經過細密的計算，并與西洋音律比較，得出了黃鐘標準音為348頻率的結論，對“重新奠定國樂之基礎”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他還攻破了許多中國古代樂譜中的疑難，1955年，他完成了我國明代刻印古詩詞樂譜的整理，將明末“工尺譜”翻譯成簡譜及五線譜，還將姜白石（姜夔，南宋詩人，中國古代十大音樂家之一）的自度曲翻譯成五線譜，在國際上公演，獲得極大成功。

第六是在佛學方面。顧毓琇與許多名僧都有交情。他曾出版《禪宗師承記》和《日本禪宗師承記》等專著。1979年，他的英文巨著《禪史》，震撼了國際佛學界！

五：十全十美的男人

顧毓琇被譽為世界上罕有的十全十美的男人。他在事業上自不必說，在愛情和家庭上，也堪稱完美。

顧毓琇對愛情非常忠貞，一生只有一位夫人。他的夫人名王婉靖，比他大一歲，也是王羲之后裔，是位不折不扣的才女，擅長作畫，曾師從張大千。

他們夫妻十分恩愛，顧毓琇一生出版了許多書，但每本書的書名都是夫人王婉靖題寫的，并且在書的扉頁上都寫下這樣一句話：獻給我的摯愛王婉靖。

王婉靖活了105歲，他們夫妻共生養了7個子女，后來都學有所成。

長子顧慰連是位著名的農學家和農業教育家；次子顧慰慶，是高級工程師；三兒子顧慰華獲美國布魯克林理工學院博士學位，是位電子科學家；四子顧慰中和五子顧慰國都畢業于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都是高級工程師。

大女兒顧慰文畢業于上海交通大學電訊工程系，曾執教于成都電訊工程學院及西北電訊工程學院，后獲得賓夕法尼亞系統工程學碩士，長期擔任上海交通大學教授。次女也畢業于賓夕法尼亞大學，是位高級建筑師。

在交友上，顧毓琇的朋友圈也是令人炫目。除了國內的一干著名大師和學者外，還有許多世界級名人，比如愛因斯坦、泰戈爾、羅素、丘吉爾、羅斯福等，都曾成為他的座上客。

最后，顧毓琇先生還很長壽，他于2002年9月9日去世，享年100歲。連謝幕都如此完美，真是古今罕見。

但有些杠精會說，顧毓琇既然如此優秀，為何沒有進教科書？僅憑這一點，他就不是完美的。關于這一點，是有歷史原因的，在此略作解讀。

顧毓琇先生是位民主人士，一生沒有加入任何黨派。1949年，老蔣要讓顧毓琇全家到臺灣，可他斷然拒絕。他于1950年憤然出國，到美國麻省理工學院任教，后又應聘到賓夕法尼亞大學擔任終身教授，繼續自己的科研工作，又在控制論上取得舉世矚目的成就。他在美國生活24年，一直拒絕加入美國國籍，因為他一直在等待著重新回國的機會。終于在1973年，他回到了日思夜想的祖國，受到了周總理的親切接見。

之后，他頻繁回國，在全國各地講學，傳授自己的畢生所學。他去世前，還把自己一生幾乎所有的積蓄都捐獻出來，在清華、北大、南大、東南大學、上海交大、沈陽農業大學設立獎學金，鼓勵、資助那些貧困的學子。

顧毓琇先生極為低調，他對自己的一生僅12個字概括：

學者、教授、詩人；清風、明月、勁松。

如此人生，進不進教科書又有何妨？

（文/說歷史的女人·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