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18歲的奧黛麗·赫本在成名之前,曾在影片《荷蘭七課》(Dutch in Seven Lessons)中飾演一位荷航的乘務員,這是她真正意義上的熒幕首秀,可以說赫本是從荷蘭阿姆斯特丹的史基浦機場開啟了她的熒幕人生。
圖:A Little Bit of Audrey Belongs to KLM, KLM Blog
此后,她飾演了諸如《羅馬假日》(1953 年)、《蒂凡尼的早餐》(1961 年)、《窈窕淑女》(1961 年)等眾多經典的愛情電影。
赫本在荷蘭出道并非巧合,她的母親艾拉·范海姆斯特拉(Ella van Heemstra)就來自荷蘭阿納姆(Arnhem)東部的村莊 Velp ,母親作為荷蘭傳統的名門望族,將修養與品行很好地傳授給了赫本,使她能夠不斷努力,并保持謙虛和感恩。
但是,母親艾拉的婚姻經歷過多次波折,這給童年的赫本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創傷,對赫本的情感和愛情生活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從《奧黛麗·赫本傳》中也能了解童年和愛情對赫本有多重要。
每個人都有著不同的人生歷程,但是許多人與赫本一樣, 在充滿愛的劇本里執著于愛,不斷尋找著幸福。
在情人節這天,本文將通過多個與荷蘭有關的研究報告、歷史事件與荷蘭心理學家的著作,試著與你一起尋找幸福的答案。
幸福指數:
被量化的荷蘭幸福感高居榜首
童年的福祉對人們以后的幸福感影響深遠,全球有大量針對未成年人的研究,其中聯合國兒童基金會(unicef)在2020年發布的報告最具代表性,在unicef出具的一份名為《 世界影響力:了解是什么塑造了富裕國家的兒童福祉》 的報告中,研究人員從全新的角度審視了來自經合組織(OECD)和歐盟(EU)的 41 個國家的兒童。
報告根據這些孩子的健康、技能和幸福狀況評選出了一個排名,最后得出荷蘭兒童的整體福祉位居第一名的結論,也就是民間常說的 荷蘭兒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
圖:聯合國兒童基金會報告 Worlds of Influence: Understanding what shapes child well-being in rich countries (表中排名第15至第27的單項數據為較深的藍色)https://www.unicef-irc.org/child-well-being-report-card-16
聯合國兒童基金會基于荷蘭和其他排名靠前國家的經驗,在幸福感方面為高收入國家給出了如下三大建議。
咨詢兒童: 通過思維轉變、系統地傾聽兒童的聲音,確保兒童參與社會并了解自己的權利;
綜合考慮: 承認兒童福祉結果與國情之間的聯系和權衡,評估立法和政策的經濟影響時考慮定期納入對其對兒童福祉影響的同等評估;
規 劃未來: 為未來進行規劃和準備,以確保兒童福祉的持續改善。
圖:The World Happiness Report, a publication of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Solutions Network, powered by the Gallup World Poll data. https://worldhappiness.report/ed/2023/world-happiness-trust-and-social-connections-in-times-of-crisis/#ranking-of-happiness-2020-2022
而在2023年最新的全球幸福報告(World Happiness Report)中,根據2020-2022年的數據統計,荷蘭全體國民的幸福感在全球所有國家中排名第五。
這份由多家學術機構的專家獨立出具的報告,基于長達三年、覆蓋Covid-19期間的數據平均值,以更大的樣本和更精確的測算,評估了信任(trust)、親善(benevolence)和社會聯系(social connections)如何影響全人類的幸福福祉。
除了信任、親善和社會聯系這三個關鍵詞,還有更多影響親密關系中幸福感的因素,荷蘭學者和高校在這方面有很深入的研究。
初遇愛情:
荷蘭學者科學探討“一見鐘情”
一見鐘情(Love At First Sight, LAFS) 是一種眾所周知的現象,但此前幾乎沒有進行過太多科學研究。
荷蘭格羅寧根大學(University of Groningen)的多位心理學教授與學者分別在2007年和2017年發表了與“一見鐘情”相關的研究報告,加深了對該領域的了解。
圖:Libia Arteaga https://libiaphotography.com/amsterdam-family-photographer/
就職于該校社科學院的 D.P.H. (Dick) Barelds 教授與畢業于該校的 Pieternel Dijkstra 博士都專注于研究人際關系和人格心理學,他們在各種學術期刊上發表了許多關于人際關系滿意度和戀愛關系等方面的研究論文,其中一篇合著的名為《一見鐘情,還是先成為朋友?》(Love at first sight or friends first?)的文章經常被引用,它探討了伴侶人格特質的相似性、戀愛關系的開始方式等愛情話題。[注1]
通過對137組已婚或同居的情侶考察后發現, 相對于慢慢相處、再建立關系的伴侶,一見鐘情的伴侶比預想中更快地墜入愛河,而且雙方在人格特質上沒有那么多相似性 ,比如在“外向性”、“情緒穩定性”和“自主性”三個方面,一見鐘情的兩個人可能會有較大差別,不過這種差別并沒有影響情侶關系的質量。一見鐘情的愛可能不夠牢固,但是這種愛非常強烈,即便遇到困難和分歧,初遇的激情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彌補性格不合帶來的問題。
10年后, Barelds 教授又與幾位當時在荷蘭格羅寧根大學做研究的學者[注2]發表了《實證調查:一見鐘情是什么樣的愛情?》(What kind of love is love at first sight? An empirical investigation),進一步研究了當人類對其他人一見鐘情的時候,到底是什么在支配我們。[注3]
圖:romantictouramsterdam
此前,主要的愛情心理學理論認為,一見鐘情的特點是激情高漲。
然而,實驗表明 一見鐘情也可能是情侶為增進感情而產生的記憶錯覺 。這一組荷蘭學者們從吸引力的角度入手解讀一見鐘情,通過評估參與者與潛在伴侶初次見面時的愛情感受,對“一見鐘情”進行了實證研究。
具體來講,學者們在一項在線調查、一項實驗室研究和三次約會活動中收集數據,其中每個參與者都會對其他參與者評分,這里的評價包括對方的外表,以及對其一見鐘情的程度,滿分設定為7分,超過5分就會被認為是一見鐘情。
實驗結果表明,一見鐘情最相關的因素是身體的吸引力,也就是外貌因素占比最大。如果身體吸引力得分提高一分,那一見鐘情的可能性就會提高九倍。由此可見,一見鐘情的特點既不是激情高漲,也不是親密無間,更不是對未來的承諾,而是身體上的吸引力。
因此, 這項研究認為一見鐘情并不是一種獨特的愛情形式,而是一種強烈的初始吸引力 ,有些人在一見鐘情時,或回想起來時會將這種“吸引力”稱為“一見鐘情”。
有意思的是,在這項研究中,有一些參與者同時對好幾個人都表示了“一見鐘情”(打分超過5分);而在所有參與者中,沒有任何一組男女成功地匹配上“一見鐘情”。
白頭偕老:
荷蘭大學耗時8年發現讓配偶長壽的秘密
荷蘭蒂爾堡大學(Tilburg University)社會心理學系的副教授 Olga Stavrova 耗時8年領導了一項與婚姻幸福有關的心理學實驗,她在對4374組(8748人)年齡在50歲以上(平均年齡為67.17歲)的夫妻進行了長達8年的跟蹤調查后,發現婚姻中影響個體壽命的主要因素是其配偶對生活的幸福滿意度,而不是個體自身的滿意度,也就是說 快樂、幸福的配偶能讓另一半活得更長。
圖:Having a Happy Spouse Is Associated With Lowered Risk of Mortality, Olga Stavrova https://doi.org/10.1177/0956797619835147
其實近年來已經有不少心理學的實驗充分證明了擁有幸福生活的人更長壽的觀點,但并沒有心理學家研究在婚姻中的情況,特別是通過科學解釋親密關系中配偶的精神狀況是如何影響自己(對方)的壽命。
荷蘭蒂爾堡大學的這項研究被認為是心理學界首次揭示配偶對生活的滿意程度與個體壽命關系的研究,該項研究結果于2019年4月23日發表于心理學權威期刊 Psychological Science,題為《擁有一個幸福的配偶與降低死亡風險有關》(Having a happy spouse is associated with lowered risk of mortality)。[注4]
學術期刊中講述了 Olga Stavrova 經過8年的數據跟蹤發現,在選定的8748名研究對象中有1449名在研究期間內去世(死亡率為16.6%),根據模型擬合,擁有快樂伴侶的死亡率比伴侶不快樂的人低13%。在處理過復雜的數據之后,荷蘭蒂爾堡大學 Olga Stavrova 教授認為 無論夫妻雙方的年齡、收入或教育背景如何,在僅對比配偶是否幸福、快樂的變量時,幸福的伴侶始終能讓不同背景的另一半更加長壽。
影響個體壽命的主要因素是配偶的幸福滿意度,而不是個體自身的滿意度。荷蘭的這項研究結果或許能在新春為大家打開幸福生活的新思路: 保持自己的健康快樂,從而影響配偶的精神狀態,實現彼此長久的幸福。
共情時代:
荷蘭動物學家對人性研究的巨大貢獻
愛情與婚姻是人類眾多親密關系中的一種,作為具有明顯社交天性的動物,人類復雜的行為與心理變化的背后,是天性使然,還是后天社會規訓的產物?
曾被《時代》周刊評選為全球年度最具影響力的 100 人之一的荷蘭著名動物學家弗朗斯·德瓦爾(Frans de Waal)通過《共情時代》(The Age of Empathy)這本著作揭示了 共情心 是人類善行不可或缺的一環,挑戰了一直以來人類對該問題最基本的假設——“自私是人類的基因”。
作者也是目前在世的全球最偉大的十幾位科學家之一,他的這本書以靈長類動物為研究對象,通過對“共情”的由來、機制和意義的充分闡述、論證,為過去10多年來大大小小的關系沖突,提供了解決矛盾的理論基礎。
前文提到善行、仁慈(benevolence)對幸福感的影響,在親密關系中如何能察覺到伴侶對自己的“善行”或感同身受伴侶的遭遇,就需要這種共情心。看到心愛的人受傷、哭泣,自己也能體會到痛苦和自責,那些與我們關系越親密的人,越受到我們接納與認可的人和事,就越容易引發共情。
溫良與互助,在推動個人情感關系、政策制定與人類社會進步方面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荷式親密:
松弛、勇敢與包容
荷蘭除了擁有世界上最適合工作的城市、最宜居的城市之外,荷蘭首都阿姆斯特丹在3個月前還被一家全球行李寄存服務平臺通過大數據評選為世界上最浪漫的旅行目的地之一,在榜單中位列全球第三。[注5]
圖:The most romantic city breaks around the world, usebounce.com
在這項最新的浪漫城市報告中,阿姆斯特丹的浪漫餐廳數量(每平方公里 3.2 家)和浪漫酒店數量(每平方公里 1.1 家)均名列前茅。整座城市還提供了大大小小的游覽活動,包括在眾多的室內博物館、美術館和在運河中駕駛游船的戶外體驗。
阿姆斯特丹的景點與餐廳雖多,人口密度在歐盟內也屬于最高的地區之一,但是這卻是一座充滿松弛感的城市,在這里的人們崇尚自然、欣賞花卉、漫步運河,從環形分布的河畔小屋沿路騎到馮徳爾公園,在草坪上圍城一圈席地而坐、談天說地,這種嫻靜的美好,毫無疑問讓阿姆斯特丹和很多其他荷蘭城市成為歐洲最浪漫、最美麗的城市之一。
圖:Amsterdam Vondelpark
能讓荷蘭擁有獨特浪漫氣氛的因素,除了自然與人文環境,社會的包容性也不得不提,荷蘭在LGBTQ+權利方面有著長期進步的歷史。盡管發表于1967年的荷蘭第一篇關于同性戀的博士畢業論文并沒有對同性戀者持有積極態度[注6],但學術與言論的自由正是后續理論研究與政策實踐的助推器。
在1981年,荷蘭是世界上第一個允許同性戀者獲得難民身份的國家之一。[注7] 到了 2001年4月1日,荷蘭成為世界上第一個合法化同性婚姻的國家, 在對待同性戀關系和婚姻的立場上為其他國家樹立了榜樣。
就像赫本說的那樣—— “愛可以治愈、可以修理、可以改進世間的一切不美好,可以使所有的事情變得完美” 。
圖:A Little Bit of Audrey Belongs to KLM, KLM Blog https://blog.klm.com/a-little-bit-of-audrey-belongs-to-klm/
對于這樣的愛之天使,荷蘭人也沒有忘記她,在奧黛麗·赫本去世后一年,KLM荷蘭皇家航空以她的名字命名了一架客機。
回到運命起飛的地方,人們繼續愛著赫本,愛著彼此。
參考:
[注1] Barelds, D. P., & Barelds-Dijkstra, P. (2007). Love at first sight or friends first? Ties among partner personality trait similarity, relationship onset, relationship quality, and love. Journal of Social and Personal Relationships, 24(4), 479-496.
[注2] 文章所有作者在數據收集時均在荷蘭格羅寧根大學訪問或就職,目前第一作者 Florian Zsok 就職于瑞士蘇黎世大學心理學系,另一位作者 Matthias Haucke 現就職于英國倫敦大學學院,
[注3] Zsok, F., Haucke, M., De Wit, C. Y., & Barelds, D. P. (2017). What kind of love is love at first sight? An empirical investigation. Personal Relationships, 24(4), 869-885.
[注4] Stavrova, O. (2019). Having a Happy Spouse Is Associated With Lowered Risk of Mortality. Psychological Science, 30(5), 798-803.
[注5] https://usebounce.com/blog/romantic-city-breaks
[注6] David J. Bos, 'Homo-af: De opkomst van "de ex-homoseksueel" in Nederland.' In: D. Bos & J. Exalto (eds.), Genot en gebod: Huwelijk en seksualiteit in protestants Nederland na 1800. Utrecht: KokBoekencentrum 2019, pp. 128-155.
[注7] In 1981, the Netherlands also was the first country in the world to grant refugee status to homosexuals. [G. Hekma, Homoseksualiteit in Nederland (Amsterdam 2004); P. Koenders, Tussen christelijk réveil en seksuele revolutie. Bestrijding van zedeloosheid in Nederland, met nadruk op de repressie van homosek- sualiteit (Amsterdam 1996); H. Warmerdam and P. Koenders, Cultuur en ontspanning. Het COC 1946- 1966 (Utrecht 1987). ]
[注8] 部分圖片來源于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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