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傅云晨最愛的女人。
他為我脫離家族,獨自創(chuàng)業(yè)。
為了一個單子可以一周不眠不休。
為了一個客戶可以喝到胃出血。
他說他做的一切,只是想給我一個安穩(wěn)的家。
他滿心歡喜求婚那天,我卻扔掉他的婚戒。
冷笑著說他真賤,當眾甩了他。
后來,他功成名就,我聲名狼藉。
為了報復我,他讓我在眾人面前受盡嘲諷與凌辱。
失去我們孩子那一晚,他問我:“活著不嫌惡心嗎?”
我慘笑:“確實挺惡心的?!?/strong>
后來,我真的死在他面前,他卻抱著我的尸首痛不欲生……
1.
時隔三年再次見到傅云晨,我從未想過如此狼狽。
與傅云晨重逢時,我正在醫(yī)院問診處和一個住著拐杖的男人爭吵。
那人坐在地上呻吟著,指著我說我故意將他推倒,讓我賠錢。
周圍的人竊竊私語。
在他們看來,我像極了一個恃強凌弱的惡人。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會選擇息事寧人,可現(xiàn)在不一樣,我也急需用錢。
我和他爭執(zhí)著要去查監(jiān)控。
拉扯間,視線內出現(xiàn)了傅云晨的身影,我一時愕然。
他穿了一身黑色大衣,矜貴成熟,看上去早已沒了當年那副青澀張狂的模樣。
他身邊的女人栗色的長卷發(fā)隨意的披散在身后,精致小巧的臉上掛著淺淺的微笑。
兩人看起來很是般配。
甜美的聲音傳到我耳中:“你好,請問孕檢是在哪邊呢?”
護士耐心的給她指了指我身后的方向。
看著他們往這個方向走來,我下意識的低下頭。
醫(yī)院的保安匆匆趕來來,警告碰瓷的男人已經(jīng)查了監(jiān)控。
那人看要不到錢,嘴里罵罵咧咧的從地上站起來,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
我大腦一片空白,只有女人甜美的聲音不斷在我耳邊回蕩。
我只覺著手心都在顫抖。
人群散開,我下意識抬頭,正好對上傅云晨冷淡疏離的目光。
一瞬間,我呆滯在原地。
傅云晨也停下腳步,定定看向我,
他身旁的女孩仿佛察覺到了異常,看向傅云晨,“云晨,你和這位小姐認識嗎?”
傅云晨抬眸冷冷的掃了我一眼,沒有一絲溫度的開口。
“不認識?!?/strong>
冷漠的聲音突然敲醒了我,我猛然轉身,掩飾自己此刻的難堪。
“走吧,去那邊坐下,你不能久站?!?/strong>
他摟住女孩的肩膀從容的從我身邊經(jīng)過時,帶過一陣輕柔的微風,卻像是巴掌一樣落在我臉上。
生疼又難言。
我臉色漲紅的逃離了那個地方。
2.
我找到坐在等待區(qū)角落里的母親,她面容憔悴,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故作輕松的哄著她:“情況已經(jīng)有好轉,堅持做完這個周期最后一次化療,就能回家了。”
“那能不能不住院,醫(yī)院的床我睡不著?!?/strong>
我知道,媽媽就是想給我省一點錢。
胃癌晚期每次化療都是一筆高昂的費用。
她心疼我沒日沒夜的掙錢,一直極盡可能的想替我省錢。
可我只想讓她少受些折磨,我不怕辛苦,只怕她沒有希望。
“又要住一個星期嗎?不住了好不好?”
看她不安,我輕輕的安撫:“媽,我手里還有一些錢,別擔心?!?/strong>
我們部門的部長要離職了,我寫了自薦信,以我的工作能力,這個崗位拿下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
到時候我再多策劃幾個項目,可能不夠還外債,但起碼能湊齊媽媽的醫(yī)藥費了。
媽媽沒有再說話,只是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心疼和自責,我鼻子一酸。
辦理好住院手續(xù),我準備回家拿點生活用品和換洗的衣服。
可剛出醫(yī)院,就看到了傅云晨的身影。
他獨自一人,腳邊已經(jīng)落了幾個煙頭。
像是專門等我一樣,看我走出來,他擋在我的面前。
他冷眼看著我,聲音嘲諷:“生病了?你那個老公怎么沒陪你?”
我的手緊緊的攥著身側的衣服,低頭想裝作沒聽見的繞過他。
顯然,傅云晨并不打算放過我,他再次擋在我面前。
我及時剎住腳,險些狼狽的撞上他。
“啞巴了是嗎?還是說之前騙的我太多,覺得自己沒資格和我說話?”
諷刺的聲音再次襲來,讓我有些站不住腳。
我踉蹌著向后退了兩步,努力保持著冷靜,看向他。
“傅先生,麻煩你讓一下,你女朋友還在等你?!?/strong>
傅云晨聞言冷嗤一聲,隨后玩味道:“不用你提醒我,你不會以為我特意來找你的吧?”
“洛桐,別自作多情!”他的臉色陰沉。
他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像是沾了什么惡心的東西似的,抬腳離開。
我在原地僵住。
傅云晨說的沒錯,我確實是不配跟他扯上關系...
3.
三年前,在他跟我求婚的那天,我失聯(lián)了。
他給我打了無數(shù)個電話,找遍了我所有的朋友。
可我消失得無影無蹤。
當天晚上他固執(zhí)的去了精心布置的求婚現(xiàn)場。
他抱著花,在他的朋友們紛紛勸說中,執(zhí)意待到了凌晨。
可我還是讓他成了最大的笑話。
終于在他等到我電話時,可換來的只有一句我冷漠的分手。
到現(xiàn)在我還記得電話接通后的他著急擔憂的聲音。
我問他賤不賤啊,為了所謂的愛真是什么都做得出來,就這么缺愛嗎?
我嘲諷他,貶低他,說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他的錢。
他啞著聲音問我在哪,要我當面跟他說。
他不相信。
直到我親自將我和一個男人結婚的照片發(fā)給他。
后來他不知道從哪里打聽出來的消息,站在了我的面前。
他身形消瘦,面容憔悴,向來張揚的眼睛布滿了紅血絲,他緊緊的扣住我的肩膀,嘶啞道:“洛桐,那是假的對不對,我不信你結婚了!”
我掰開他的胳膊,直直的盯著他的眼睛。
“對不起,是我騙了你,我確實已經(jīng)結婚了,和你在一起只不過是為了你的錢。”
“我愛的人一直是他,很抱歉,我和你這場游戲結束了……”
他一瞬間變得絕望,高大的身子像是站不穩(wěn)一樣,差點踉蹌在地。
我看他突然握緊的拳頭和滔天的恨意,以為他要對我動手,我下意識的閉上眼。
可等來的卻是他瘋狂的吻以及痛徹心扉的撕咬,血腥味在唇瓣蔓延。
有淚珠滴落在我的臉上,一瞬間,我忘記了推開他。
“洛桐,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認識你?!?/strong>
“從此以后,我們再無關系。”
他就那樣走了。
從那以后,完全地消失在我的世界。
4.
我回到醫(yī)院,母親已經(jīng)睡著了。
將東西放在病房的柜子里,為了省點錢,我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勉強休息。
我以為部門經(jīng)理的位置已經(jīng)板上釘釘。
可第二天,我跟醫(yī)院的護士打了招呼,到了公司后,同事的反應卻有些不對勁。
他們一直在竊竊私語,時不時的還往總經(jīng)理的辦公室看一眼。
我實在無心八卦,完成了手頭上的工作,就開始等待會議開始。
當我看到公司總經(jīng)理和傅云晨一起出來的那刻,我愣住了。
不可能,傅云晨的產業(yè)跟我現(xiàn)在所在的公司業(yè)務完全不搭邊,他怎么可能到這里來。
同事們紛紛都站了起來。
他漫不經(jīng)心的瞥了我一眼,跟旁邊的負責人說道:“貴公司真是什么樣的人都要啊。”
負責人瞪了我一眼,壓著聲音斥責我愣著干嘛。
我匆匆起身,低下頭掩去眼中的慌張。
“傅總,這是我們策劃部的優(yōu)秀員工,洛桐。”總經(jīng)理有意提拔我。
因為接下來的會議正好是要宣布我擔任部長的消息,傅云晨投資的項目也要交給我來策劃。
“換人,我不放心項目交給她這樣的人。”他聲音冷漠的說道。
不等別人說話,他又點了句昨天吃飯送他回家的那個女生就挺懂事。
總經(jīng)理撓撓頭,感覺有些不明所以,但看了看傅云晨,又看了看我還是同意了。
他隨意的一句話就攪亂了我期盼已久的升職加薪。
我緊抿著雙唇,可還是沒有忍住,因為我急需這筆穩(wěn)定的收入,我攔在他的面前:“傅總,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他掃了我一眼不屑道:“給你一個機會?你憑什么?”
“我……”
我剛想說什么,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一下,我下意識的低頭看,是催我還錢的信息。
我緊緊握著拳,指甲都陷進了肉里,媽媽還在醫(yī)院,我不能失去這份工作。
“對不起,以前是我不懂事...”我咬了咬牙低頭道歉。
可傅云晨并不領情,他對一旁的總經(jīng)理說,如果公司員工都是我這樣的,他需要酌情考慮投資的事。
我臉色一白,這是要逼著公司要辭退我嗎?
他轉身就往外走,我迫不及待的開口。
“你想怎么樣。”
5.
傅云晨的助理將我?guī)У搅艘患腋邫n飯店。
推開了包廂的門,一股煙酒味撲面而來,一屋子的人都轉頭看向我,有的女人還正在被一旁的男人摟著喂酒。
看到里面的情形我立馬就想走,可如果不能讓傅云晨滿意,丟了這份高薪的工作,我媽的病和那些欠的錢就真打水漂了。
一旁的助理正在向他們介紹我:“這位是洛小姐,是傅總叫過來給大家陪酒的?!?/strong>
坐在主位上人,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伸出了肥胖的手向我招了招,笑的猥瑣的模樣讓我直泛惡心。
見我一副想往外跑的模樣,助理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他沒有說話,可態(tài)度卻表明了如果我現(xiàn)在就走,我承擔不起后果。
收回抬起的腳步,我忍著生理不適走了進去。
剛坐下,面前的酒杯就被倒?jié)M了酒,一旁男人的手也伸向我,神色自然的就想放在我腿上,我躲了過去。
曾經(jīng)有傅云晨在這種事根本不可能發(fā)生,我就像朵嬌花一樣被他用心呵護。
從沒想到有一天,我會被他親手送到這種場合,讓人羞辱。
怕這個王總做出更過分的事情,我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端起了桌上的酒杯搶先一步,起身敬他。
他看著我露出滿嘴的黃牙笑了笑,眼神晦暗,端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
我抿了一口,剛想坐下,可他顯然不想放過我。
他已經(jīng)收起了笑:“洛小姐就是這樣陪酒的?是看不起我嗎?”
聽得出他話里的意思,我仰頭將那杯酒一飲而盡。
因為喝得太快又被嗆住,咳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呦,慢點喝?!彼f著,手放在了我背上從上到下的劃著。
感受到背后的溫度,我渾身汗毛直立。
這么多年,和我親密接觸的只有傅云晨,他傲嬌又愛吃醋,根本不會給別人占我便宜的機會,現(xiàn)在又一次是他親手打破這個規(guī)矩。
猛地起身,我身后的椅子和地板摩擦發(fā)出的聲音在狹小封閉的空間內尤為刺耳。
王總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一把拉過我,強制讓我坐在了他腿上。
難聞的煙酒臭味包裹住我,我被熏得掉出淚。
傅云晨已經(jīng)恨到我這個地步了嗎?
絕望到極致我根本沒有力氣跟他抗衡,只能低聲說著,“不要...傅總他...”
這句話好像又觸碰到了他的禁忌,他陰沉著臉打斷我:“給臉不要臉?你以為你自己是誰?都被他送過來了還想用他壓我?”
對啊,我是被他送來的,他怎么會管我的死活...
一桌子的人好像已經(jīng)習以為常,男人目光輕蔑,女人目光憐憫,但不會有人出手相助。
王總那張惡心的臉,帶著勢在必得的笑正在慢慢地靠近我。
他還用粗糙的手抹了一把我臉上的淚,嘴上說著:“別哭,我會好好疼你的。”
我就像案板上待宰的羔羊,說是酒局其實我才是那盤菜。
是傅云晨送給別人的菜。
我停止了掙扎,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傅云晨溫暖的笑容和冷漠的嘲諷不停交織。
到最后,停留在我腦海中的只有他方才帶著毫不掩飾恨意的眸子。
王總淫笑起來,他摸著我的臉,吐出的濁氣噴在我的臉上:“早這么識趣不就好了?放心吧,老子會輕點的?!?/strong>
眼角的淚從臉頰滑落,我握緊了拳頭。
我看向不遠處的銀色刀叉,露出一個蒼白的笑。
既然活得這么不堪。
那不如,就痛快的死了吧……
就在王總即將碰到我的時候,我推開他拿起一旁的刀叉,狠狠刺向自己的脖頸……
6.
與此同時,包廂的門突然被人打開。
一道冷戾的聲音傳來。
“王總興致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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