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網絡上有個熱門的話題,講現在“窮鬼三件套”——可樂、榨菜、方便面集體漲價,比如可樂,500ml的從3元上漲到3.5,不同的超市、連鎖和零售店,上漲的幅度不同,比如羅森同樣的500ml可樂,會賣到3.7或者3.9。即便按3.5元計算,可樂零售價上調的幅度都是17%,所以最近網上不少聲音,說物價飛漲,生活成本增加,打工人都快吃不起“窮鬼三件套”了。來自消費者的感受,似乎目前國內經濟是進入通脹的階段。
然而,國家統計局公布的CPI,從去年開始就一直持續在低位運行,有不少學者擔心這是經濟通縮的表象。
一邊是通脹的感受,一邊是通縮的數據,到底應該信誰?
其實很簡單,網上所謂的“窮鬼三件套”真的是窮鬼的消費嗎?可樂、榨菜、方便面是那些生活在貧困線以下的人群的生活必需品嗎?而CPI統計中,滿足居民基本生活的糧食、肉類、蔬菜、食用油,這些才是占比最重的消費品。
下圖中,食品煙酒類的占比約30%,其中糧食、畜肉(豬牛羊)等分類,占比2.5~3.0%之間。而所謂的“窮鬼三件套”,打工人“剛需品”的可樂、榨菜、方便面的占比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其價格變動也就對CPI的影響約等于零。
某種意義上說,國內目前穩定糧食食品價格的基本盤,調高那些非生活必需品的商的價格。只是不少人誤解,以為消費可樂、榨菜、方便面的人群是基本盤。其實,這群人反而是政策刺激消費的對象。也就是說,租金成本、運輸成本、人力成本的上漲,是反映到非生活必需品上的,讓能消費得起這種商品的人群,去承擔商品成本的上漲。
回到主要商品分類,今年有一個顯著的變化就是豬肉和牛肉的價格變動。6月豬肉同比上漲18.1%,牛肉同比下跌13.4%,可謂冰火兩重天。
豬肉的價格變化有明顯的周期性,在經歷了1年多的下跌周期后,在供應減少的情況下,價格從今年4月份開始正向上漲,4月和5月的同比價格變化分別是1.4%和4.6%,而6月的18.1%,有加速上漲的跡象。
而牛肉價格的周期性并不明顯,從23年年初的時候,牛肉價格就開始下跌,最近幾個月有加速下跌的變化趨勢。其主要原因還是進口牛肉的增加,打破了國內牛肉供應市場的平衡。今年前4個月,我國進口牛肉100萬噸,同比增長22%,其中4月份進口22萬噸,同比增長23%,牛肉供應已處于歷史同期最高水平。
原本牛肉的量價敏感性是不及豬肉的,所以下圖的豬肉、牛肉的價格曲線變化區別很明顯,豬肉有周期性,而牛肉相對平緩。
那么,這里我們有一個疑問,為什么國家不對進口牛肉增收關稅,來保護國內養殖戶的利益呢?這里就不得不宏大敘事,用“大棋黨”的思路去想通這個事情了,這是國際貿易之間的平衡。比如,2023年,我國自澳大利亞進口的牛肉優惠關稅匯率降至1.2%,將于2024年進一步降至零關稅。包括最近的一些傳聞提到的華為和阿根廷進口牛肉的關系。
作為貿易出口大國,用國內生產的商品換取國外生產的商品,RMB結算也好,Dollar結算也好,最終貿易雙方會生產相對有優勢的商品進行交易,這也是經濟學鼻祖李嘉圖提到的比較優勢貿易理論。澳大利亞和阿根廷的牛肉比國內優質,價格也便宜,自由的國際貿易(低關稅)會讓兩國的市場自行調節,也就是說國內的牛肉養殖戶會被進口牛肉干掉,轉而生產國內相對有優勢的商品,比如紡織類產品。
雖然從個體角度來看,讓養殖戶轉變為紡織生產商,跨度太大,有點不合實際。但國家考慮的是宏觀的角度,自由貿易犧牲一批養殖戶,讓另一批紡織品商獲利,而對于兩國消費者來說,一方能夠吃到優質廉價的牛肉,另一方能夠穿到優質廉價的服裝,理論上是雙贏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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