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很帥的狐貍

今天很多群都在討論中信建投實習生泄密事件。

我來稍微水幾句行業內幕。

稍微前情提要一下，事情也不復雜——

一個大一學生，跑到中信建投IBD（投行部）實習。

而且他是個熱愛生活的好少年，隨手拍了個vlog，發到了社交媒體。

結果vlog里露出了大量客戶信息……

而且根據vlog的時間線，10點上班打卡，下午下班后跑去打高爾夫，晚上還加練了羽毛球。

據說董事長被叫去集團檢討去了——

因為這小哥的武術專業背景，所以這事在圈外人看來顯得有點魔幻。

但業內其實會覺得是挺正常的現象。

我還在念書的那個年代，IBD的實習生一般招兩種人——

• 名校生： 履歷漂亮，聰明，職業習慣比較好，一是用來給客戶信心，二是干臟活累活（execution）

• 關系戶： 客戶或領導的小朋友，履歷不一定漂亮，但可以通過家里關系或個人魅力搞定客戶，可以給公司帶單（coverage）

不過后來發展出了另一種路徑：掏錢實習。

這個過往在商業銀行很常見——爸媽在銀行存個幾百萬或買個理財產品，就可以在網點實習一圈。

商業銀行還算比較樸素的——畢竟公司業務還可以受益。

但投行會更直接一些了——

我有個朋友之前就在創業搞這個業務。

一開始的做法，是跟內部有招聘權限的人勾兌，一個名額幾萬塊，賣給有實習需求的名校生，跟內部人士分錢。

通常會包裝成一個求職準備服務，幫忙改改簡歷、準備面試，也會允諾找不到實習包退之類的。

到后來，因為正式實習生的名額有限，于是開始演變成「小黑工」模式——不會有正式合同，但會指派一些雜活給到這些小黑工。

小黑工也可以把這段經歷寫到實習，一般來說，券商的分析師們還是愿意幫忙接背景調查電話的。

除了IBD，研究所也是這類小黑工的聚集地。

2022年還有個瓜：上海某名校研究生在券商實習，在網上把自己包裝成券商首席，招了一堆小黑工。

然后他把自己的實習要干的活，給外包了出去（還好沒收錢，不然就涉嫌詐騙了）……

Anyway，針對這次泄密事件，網上有人說這小哥的實習是買來的（中信建投對外的措辭是「研學」）。

但我覺得更有可能是客戶的小朋友啦，因為才大一，而且「早十晚二」壓根都不用怎么干活。

要知道一般IBD的工作時長一周是80~100小時，我有個朋友還曾經加班到在家里暈過去。

可能因為這個小朋友自己也對投行沒啥興趣，所以也沒怎么提前了解過就被家長給安排到投行了。

沒在專業服務機構待過的話，可能對客戶信息保密沒那么敏感。

以前做管理咨詢，電腦和手機上的防窺屏是標配。

入職會有非常完備的保密機制培訓，強調保密信息連枕邊人都要提防。

有一次我在飛機上聽到隔壁一哥們打call，發現他是麥肯錫的（那時我離職好幾年了），于是跟他打招呼。

結果他非常警惕地否認自己是麥肯錫的，開始自我懷疑自己是不是泄了什么密。

后來我開始自證我是麥府校友而且強調了啥都沒聽到，他才稍微放松跟我聊起天來，但也不提任何工作相關的事。

當然，這次事件的主角，也可能只是底氣太足了，一方面抱著僥幸心理覺得不會火出圈，另一方面也覺得大不了被罵幾句反正還可以繼續回去打高爾夫。

張雪峰說的確實是對的，如果本身家里沒資源，就不要硬往金融蹭了（量化可能是少有的例外）。

本身資本就是一個 「馬太效應」 （強者愈強弱者愈弱）的要素： 有錢人可以用來抵押借貸的資產會更多，而且往往信用更好，在銀行等金融機構看來，他們還得上錢的概率更高，所以有錢人要搞錢會容易得多。

有個VC（風險投資基金）的合伙人曾私下跟我講過一個故事——

他認識的一個富二代，大學畢業后先在某外資投資銀行里頭做了一年。

后來這個哥們覺得有點無聊，于是從里頭辭職了，出來自己開了個對沖基金公司。

成立了基金后，第一件事自然是要給基金募資。

于是他在自家小區的別墅一個個敲門，一個晚上就募集了8,000萬美金。

最后這個技術出身的投資人感慨說——

Anyway……

過往也是因為金融行業確實賺錢，才有那么多人擠破頭想進去，所以才有了求職黑灰產業存在的空間。

隨著金融降薪令、低迷的A股以及社交網絡的博主自曝，這幾年投行在社交媒體上逐漸祛魅了。

P.S. 更及時全面的資訊，可以看看我們的另一個公號——

「Greed is go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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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文/ @狐貍君raphael，曾供職于麥肯錫金融機構組，也在 Google 和 VC 打過雜。華爾街見聞、36氪、新浪財經、南方周末、Linkedin等媒體專欄作者，著有暢銷書《風口上的豬》《無現金時代》。

參考資料/ 《羅馬人來鍍金還泄露公司機密？ 牛馬： 別來沾邊！ 》《 實習生泄漏IPO材料，中信建投 董事長震怒？ 公司處理來了》《今天，這個體育生打了無數投行人的臉！ 》《 大跌眼鏡！ 上海知名學府一研究生招“小黑工”...多家券商緊急發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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