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歷史小說:《問道無常之降妖伏魔手》第三卷:長春真人西游記
第二十章 長春真人西游記(10)
邱處機帶著弟子們住在龍陽觀內,劉仲祿則帶領護衛將士住到當地館驛之中。
雖然劉仲祿居住的館驛離龍陽觀有幾里地的距離,但是他仍然每天很早就帶著人來龍陽觀,護衛邱處機的同時,還會像觀中道士一樣,傾聽邱處機和邱圓豐的講經說法。
這樣幾天時間下來,邱圓豐看到劉仲祿等人行為規矩,并沒有倚仗勢力作威作福,再加上劉仲祿每天來回跑確實辛苦,于是就給他在道觀中安排了一間丹房居住,只是大部分隨行將士仍然留在館驛之中。
劉仲祿經常在成吉思汗面前應承,怎么能看不出其中的門道?他知道這是邱方丈消除了對自己的防備之心,所以很痛快地答應了,又時不時會詢問觀中有什么難處,自己盡可以去和當地府衙交涉,避免龍陽觀的正常發展受到當地勢力的阻撓。
邱方丈主持龍陽觀多年,雖然觀中都是出家弟子,大家都以清靜修行為要,但這并不意味著就能獲得當地的大力支持,平時還真會經常受到當地的莫名干預,此時有劉仲祿從中斡旋,外界紛擾少了很多,所以對劉仲祿十分感激。
劉仲祿自從被成吉思汗派來邀請邱處機后,和道人接觸時間長了,再加上偶爾在道觀之中居住,他漸漸也悟到,雖然自己和這些道士們道俗有別,可是在人情世理這些方面,道士與普通百姓人家其實并沒有特別大的區別,只不過有更為超然的姿態和處世方式,因此煩惱才會少許多。
夏日悠長,劉仲祿每天在觀里聽經論道,也漸漸浸潤出更多的淡泊與從容來。
邱處機原本打算在龍陽觀度過炎熱的夏天就啟程,可是一直到中元節這天,天氣仍然炎熱異常。
中元節當天,龍陽觀舉行大型醮事,醮事結束時已經天至正午。大太陽明晃晃地掛在半天之中,熾熱絲毫未減。
到下午舉行傳戒時,因為大殿空間狹小,參與的道人們只能端坐于殿外高臺之上。天氣原本就酷熱難當,高臺又經過半天的暴曬,端坐于此,真是上蒸下烤,暑氣炙人。
正在人們暗暗叫苦之時,空中不知道從哪兒飄來一朵云彩,云彩悠悠蕩蕩,一直飄到大太陽底下,正好把強烈的陽光遮蓋得嚴嚴實實。
端坐于高臺上的人們頓感清涼,精神不由為之一爽。
當地百姓前來觀禮的人很多,突然看到強烈的陽光被云彩覆蓋,不由發出一聲驚呼。
更讓人驚異的是,傳戒過程中,這朵云彩就一直嚴嚴密密地遮住太陽,整個道觀再也不像先前那樣炎熱,這種現象一直持續到傳戒結束。
當地百姓從來也沒有見過這種奇觀,所以“龍陽觀內來了高道,這高道十分了得!”的消息很快就不脛而走,在當地傳得神乎其神。
消息不脛而走的后果,就是天氣剛剛顯出些涼意,劉仲祿正準備敦請邱處機啟程之時,他突然收到了駐守在當地的耶律元帥的一封書信。
書信中,耶律元帥言辭懇切,盛情邀請劉仲祿和邱處機等人到自己駐守的宣德一見。
劉仲祿和耶律元帥早就熟識,明白耶律元帥在成吉思汗心中的地位:雖然他是后來歸順成吉思汗的外族,但是卻一直深得成吉思汗的器重,所以才敢把駐守宣德的重任放心地交給他。
正因為耶律元帥的特殊地位,所以劉仲祿收到他的書信后,很是為難了一陣子。
如果接受耶律元帥的邀請前去宣德,這一去必然又要耽誤不少時間,恐怕大汗會等得著急。如果不接受耶律元帥的邀請,他本來就是大汗看重的將帥,又是把守要地,恐怕他的情緒會受到影響。
此時各地戰事正緊,宣德地勢顯要,捍衛著大汗的正后方,如果此地被敵人撕開一個豁口,大汗勢必要前后受敵。
左思右想之下,劉仲祿最后決定還是要去宣德,同時給成吉思汗修書一封,向他詳細陳述這里的情形。
八月初,劉仲祿、邱處機一行人離開龍陽觀,前去耶律元帥的所在地。
邱圓豐率領道觀中的道士們一直戀戀不舍地送出去很遠,一再囑咐邱處機,有空時一定要再來龍陽觀。
邱處機連連答應,然后在眾人的注視下漸漸遠去。
宣德離龍陽觀距離不遠,在來人的引領下,中午時分他們就來到宣德地界,遠遠地看到耶律元帥已經帶了大隊人馬在那里等候。
看到劉仲祿和邱處機,耶律元帥熱情地迎上前來,幾乎沒有多余的言語表達,他那爽朗的大笑已經足以表明心中的喜悅。
“沒想到咱們這里地處邊遠,各位還是趕了過來,真是不勝榮幸!”耶律元帥一邊笑著,一邊和劉仲祿、邱處機見禮,“各位盡管放心在這里住下,大汗如果有責怪,由我一力承擔!”
事實上,對于耶律元帥半路將邱處機等人“劫下”一事,成吉思汗并沒有過多責怪,在他很快發來的回信中,他雖然也表達了希望盡快見到邱處機的期待,同時卻又囑咐劉仲祿不要著急,要注意照顧好邱處機,不要讓真人過于勞累,要保證他一路飲食供應等等。
其心拳拳,由此可知。
邱處機一路走來,看到沿路百姓的生活現狀,對于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經有了更明確的認識。見到成吉思汗之后到底應該說些什么?如何讓自己此行更有益于百姓?他已經逐漸有了清晰的思路。
接近權貴從來都不是他的終極目的,因為接近權貴能夠讓更多人的命運發生好的改變,這才是他最期待的事。
有了這樣清晰的想法,當邱處機見到耶律元帥,看到他身后那軍容整齊的將士時,他已經確定了自己說什么,以及應該如何說。
久在軍營之中,耶律元帥果然性格直爽,把邱處機、劉仲祿等人迎進大帳,略加寒暄之后,他馬上開門見山:“邱真人,我一直聽人說您道德高深,所以特地把您請來請教。像我們這些行伍之人,平時做得最多的就是在戰場上拼殺,那照您看來,我們又應該如何修行呢?”
邱處機看著耶律元帥那滿含熱切的表情,還有被耶律元帥允許列席會見的將官,明白自己此時的話勢必會產生比較大的影響,于是緩緩說道:“只要有心,自然人人皆可以修行。常言道:公門之中好修行,對于身處軍營的各位,又何嘗不是如此?戰場廝殺總是在所難免,不過總還是會有面對敵人與無辜者的區別。”
“《道德經》中有‘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想必各位也有深切的感受,兵器一動決生死,決定的是自己和別人的生死大事,所以在使用的時候一定要慎重,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應該使其派上用場,而不應該妄動刀兵。……”
面對個個腰懸刀劍的將士,邱處機侃侃而談,從每個人天生具備的善念,到普天之下渴望安寧祥和的百姓,到每個將士身后的家庭、子女、父母,以及歷史上那些好殺者的最后結局,涉及范圍廣泛,道理十分淺顯卻又深入人心。
看著那些將士臉上的表情逐漸柔和,眼神中的勇猛堅毅更多了些通達了然,邱處機心有所動:所謂大道,落實到人,終究要考慮到人情,不考慮人情的大道終究是空泛和虛渺的。
邱處機在耶律元帥的軍營中住了一個多月,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里,耶律元帥每天都會請他給大家講解道家修為與養生之理。
考慮到聽講人群的特點,邱處機將自己的講授做了比較大的改動,從原來給弟子們講解時的注重義理,改變為更注重與實踐的結合,因此引起人們更多的興趣與聽講熱情。
從《道德經》中的軍事思想,到《太上感應篇》中的因果承負,再到《孫子兵法》中受道家思想影響的部分,在將士們眼中,邱處機不僅是品德高深的道士,同時也是具備遠見卓識的引領者,可以和他們同進退,共生死。
這里的冬天來得很早,邱處機講完《太上感應篇》后,軍營旁邊高大的白楊樹已經幾乎要落盡枝頭的樹葉,即使有少數晃蕩在樹梢,也已經變得焦黃干枯,只要再有一陣風就可以隨之落下。
軍營的大帳已經難以抵御早晚的嚴寒,雖然耶律元帥把拔營起寨的時間一再往后延遲,但是當天空飄起泛著光亮的雪花時,他明白此事再不能推遲,于是不得不向劉仲祿和邱處機表示:“我們要離開這里了,你們是想和我們繼續南下,還是留在此地,等天氣暖和再趕路呢?”
對于這個問題,劉仲祿的回答十分明確:“我們肯定不能隨你們南下,大汗等著呢!”
盡管劉仲祿回答得很干脆,但是很快他們就要面臨一個新問題:雖然只是初冬,但是大漠中的嚴寒超乎想象,劉仲祿絕對不敢讓邱處機師徒冒險在這個時節穿越沙漠!
面對由自己引起的這個難題,耶律元帥不由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未完待續,歡迎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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