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寫一個教師節話題的，可是，剛剛看到一個視頻，心情一下子糟透了，忍不住就它說幾句。

視頻說，烏克蘭波爾塔瓦州首府波爾塔瓦市的一所教育機構和醫院遭到俄羅斯兩枚彈道導彈襲擊，已造成42人死亡。

上網搜索了一下，多家官方媒體報道，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3日晚在視頻講話中說，該國波爾塔瓦州當天遭導彈襲擊，已造成至少51人死亡、271人受傷——傷亡數字上升了。

此外，還有相當數量人員被困在受損建筑廢墟下。

攻擊學校和醫院，這在任何時候都算得上是反人類吧？

但是，對我來說，比呼嘯而至的導彈帶來更大沖擊波的，是一些人的網絡留言。

推出這個視頻的叫半島都市報。進入評論區，看到的排在前面的留言，幾乎清一色是這樣的：俄羅斯必勝。俄羅斯加油。俄羅斯已經夠克制了。

用導彈襲擊另一個國家的學校和醫院，留言者不關心那里死了多少人，給多少家庭帶來了沒頂之災，卻高喊施暴者必勝、加油，這究竟是一種怎樣的精神，不對，精神病？

我真的無法理解，這個星球上有這樣的物種存在。

你可以支持這個、反對那個，但人之為人，總會有一些超越觀念、地域、人種等等之上的交集，那就是普遍的人性。在這個世界上，我們每個人總有最基礎的身份，比如父親、母親、子女。那些在學校或醫院被炸死的人，對家人而言就是世界；對世界而言，他們也是和我們一樣的父親、母親、子女。

最起碼的共情力呢？最基本的憐憫心呢？

也許，在他們眼里，只因死難者是烏克蘭人，是戰爭的一方，就必須死。

當生命被標簽化之后，就不再是有血有肉的了，不再是有呼吸有溫度的了，而是成了一個抽象的概念，一個冰冷的數字。

這樣的人，可以如此對待那些死于教育機構與醫院的人——在戰爭中，這被公認為最安全的場所，因為正常人不會去攻擊它。當然也會有杠精說，以色列也轟炸了哈馬斯治下的醫院，你怎么不去譴責。那是因為哈馬斯治下的醫院確實成了恐怖分子的藏身地，你要說烏克蘭這樣一個國家，在自己的國土上將軍事力量藏在學校與醫院，可能嗎——可以確信，也會以同樣的眼光對待身邊的人。

為施暴者加油的人，生活中一定是個充滿戾氣的人。

這樣的人，似乎越來越多了。為一點小事取人性命，甚至無故拔刀向路人、駕車沖撞行人……類似這樣的悲劇，不斷在社交媒體上出現。最近發生在山東的一起校車沖撞學生事件，導致十數人死亡，是意外還是故意，至今還是個謎。

很多人對此給出的忠告是，遠離這樣的人。

這樣的忠告當然是對的，但是，如果這樣的人越來越多，你遠離得了嗎？他們就像一個又一個黑洞潛伏在你身邊，你哪里能知道，自己不會在某一天被某個黑洞吞噬？

與其詛咒黑暗，不如讓自己發光。所以，我還是要做些呼喊，要對那些為施暴叫好的聲音大聲說出我的反對，要讓理性占據社會的主流，讓那么多非正常人變成正常人。至少，要降低戾氣的濃度。

盡管在一望無際的網絡中我的聲音無比微弱，但是，那又怎樣？

讓社會在文明的軌道上運行，對我們來說，是最大的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