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圖 /輕音少女第二季

有點卷啊

1.

相信二次元愛好者每次從漫展歸來，都像剛剛經歷過一場大豐收，收獲的不光包括逛展的喜悅，還有許多看得見摸得著的“戰利品”。比如在現場使用“錢包空空術”，收入囊中的官方周邊和同人制品，但最終隨行包里數量最多的東西，可能還是五花八門的無料。

無料源自日語“無料(むりょう)”，意為“免費，不要報酬”，在二次元漫展語境內則指的是“贈品”。有的無料為攤位上隨購買商品贈送，有的是關注官方賬號領取，更多情況是同好之間互換或無條件贈予。

如今不論綜合性漫展、游戲展、還是同人展、ONLY展，無料交換環節都已成為一大特色體驗。無料于參展者、創作者而言是一種宣傳方式，對游客來說卻是一種社交紀念品，獲取“非賣品”過程的快樂，無人能夠抵擋。

2.

原本參加漫展前準備無料這件事，就是全憑自愿“為愛發電”的環節，然而如今打開視頻網站搜索關鍵詞，就會發現大家對無料的重視程度越來越高，內卷的趨勢越發明顯。

過去無料多集中在手作制品，或者同人創作者們互相交換明信片、貼紙、亞克力片、冰箱貼等常規低價訂制周邊，現在卻完全稱得上“花樣百出”。不能吃的亞克力棒棒糖，看起來Q彈卻也不能吃的捏捏、黏土餅干，自帶“處方”的藥丸類迷你徽章，還有能夠模擬動態的光柵卡，掃碼即播放音樂/視頻的AR小卡……這陣勢，屬于定制商家和二次元愛好者的雙向奔赴，總有一款DIY周邊幫助大家發揮自己的創意。

而有的人準備無料，則秉持著實用主義至上原則，時刻準備著幫助到有需求的人。

像是參加夏天的漫展，若帶上一個小風扇為他人送去涼爽，伴有“勞斯教我畫畫”字眼高亮，想必收到禮物的畫手都感動哭了。防蚊貼、濕巾等日常用品，如今也能找到商家訂制自己喜愛的圖案，可真正作為商品使用，也可以被用于收藏。更有貼心人士，專為COSER們準備一次性拖鞋、粉撲、降溫貼、創可貼等，有潛力解決燃眉之急的物品，在各大社交平臺的repo中備受好評。

此外，那些負責玩梗的無料，則更容易激起網友們的討論熱情。

符合作品或角色設定的無料，帶給同好的樂趣無需多言。比如今年的BW、CJ展上，分別有網友收到了扮成《崩壞：星穹鐵道》砂金、《劍網三》藏劍山莊二小姐的COSER送的無料，隨后發現居然是真的黃金。游戲里人設多金也就罷了，游戲外愛好者竟也如此有實力，怎么不算角色走進現實呢？

還有些無料的自帶梗，覆蓋了所有二次元圈層。抖音網友薏米8發布了一條名為“四齋蒸蠔片”的視頻，展示自己收到的無料，其中最“重磅”的兩張卡片大概可以硬控所有宅宅，看完還能讓人感嘆“好玩，我是自愿被騙的”，真相揭開的一瞬間，仿佛《?Never Gonna Give You Up》的前奏已經響起。

在漫展用無料學習甚至都不是難事，發放試卷，現已成為人人通用的“玩梗類無料”行列。語數外、政史地、理化生，總有一款試卷不經意地出現在某場漫展，收到的人回家復盤時，往往先是震驚然后會心一笑，轉頭到社媒發布這件趣事。就連定制試卷也已成常態，我們無法統計到底有多少愛好者領到過同好精心制作的試卷，可以肯定的是，每個熱門興趣圈子都有自己的模擬考試。

無論追求觀賞屬性還是實用價值，亦或是勇闖搞笑賽道，無料不求回報的特征，始終不曾改變。

在無料上大肆內卷、精益求精，其實是這些二次元愛好者鐘情于開動腦筋、用心準備的過程，同時期待陌生人給予自己正向反饋，換來當面的夸贊，或者擴列的機會。

3.

像這樣準備無料、結識同好，早已成為漫展交友方式之一。

同人創作者用自己的產出，換來其他同坑老師的美味“糧食”。非創作者同樣能夠參與其中，許多愛好者會事先向太太們爭取授權，或發動“炒能力”約稿，后續則在社交平臺發布自己當天裝扮以及無料的屬性標簽，再將剩下的事情交給大數據，精準捕捉到同樣喜好的陌生人，相約在會場見面；有人相信相逢即是緣，在背包掛上“歡迎找我要/換無料”字樣的裝飾，拍肩即送。

社牛也好，社恐也罷，無料既是陌生人開口對話的契機，也可以是彼此熟悉的開始。因此總有人愿意在無料的準備上花費越來越多精力，以至于“越來越卷”。

隨著近年來，互聯網平臺二次元相關討論度激增，漫展無料的爭議也出現了不少：準備了很久，送出的制品不被喜歡怎么辦？如何看待無料在二級市場出售？準備“他人授權內容、商家統一生產的無料”是否有意義？用隨意搜羅而來的網圖/官方圖片自印無料，如何看待這類侵權行為？準備無料的人與收到無料的人，可能對以上問題持有不同意見。

不過大部分愛好者不會在漫展的友好氛圍中，當面辯駁以上問題的答案。在線下，無料仍然最大程度發揮著作為“禮物”的功效，使得同好見面的儀式感進一步提升。

畢竟，無料的準備并非漫展游客的義務，更重要的還是體驗漫展的過程——來到線下的大家，因為共同喜歡ACG文化相遇，不管是進行無料互換、贈送，還是單純成為被贈予的一方，面對面互動后收獲的好心情，才讓各類無料更值得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