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只靴子終于落地
10月14日,瑞典皇家科學院,達龍·阿西莫格魯(Daron Acemoglu)、西蒙·約翰遜(Simon Johnson)和詹姆斯·A·羅賓遜(James A. Robinson)獲得2024年度諾貝爾經濟學獎。他們的獲獎理由是:
(三位學者)在研究“制度如何形成,以及如何影響國家的繁榮”這個問題上,提供了獨到的視角與見解。他們通過理論工具,從社會制度的持續性差異,解釋了政治和經濟制度,如何影響、乃至決定一個國家今天的貧富,并解釋了社會制度確立后,為什么差異會持續存在,以及未來會發生何種變化。
打個通俗的比方,Acemoglu- Robinson的系列文章中,研究的問題大致是:
工業革命/現代企業制度/金融創新…為什么發生在西方,而不是東方或者伊斯蘭國家?
瑞典皇家科學院在致辭中,對于這項研究的意義不吝溢美之詞,例如最后的總結部分提到:
越來越多的人們認識到,法治薄弱、制度剝削民眾的社會不會帶來增長或改善,而獲獎者的研究有助于我們了解其中的深刻原因。
毫無疑問,三名諾獎得主中最核心的成員,是現年57歲的達倫·阿西莫格魯。這位高產的學者基于發表的論文,與其他兩位學者合著了兩本書:
與詹姆斯·A·羅賓遜合作《國家為什么會失敗》,與西蒙·約翰遜合作《權力和進步》。
14日下午,正在希臘度假的達龍·阿西莫格魯興奮地向記者表示:
這是一個大驚喜、大榮譽…我夢想有一個好的職業生涯,但現在一切到頭了,到頂了。
預感自身職業生涯到頭了的阿西莫格魯總算松了一口氣,而全世界眾多經濟學專業出身的人士,也同時松了一口氣。因為每年十月,大家經常會互相八卦:
今年,阿西莫格魯會得獎嗎?
沒錯,阿西莫格魯就是這樣的人——所有業內人士都感覺他應該獲得諾貝爾經濟學獎,但沒人知道何時會輪到他獲獎。
這種期待而糾結的情緒,像極了蘇文茂的相聲《扔靴子》:
二樓上夜班的年輕人回家后,習慣于發泄性地甩開靴子,咚咚兩聲總是驚醒一樓的房東。有一天,年輕人在扔第二只靴子的時候,想起了房東前幾天的抗議,于是輕輕放下。 是夜,老房東靜等第二只靴子落地,一夜都沒睡著。
現在,塵埃落定。祝賀阿西莫格魯圓夢,也祝賀廣大經濟學同仁可以睡個好覺。
?國家興衰的密碼
當智人走出非洲,在世界各地組建部落、城邦,建立文明以來,地球上存在過大大小小的各種國家,它們“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令無數吃瓜群眾扼腕長嘆。
然后,問題來了:
從時間維度看,先天條件類似的兩個國家,興衰走向迥異的背后原因是什么?
(衛星拍攝到的,東北亞的兩個宇宙強國,夜晚的燈光對比圖)
經濟學中,有無數牛人提出了國家實體的經濟發展規律模型,包括地理決定論(杰弗里·薩克斯)、文化決定論(馬克斯·韋伯)、人種決定論(由于政治不正確,代表人物無法顯示),以及制度決定論。
制度決定論的早期代表人物是道格拉斯·諾斯,其基本出發點是,社會經濟制度嵌入在經濟體中,決定了實體的長期經濟增長趨勢。例如制度經濟學普遍認為,產權清晰是市場經濟穩定發展的先決條件,財產公有和計劃經濟不利于經濟增長。
1997年,著名的LLSV組合(即經濟學家拉波塔、洛配茲·西拉內斯、安德烈·施萊弗和羅伯特·維什尼四位學者)通過量化數據的分析,對法律與金融的關系進行了實證研究。
隨后,阿西莫格魯把這種研究方法擴展到經濟史,成為歷史經濟學(Historical Economics)中有關持久效應(Persistence)問題的權威專家。
(一)基本的研究方法
阿西莫格魯的“持久效應研究”,即通過計量經濟學檢驗,將很遠時期的某些特征或事件與當今的經濟社會結果聯系起來。
我們以一個例子進行介紹。
馬克斯·韋伯在1905年出版了《新教倫理與資本主義精神》,認為資本主義發生于西歐是因為受到 “新教改革”的影響。但由于思想局限與條件限制,韋伯并沒有給出具體的證明。
如果我們模仿阿西莫格魯,用“持久效應研究”對韋伯的觀點進行實證檢驗,結果可能是這樣的。
第一步是提出理論假設。例如根據韋伯等大牛的論述,16 世紀新教改革前,天主教主導的歐洲社會認為,人與人之間的互通互助是教徒應當遵循的基本倫理。例如《圣經》中描述:
借給你兄弟銀錢、食物,或任何能生利之物,你不可取利。
由于教會認為,天下信教之人都是兄弟姐妹,所以相互之間的無償幫助才是天主愿意看到的 “義” 和 “禮”,因而對追求利潤的商業行為和金融放貸存在嚴格的規制。例如《教會法》就明文規定:
嚴禁神職人員自己或替別人從事批發交易或經商,即使是為第三者謀利也不可原諒。
而新教則認為,資源稟賦的差異皆源于上帝的恩賜,其中就包括了個人擁有的天賦(個人的才能與能力)與資源(個人財富的多寡),既然上帝鼓勵個人發揮自身才華(例如接受教育),也會鼓勵財富在流動中創造價值,并允許收取合理的回報(利息)。
由此提出論文的假設:
從較長的歷史窗口看,在同等條件下,新教國家相比天主教國家,其國民受教育水平更高,經濟更發達。
第二步是搜集樣本數據。例如尋找兩個歷史淵源相同、資源稟賦類似的天主教/新教國家進行對比分析。但現實中不存在純粹的新教國家,因而只能量化處理。例如把新教徒比例超過60%的國家稱為新教國家(這個比例是我胡謅的,可以更改)。
第三步是尋找工具變量。例如要衡量16世紀國民的受教育水平,需要找到一個普遍存在的、符合邏輯的歷史數據。顯然,它不可能是大學學生檔案(當時的大學稀少,不能反映普通人的受教育程度),因而需要另辟蹊徑…
當時歐洲人們結婚必須到教會登記,因而教會保存了大量完整的婚書檔案。檔案結尾需要新婚夫婦簽名,而不會寫字的人以簽字畫押代替(一般是畫一個“十”字, 類似于阿Q畫個圓)。因此就可以根據簽名與否,判斷其接受教育的水平。
我們可以認為,如果一個國家的婚書簽字率超過50%,說明該國受教育程度達到了“開化”。
我們還可以進一步認為,如果統計每個國家達到簽字率超過50%的年度,既可以得到歐洲各國“進入文明的時間版圖”。
佩雷菲特在《信任社會》中,就列出了這樣一張“歐洲國家進入文明時間點的分布圖”。從中可以直觀地發現:
新教為主的國家(瑞典、丹麥、荷蘭、德國、英國)普通在1700年就完成了半數公民受教育,而天主教國家(意大利、 西班牙、法國)則普遍在1850年之后才達成這個目標。兩者相差150年以上!
(歐洲各國受教育程度普及的時間進度圖,引用自佩雷菲特所著的《信任社會》)
第四步是跑回歸,尋求統計規律。也就是檢驗國民經濟變量與受教育程度的關系,驗證“不同教義對國家經濟的長期影響”。
至此,這個阿西莫格魯式的“持久效應研究”基本完成了,剩下的是各種穩健性檢驗。
(二)國家的失敗
當然,阿西莫格魯的研究遠比上述例子復雜,研究范圍也更廣,但他的所有學術故事都遵循一個基本的范式:
1,國家和地區的興衰成敗,不是由資源稟賦與地理位置決定,而是源于其內嵌的制度結構。
2,制度結構可以分為包容性制度與攫取性制度。包容性制度承認人們參與經濟及政治活動的權力,并提供產權、創新、公平競爭等方面的保護;攫取性制度是權力壟斷主導的社會運作模式,少數人控制著國家資源和決策權,剝削大多數人,這個模式下,人們是沒有動機去創新的,最終將導致資源的錯誤配置,無法實現長期的繁榮。
3,制度結構一旦確立,其影響是長期的。例如殖民地獨立后,殖民者建立的基本制度長期存在,并在經濟生活中發揮不容忽視的作用。
2001年,這三位經濟學家牛刀小試,在頂級期刊QJE上發表了該領域內引用率最高的論文《殖民地起源的發展比較:一項經驗研究》,阿西莫格魯提出:
我們利用歐洲死亡率的差異來評估研究制度對經濟表現的影響。研究發現,歐洲人在不同的殖民地采取了非常不同的殖民政策,有著不同的相關制度——在歐洲人面臨高死亡率的殖民地區域,由于無法定居,他們更有可能建立掠奪性制度,這些制度的影響,一直持續至今。 利用歐洲死亡率的差異作為現有制度的工具變量,我們估計制度對人均收入的巨大影響。但制度作為一個控制變量被引入后,非洲國家(或者熱帶地區的國家)的收入并不低于其他國家。
這篇文章的大致思路是說,美國和墨西哥都位于北美,各方面都比較接近,但它們分別是英國和西班牙的殖民地,兩者有著不同的歷史演進路徑。
具體說來,西班牙人占據的墨西哥資源稟賦優異(盛產黃金和白銀),當地的西班牙殖民政府的主要目的,就是獲得貴金屬,為此建立了復雜的壟斷與貿易規則。
與此同時,很多歷史資料表明,墨西哥位于熱帶,自然條件較為惡劣,尤其是瘧疾與黃熱病的存在,對歐洲移民的健康構成嚴重威脅。
資源稟賦優異+移民死亡率畸高的現實條件,使得西班牙殖民政府的最優選擇是,把移民當耗材用,盡可能地進行掠奪性開發。因為誰也不知道移民能不能見到第二天的太陽,討論長期產出毫無意義。
不出意外地,西班牙人的掠奪性戰略取得了豐碩的成果,墨西哥的貴金屬讓西班牙國內經濟空前繁榮,這也刺激到了英國的北美殖民政府。
英國殖民政府試圖復制西班牙殖民政府的“先進經驗”,但卻尷尬地發現,英屬北美殖民地資源稟賦并不突出(除了阿巴拉契亞山脈的煤鐵資源,其他地區基本都是產糧區,尚未探明大型貴金屬礦場),想掠奪而不得。
不過,英屬北美殖民地有個優點,它位于溫帶大平原上,蚊蟲導致的傳染病較少,且當地水熱條件較好,適合人類居住與耕種。因此英國官員改變了思維,開始奉行長期主義,即鼓勵歐洲人來殖民地定居、開發,希望以稅收的方式充盈殖民政府的財政。
自然資源不足+移民存活率較高的現實條件下,北美殖民地政府鼓吹“新歐洲人”的包容性政策,他們允許移民復制歐洲母國的制度。例如特別強調移民墾荒后形成的田地、牲畜等私有財產,把當地殖民政府的權力范圍大致約束在稅收制度中。
在包容性更高的制度影響下,類似于“新英格蘭”、“新阿姆斯特丹”的北美殖民地蓬勃發展,吸引了大批舊大陸人(例如遭遇天災的愛爾蘭人,遭遇惡性通貨膨脹的德國人)。
獨立戰爭后,北美的殖民統治結束了,但延續了包容性經濟制度的美國,卻依然吸引著歐洲的移民與資本,成為經濟發展最快的國家。
2002年,三位學者趁熱打鐵,發表了《貧富的逆轉——論現代世界貧富格局中地理和制度的作用》,在該文中,三人形成了較為系統的核心思想框架,他們認為:
包容性制度”(inclusive institutions,如民主、法治和財產權保護)有助于長期經濟增長,而掠奪性制度(extractive institutions,如專制、腐敗和資源掠奪)則會阻礙經濟發展,這一規律對舊有政府依然有效,由此形成“貧富的逆轉”。
例如在殖民者進入美洲前,墨西哥地區是阿茲特克帝國的核心統治區域,當地經濟、文化發達,是傳統上的富裕地區,而北美則是相對貧困的地區。但由于制度的分野,實施掠奪性制度的墨西哥成為一個相對貧困的國家,而引入了包容性制度的美國成為了發達國家。
以上述一系列論文為基礎,阿西莫格魯等人出版了一本專著,居然成為了當時的暢銷書。該書論述了國家的發展與制度的聯系,主標題是:
《國家為什么會失敗》。
我認為,即使從人文主義的角度看,本書也具有較高的閱讀價值。
例如該書就一再暗示,美國與墨西哥的制度差異,并不來自于英國殖民者的開明與憐憫,或者西班牙殖民者的短視與貪婪。事實上,英國殖民者健全政治制度、經濟制度和社會制度的“長遠視角”,恰恰是源于北美資源稟賦的匱乏,源于不得不實施的拉攏政策。
反之,先天條件更好的墨西哥,則陷入了資源詛咒,令人唏噓。
在本書中,阿西莫格魯單獨開辟了一章(第四章),充滿情感地把兩個鄰國因微小差別而形成的關鍵制度差異,稱之為“歷史的關鍵節點”。他進一步引申道:
以中世紀的歐洲為例,黑死病爆發后,受災更嚴重的西歐因為勞動力極度短缺,封建領主不得不與農民妥協,賦予后者更多的權利,使得后續的工業革命中,雇傭工人的轉換成本大為降低。 相反,在死亡率較低的東歐,領主并未受到勞動力供給不足的直接沖擊,但他們把農民視為更加寶貴的資產,嚴加控制與監管(例如不允許農民輕易脫離土地),因此在工業革命中,這些地區的進程顯著落后了。 在歷史的長河中,偶爾發生的一個事件,悄無聲息地引發政治制度的細微變化,并在很久以后成為歷史分岔的關鍵節點,反過來又驗證了歷史的重要性。
我看到以上論述時,第一感覺就想起了中國的勞動力市場。
大約2014年前后,財經媒體開始廣泛報道珠三角地區的“用工荒”,有學者認為,計劃生育政策導致“人口紅利”提前結束,可能引發勞動力成本的全面上升,進而削弱外貿行業的總體競爭力。
我當時只感覺專家說話怪怪的,直到閱讀《國家為什么會失敗》后才恍然大悟,這不就是一個外生的政策,引發了當前社會的關鍵節點么?
在“人口紅利”的鼓吹聲中,你不干有的是人干,勞動權益就像鬼故事,人人都聽說過,但從未見識過;而在適齡工作人群斷崖式下降之后,勞動關系的相關事宜浮出水面,引發各方關注。我們甚至可以得出一個暴論——從長期看,人口出生率的下降居然可能改善勞動者的工作環境,促進社會的和諧發展。這似乎是一件…好事?
你就說,這樣的奇書,值不值得一讀吧?
有趣的是,該書于2012年出版發行,并在2015年被翻譯后引入國內,但早在2014年6月,某知名財經大學的楊教授就撰文。對該書進行了深刻的批評…
十年之前,楊教授舉起批判的武器,向·阿西莫格魯等“風塵三俠”虛空打靶,開了一槍。十年以后,他聽到諾貝爾經濟學獎的隱約風聲,恍惚地回過身去,子彈正中眉心。
不由得想起了杜甫的詩作:
王楊盧駱當時體,輕薄為文哂未休。
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
?學習毛咕嚕的灌水精神
達龍·阿西莫格魯是一個土生土長的土耳其人,因而有了Daron Acemoglu這個奇怪的名字。中國學者和學生往往親切地音譯為:
毛咕嚕(Moglu)。
俗話說,只有起錯了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懊緡!钡膩須v,可能與阿西莫格魯“水論文,說車轱轆話”的學術方式有關。
1992年,倫敦政治經濟學院(LSE)為25歲的毛咕嚕舉辦了博士答辯,一位評審老師激動地表示:
這篇博士論文有七個章節(Chapter),每個章節都具有很高的質量,都可以單獨作為一篇學術論文。一般人只需要其中三篇,甚至一篇,就足以獲得博士學位。
這一幕似乎說明了兩個問題。
首先是說明了該死的才華。
在英國,倫敦政治經濟學院(LES)與牛津、劍橋一道,位列5大頂尖大學。這是一座典型的“小而美”的大學,在經濟學界的地位比肩哈佛。因此,參加答辯的評審老師是見過世面的,對論文“一篇頂七篇”的評價,恰巧說明了毛咕嚕的才華。
事實上,像毛咕嚕這樣拉風的學術奇才,不管在什么地方,就好像漆黑中的螢火蟲一樣,那樣的鮮明,那樣的出眾。
例如在通過答辯后,阿西莫格魯旋被LES近水樓臺先得月,聘為經濟學講師。
僅僅一年后,毛咕嚕被美國麻省理工學院(MIT)挖角,擔任經濟學助理教授,并在短短四年后轉為教授。
其次是說明了恐怖的灌水能力。
明明三個章節就可以成為優秀畢業論文,但毛咕嚕硬是寫了七章,而且每一章都獨立成章。這固然說明了他才華泛濫,但更說明了他噴薄欲出的表達欲,以及旺盛到極致的創作習慣。
眾所周知,經濟學期刊的鄙視鏈中,站在頂端的是Top 5,即AER(American Economic Review),ER(Econometrica),QJE(Quarterly Journal of Economics),JPE(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和RES(Review of Economics Studies)。
通常說來,即使是美國頂尖大學的經濟學教授,終生能在Top5上發表四五篇文章就足以創下諾大名號了。但阿西莫格魯以一己之力改變了人們的固有印象:
從博士畢業起,阿西莫格魯在Top5上共發表了76篇論文,平均每年發表2.7篇,是最近50年以來在TOP5上發文最多的大神。
在MIT的學校主頁介紹中,毛咕嚕教授的研究領域是“制度對于經濟發展和政治經濟學的影響”(role of institutions in 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political economy),但他近年來發表的論文領域,卻涉及政治經濟學、發展經濟學、勞動經濟學、經濟增長理論等多個專業,以及社會學、歷史學等多個領域,甚至還包括:
人力資源和培訓。
他研究過大西洋貿易與歐洲崛起的關系,討論販賣黑奴死亡率對北美殖民地政策的影響,甚至還研究了中國北宋經濟形態與國家命運的關聯性…
值得注意的是,毛咕嚕教授的優點是興趣愛好廣泛,像一個博物學家,偏偏又頭腦靈活,善于聯想,另外還有一手過硬的建模能力,總能找到適當的數據與工具驗證其假設。但他并不是一位理論大師,其研究框架沿襲了諾斯、布坎南,甚至是LLSV組合的理論,并引發了一些學者的批評。
例如歷史學家Vanda Wilcox就詼諧地表示:
經濟學家閱讀史學一定是違法的吧?否則,沒有任何理由假裝認為,Acemoglu從陳舊的史學中選擇觀點,居然可以解釋2022年的經濟學,并在最頂級刊物上發表。
而經濟學家Branko Milanovic更是直言:
Acemoglu-Robinson論文中對政治變化的描述,讓人覺得是在對著維基百科在找解釋,然后跑個回歸論證,輕浮而膚淺。
這也是阿西莫格魯長期引領諾獎賠率榜,但一直陪跑的原因吧。畢竟諾貝爾獎更愿意頒發給開創一門理論的學者。
但瑕不掩瑜,阿西莫格魯終于圓夢,他是一個善于講故事、喜歡講故事、勤于講故事的人。這也許是他最大的才華。
就像因《黑鏡》而走紅的編劇查理·布洛克,在接受采訪時的解釋:
在談論成功之前,請不要談論天賦和運氣,你需要的是一個截稿日,以及一個不交稿就能打爆你狗頭的人,然后,你就會被自己的才華所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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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Oct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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