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紀澤受命和英國的阿姆斯特朗公司簽訂合同,為北洋水師訂造“致遠”、“靖遠”這兩艘穹甲巡洋艦時,特意致電總理衙門,說明了一下穹甲巡洋艦為什么沒有水線帶裝甲。
1886年,在紐卡斯爾下水的致遠號巡洋艦
曾紀澤在電報中說巡洋艦加裝水線帶裝甲,采用厚重的裝甲重量太大的話會影響機動性,如果采用薄一些的裝,那么還不如不裝水線帶裝甲。因為沒有裝甲的話,炮彈擊中以后一穿而過,船體上只留下一個圓的彈孔,很容易堵上,而有裝甲的情況下,炮彈擊穿裝甲還會引起裝甲變形,造成的傷害反而更大,所以穹甲巡洋艦不采用水線帶裝甲。因為擔心以后有人不懂這個道理,會批評“致遠”、“靖遠”沒有裝甲,因此提前知會一下。
快船加厚甲則鈍,薄甲反不如無甲,緣炮子遇無甲處穿圓孔而出,其孔易堵。遇薄甲則并甲送入孔大傷多也。恐將來有不明此理者,譏此二船無甲,故先電聞。
曾紀澤這個電文本意不過是想起前任駐德公使李鳳苞由于奉命訂購的“濟遠”號巡洋艦被人吹毛求疵找了不少問題,最后黯然離職的事,擔心重蹈覆轍,被人批評他訂購的穹甲巡洋艦防護不如在許景淳在德國訂購的“經遠”級裝甲巡洋艦,特意給自己留個后路。
“致遠”級穹甲巡洋艦
可是總理衙門這幫人對軍艦的裝甲了解非常有限,對于曾紀澤所說根本無法理解,又擔心日后承擔責任,于是干脆把電文轉給了李鴻章,讓他來決定。
李鴻章此前在德國購買“濟遠”號穹甲巡洋艦的時候,已經知道穹甲巡洋艦就是以一層厚度有限的水平裝甲甲板為彈藥艙、輪機艙等要害部位提供一定的保護,以盡可能減輕重量,提高靈活性。不過他對于在英國幾次購買軍艦不順利還很有怨念,因此對英國的設計有著先天的反感,于是回電曾紀澤,要求和“經遠”級一樣,給“致遠”級也加上水線帶裝甲,從穹甲巡洋艦變成裝甲巡洋艦。
“致遠”級穹甲巡洋艦
接到電報的曾紀澤也沒想到自己原本只是打個預防針會引來這么一個結果,急忙致電李鴻章,反復解釋穹甲巡洋艦的設計特點,認為不宜追加水線帶裝甲。經過反復辯論,靠著阿姆斯特朗公司設計師的指點,曾紀澤總算在這場辯論中磨得李鴻章沒了脾氣,同意“致遠”級還是按照穹甲巡洋艦設計,不然北洋水師中很可能會出現四艘裝甲巡洋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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