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企業和個人都在爭奪流量的時代，有人信奉“黑紅也是紅”的流量定律。近期在廣州車展爆火的“條紋哥”，因現場與車模對視看被網友們稱為“眼神里全是欲望，沒有任何雜念”意外在抖音開辟出一條新賽道，盡管近期疑似因低俗遭到平臺封禁，但與“條紋哥”相關的視頻及車模則繼續收獲大批流量。

但是這一定律對于農夫山泉來說似乎是場災難。

鐘睒睒最新言論再出圈

11月20日，在一場有媒體參與的公開演講中，農夫山泉創始人鐘睒睒突然向字節跳動創始人張一鳴“發難”。一份網絡流傳的大約700字左右的發言稿中，鐘睒睒表示“請今日頭條、抖音，不要以任何所謂‘避風塘’原則進行搪塞，立即撤除對我的個人名譽權的侵害的言論、圖片，并向我個人和我家屬道歉。這時間已經不短了。” 此外，鐘睒睒還喊話張一鳴稱：“今日頭條你是實際控制人，同樣你是盈利性企業。你是一個有足夠量掌控輿論的平臺企業，因為這樣的背景，所以請你承擔企業文明的規則。

這還不是鐘睒睒近期唯一“炸裂”的言論。就在前一天，在一場看起來并非正式談話的視頻中，鐘睒睒也語出驚人。他說他看不起直播帶貨的企業家，說他們的企業沒有根；他說他的“綠瓶”純凈水是一氣之下的決定，只是為了凸顯紅瓶礦泉水的價值，不建議長期飲用；他說低價電商，尤其是拼多多導致價格體系紊亂，是“劣幣驅逐良幣”……

而鐘睒睒之所以有這么多“怨氣”，主因還是由于上半年宗慶后去世后，他被互聯網輿論貶低成了媚日、邪惡的分子，一起受害的還有農夫山泉旗下品牌。各種各樣關于東方樹葉系列飲料外包裝的爭議在互聯網被傳的沸沸揚揚，農夫山泉旗艦店銷量曾一度暴跌90%，市值也曾一度蒸發230億元……而整個事件的起因，僅僅是因為宗慶后去世后鐘睒睒發的挽聯，加上網絡上真假難辨的小作文，將鐘睒睒與農夫山泉推向了風口浪尖，隨后的一篇《鐘睒睒：我與宗老二三事》，則徹底把整個事件推向高潮。

而鐘睒睒炮轟字節系，主要因為在他看來，字節系尤其是抖音，在傳播中充當了整個事件的“幫兇”。一方面網民們覺得自己在“伸張正義”、“懲治漢奸企業”，瘋狂地在字節系APP上各種情緒輸出；另一方面當事人及企業則因網民的輸出深陷網暴漩渦百口莫辯，尤其是字節系特有的算法流量又讓整個事件熱度居高不下。雖然在當時的輿論中，確實有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指向，疑似背后有黑手推動，但在無法證明的前提下，字節系平臺的算法也只是將熱點推流給了更多受眾，談不上充當了“幫兇”。也許鐘睒睒對于此前的輿論感到委屈，但舊事重提且對平臺興師問罪，并不是明智的選擇。

企業家也需要“思維升級”

在鐘睒睒過去的眾多言論中，至少有一條關于自我的評價，可能是對的。那就是他曾經自嘲是一個“互聯網小白”。

在11月19日的非正式談話中，他曾經表示看不起直播帶貨的企業家。但在目前整體經濟周期切換的當下，眾多企業已經開始由增量市場轉向存量市場搏殺，企業負責人帶頭直播已經早已不再是什么新鮮事。

例如一直熱度高居不下的小米SU7，從即將發布開始就爭議不斷，到如今交付量已突破10萬輛，其中至少一半的功勞可以歸功于雷軍本人。例如雷軍曾經在交車儀式上親自給車主開門，開小米SU7全程直播，以及近期到工廠打螺絲等行為，均為小米SU7收獲了大量流量和粉絲。

同樣在車圈帶貨的還有紅衣教主周鴻祎。他曾經在網絡痛批哪吒汽車CEO張勇，并希望其能學習雷軍營銷法。本人更是在北京車展期間身穿紅衣坐在車頂，為哪吒汽車爭取到了一部分很可觀的流量。

再往前，俞敏洪為了拯救“雙減”下的新東方，不僅親自下場直播，更是打造了“東方甄選”這一爆款，涌現出了如董宇輝、YOYO等一大批明星主播。很難想象如果俞敏洪沒有選擇直播，新東方的至暗時刻會有多長。

同樣因為直播火的案例還有很多，甚至在上半年那場輿論戰中，娃哈哈的直播間也因為輿論收獲過“天價流量”。就在成千上萬的成功案例面前，鐘睒睒仍然抨擊直播帶貨的企業家，顯然與企業的利益不相符。

另一個爭議話題來自于他對低價電商的評價。坦率說，作為企業方對于低價電商有所怨言無可厚非，畢竟低價和企業盈利存在矛盾。但是，在現如今整個社會都在大談消費降級的情況下，炮轟一個流量最大的電商平臺，鐘睒睒起碼沒有認真讀過《毛選》。

《毛選》中的經典有很多，其中有一句是這樣寫的：“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敵人搞得少少的。”對于一家企業來說，當然也是朋友越多越好。盡管曾經拼多多的名聲不太好，但經過近幾年的更新換代，現在的拼多多假貨越來越少，更多的是低價正品貨。雖然鐘睒睒表示“互聯網平臺讓價格體系下降，尤其是拼多多這樣的價格體系，對中國品牌，對中國產業是一種巨大傷害”，可能確實有一定的道理。但我們認為，像拼多多這樣的電商平臺能在淘寶系和京東已經成熟的前提下殺出重圍，并且在前兩者流量見頂的前提下還在高速發展（2024Q2財報顯示，營收同比增長86%，凈利潤同比增長144%），其存在本身一定是具有合理性。在這種時候鐘睒睒主動挑戰拼多多，盡管會有一部分反對拼多多的消費者表示支持，但對農夫山泉的電商渠道建設而言，恐怕是“把敵人搞得多多的”。

同樣的道理也可以套用在字節系。目前抖音是中國最成功的短視頻平臺，日活躍用戶在6-8億間，官方及企業紛紛開設賬號以謀求流量，鐘睒睒在上次的風波過后，不僅沒有吸取教訓抓緊建設企業對外發聲平臺，反而炮轟張一鳴，這又是典型的“把敵人搞得多多的”。

至于鐘睒睒對于綠瓶水“不建議長期飲用”的評價，則是向市面上的所有純凈水開戰，這又是典型的“把敵人搞得多多的”。盡管企業間存在競爭，但同時也是共同經營著同一個市場，貶低別人并不能使得自己更加高尚，反而在互聯網輿論發酵的作用下，有可能會敗壞“路人緣”，這對于一個經營C端用戶的企業來說，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最近這幾天，估計農夫山泉的公關部，又得失眠了。

結 語

鐘睒睒的言論如同拋入輿論場的一顆顆石子，激起的卻是企業家思維與時代變遷間的深層波瀾。在這個流量即生產力的時代，單一的“產品哲學”已難以撐起全局。縱觀雷軍、俞敏洪等人，他們以親自下場賦予品牌溫度，正是對存量市場競爭法則的深刻回應。而鐘睒睒卻選擇以對抗的姿態與輿論、平臺甚至消費趨勢博弈，雖顯剛強，卻也隱憂重重。對于一個致力于“有點甜”的品牌來說，或許柔中有剛，廣結善緣，才能真正與時代和解，與市場共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