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間指針進入到1948年9月份的時候,當毛澤東主席和他所領導的人民軍隊厲兵秣馬,緊鑼密鼓地組織準備前所未有的大決戰的時候,蔣介石卻在8月31日他的日記中這樣寫道:“本月份軍事穩定,各戰區無甚變化,惟陜北36師損失半數,殊為遺憾。其他經濟、教育、政治較有進步,其乃國家轉危為安之一月乎。”
透過蔣介石的日記,可以看出,他對已經過去的8月份還是比較滿意的。除西北戰略方向發生的澄(城)合(陽)戰役,國軍整編36師遭受殲滅性打擊外,其他戰場上相對平靜。眾所周知,大決戰第一戰遼沈戰役于9月12日發起。可以說此時已經到了大決戰的前夜,可蔣介石此時為何還如此麻木呢?為何還做出“無戰事”,有可能“轉危為安”的令人貽笑大方的戰略判斷呢?
其一,蔣介石對8月份未發生大的戰事抱有一定樂觀。
相對來講,1948年8月份,確實是一個相對“無戰事”的月份。此時東北戰場正在進行整訓,并就是否南下北寧線作戰問題進行戰略戰役層面上的磋商;華北戰場這個月也沒打什么大仗;華東戰場和中原戰場繼上個月打了豫東戰役、兗州戰役、襄樊戰役后,也進入了戰略性的休整。
這樣一來,只有西北戰場上發生的一場不大規模的澄合戰役,才讓蔣介石在他的日記中記上了一筆。也難怪,與7月份好多戰場上好幾個大敗仗相比,8月份只是1個師遭到殲滅性打擊,這確實令蔣介石聊以自慰,甚至使他一度又有些飄飄然。因為,蔣介石是按他的常理慣性思維作出的判斷,解放軍經過幾個大仗之后,沒有相當長時間的休整,是緩不過來的,是不可能連續作戰的。
回過頭來看,蔣介石的這種樂觀,馬上就為他接下來的悲觀埋下了伏筆。
其二,蔣介石對即將到來的大決戰形勢缺乏戰略預判。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與國民黨蔣介石判斷得大相徑庭,毛澤東和人民解放軍早就開始了前所未有的大決戰的各項組織與準備。
就在蔣介石剛寫下各戰區無什么變化的日記沒幾天,林彪的東北大軍已開始秘密南下北寧路。9月12日,遼沈戰役打響。
由于缺乏事前戰略預期判斷,上至蔣介石,下至東北“剿總”衛立煌、錦州指揮所主任范漢杰,誰都沒有想到東北戰事先從錦州方向打起。
蔣介石知道錦州戰事一起,等于給他的“無戰事”、“轉危為安”的戰略判斷打了一個響亮的耳光。好在他知道,錦州戰役關乎的是東北國共相爭生死存亡的大命運。于是,他開始飛赴沈陽、飛赴北平、飛赴葫蘆島,趕緊布置戰事。
亡羊補牢,猶未晚也。話是這樣說,但這樣決定生死的大決戰,沒有個前瞻的戰略預判和準備,顯然是犯大忌的。這也基本上注定了整個遼沈戰役期間,蔣介石的戰略指揮只能是按著招招被動、亦步亦趨的邏輯走下去,直到整個東北國軍被徹底團滅。
其三,蔣介石對大決戰前夜的暫時相對寧靜缺乏敏感。
前蘇聯有個影視叫《這里的黎明靜悄悄》。黎明前的這種靜悄悄,只是一種表象,接下來的往往是黑云壓城、山雨欲來。蔣介石起家于黃埔,經歷過北伐的風雨,見過抗日戰爭的大陣仗與血雨腥風,我們無法想象與理解,以蔣介石的經歷和認知,為何在國共即將進行生死對決的大決戰前夜,依然還如此麻木,依然還如此不夠敏感,依然還如此篤定“無戰事”與“轉危為安”。
無獨有偶的是,如果說第一個大決戰遼沈戰役,蔣介石沒有想到還情有可原的話,那么,第二個大決戰淮海戰役,蔣介石同樣還是沒有想到。當戰役第一階段發起后,還是慣性以為“有包圍殲滅黃(百韜)兵團之企圖,并未察覺殲滅其江北主力于徐州地區的整個戰略意圖”。這一點,杜聿明后來也曾回憶說:蔣介石和顧祝同等人“并未料到解放軍已有一半以上兵力擔任阻擊打援,并準備在淮海戰役中實行戰略決戰,消滅國民黨軍。當然我也未料到這點”。
至于平津戰役,蔣介石雖也料到東野的林彪大軍遲早要入關,遲早會同華北部隊與傅作義集團對決。但還是沒想到林彪大軍會那么早、那么快入關。
看來,蔣介石對大決戰前夜的這種“無戰事”、“轉危為安”的麻木樂觀,不是簡單幾句所能解讀得了的。他既是蔣介石戰略指導能力根本不夠的一個體現,也是蔣介石根本不是毛澤東對手的一個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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