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頭通吃，依靠“直聊+精準匹配”模式賺翻了的中國在線招聘市場領軍企業BOSS直聘，近期發展腳步明顯放慢了。

12月11日披露的三季報顯示，BOSS直聘實現營收19.12億元，同比增長19%，但和二季度的19.17億元相比環比出現了負增長的情況。

在財報披露前，國際一眾知名投行也紛紛下調了BOSS直聘的目標價。如摩根大通分析師將BOSS直聘的目標價從19美元下調至17美元，花旗則下調至16美元，摩根士丹利更是下調至15美元。

資本市場上，BOSS直聘不管是港股還是美股股價，都處在歷史級別的低位。以美股BOSS直聘為例，2024年二季度報發布當天創出年內新低的10.57美元/股，近期則一直徘徊在14-15美元左右。和2021年歷史新高的44.46美元/股相比，三年間跌去了七成左右。

BOSS直聘，何以至此？

僧多粥少，供需嚴重失衡

當下就業難，已經形成了社會共識。找工作的“僧”越來越多，工作“粥”卻越來越少。

2024年三季度報顯示，BOSS直聘平均月活用戶達到5800萬，同比增長30%，繼續創造歷史新高。作為對比，2023年年末時BOSS直聘月活為4230萬。短短三個季度，BOSS直聘的月活用戶增長將近600萬。

這還不是更猛的。要知道2022年四季度時，BOSS直聘的平均月活用戶數為3090萬，2023年一年增長了將近1200萬。接下來的2025年，我國將有1220萬的大學生要畢業，這是大學畢業生人數首次超過1200萬人。在接下來的十多年里，每年也都有超過千萬的大學生畢業，進入就業市場。

求職的“僧”不斷增長，但“粥”卻并不多。據「快馬財媒」了解，BOSS直聘付費企業端客戶數量從2019年的124萬，增至2020年的223萬，至今已經突破600萬。

“粥”雖然不多，但卻貢獻了BOSS直聘收入的98.8%。在三季度19.12億元的收入規模里，企業客戶的在線招聘服務收入達到18.89億元，而5800萬月活用戶貢獻的各類增值付費收入只有2250萬元。

不過，三季度企業客戶服務收入增速18.7%沒能跑贏三季度總收入的增速。而三季度正值畢業季，市場供給季節性走高，但企業需求沒能走出同步上升的曲線，導致求職者找工作的難度變高。這樣一來，求職者為了找到工作不惜尋求兼職優化和輔導，求職者人均付費便出現了雙位數增長。

從目前看，BOSS直聘新增的用戶中，求職者的增速遠高于招聘方的增速。雖然管理層透露了11月下旬求職者和招聘方的比例會有所好轉，但是只有供需不平衡，才能最大化發揮BOSS直聘作為渠道的作用。要不然，如果企業能以更高的效率找到合適人選，那么他們對BOSS直聘的需求也會明顯降低。

除了供需失衡外，很多BOSS直聘上的崗位已經變成“僵尸職位”，常年掛著。還有些職位因平臺審核不嚴涉嫌虛假、色情等方面的問題。

李文星在2017年使用BOSS直聘找工作疑似遭遇“李鬼”公司最終不幸喪命。2020年，新京報曾刊發《“情色陷阱”招聘：招助理實為“拉皮條”，選在非辦公場所面試》的暗訪文章，記者通過BOSS直聘得到的助理“面試機會”竟是為老板提供性服務，由“專門為客戶物色女孩的‘獵頭’”帶記者進私家車“面試”，甚至當場被對方要求“摸胸”。近日，西安市公安局雁塔分局又披露了一則警情通報，受害女當事人稱“試崗第一天被要求陪睡”，應聘期間還遭到總經理發送不當聊天內容的行為。在黑貓投訴App上檢索”BOSS直聘“，累計有超過6300條相關的投訴和舉報，多涉及扣費、虛假宣傳等。

靠中小企業賺錢

BOSS直聘收入里接近99%都是企業付費。

2024年中報顯示，35.8億元企業客戶支付給BOSS直聘的線上招聘服務費用中，有超過30億元來自中小型企業，即每年貢獻5萬元及以下的客戶。換句話說，BOSS直聘的大盤是靠廣大中小企業客戶，攢起來的。

對于企業來說，只要在BOSS直聘上發布崗位，就要花錢。與此同時，BOSS直聘還根據行業性質、是否急招等條件，提供了種類繁多的套餐和“曝光刷新卡”等各種各樣的道具，供企業購買選用，價格從幾十到幾萬不等。

充值之后，也不意味著就可以隨便用BOSS直聘了。據了解，招聘方和應聘方的主動溝通次數有數量限制，超過限制也要加錢。所以，只要使用BOSS直聘，幾乎每一個步驟都需要價錢。但即便如此，有需求就有人買單。

靠著每推進一步都收錢的模式，BOSS直聘的利潤從2022年的1億元暴增至2023年的11億元。截至2024年三季度，2024年前三季度，BOSS直聘調后利潤6.05億元。不過，這種逮住企業使勁薅的方式肯定無法持續，付費企業數量增長也明顯放緩了。二季度平臺付費企業590萬戶，凈增20萬戶，三季度末時達到600萬戶，凈增只有10萬戶了。

事實上，伴隨近年來大環境的不確定性，不少企業都在“瘦身”，減少招聘預算等各項費用。作為BOSS直聘的基本盤，中小企業的變動尤其更大，不確定性更強，付費意愿也更弱一些。

除了靠中小企業賺錢外，BOSS直聘還開辟了針對于制造業藍領人群的“海螺優選”，同時還轉戰職場人婚戀市場，推出看準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