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漓的聲音很冷,“楚佑寒,不要整日撒謊成性,我們大家有目共睹。”
仿佛是在提醒,這時候不應該嘴硬,而是好好道歉。
楚佑寒低低笑了。
他看向那個一邊哭,還一邊偷瞄這里的孩子,“好,那就是我打了他。”
反正也不會有人相信自己。
楚父氣急,猛地揚起手。
葉秋漓連忙攔住。
楚佑寒知道,她只是擔心心臟受損。
手術的日期定下來后,他不能有任何閃失。
葉秋漓將暴怒的楚父推出去,房間里只剩下她和小寧,還有楚佑寒。
葉秋漓冷著臉:“只是幾張紙而已,你怎么這么沒分寸,至于嗎?”
楚佑寒身體一震。
幾張紙而已?
那是他的作品,是他的心血,是他為之熱愛的東西!
在葉秋漓嘴里,竟然只是幾張紙而已。
楚佑寒突然覺得可笑,笑著笑著流出了眼淚,原來他在這些人心里,就是如此不值一提的位置。
楚佑寒捂住胸口,感受到了真真切切的疼痛。
原來傷心到極致,是真的會心痛。
葉秋漓見狀臉色微變,連忙扶住他,“你怎么了?別激動,深呼吸,這點小事而已至于嗎,大不了不提了。”
“深呼吸,我讓你深呼吸!”
楚佑寒再也受不了,狠狠推開她,呵斥:“滾!”
“都給我滾!”
葉秋漓不敢再刺激他,轉身離去。
只是臉色十分難看。
當天晚上,他的情緒稍稍平復下來。
葉秋漓就帶來了通知:“手術日期定在十天后。”
楚佑寒沒什么反應。
葉秋漓繼續說:“原本想等你病好的,但是你太不配合了,這樣下去只會越來越不安定,十天后是最好的日期。”
楚佑寒依舊只是平靜的點頭,仿佛接受了一切。
葉秋漓臉色有所緩解,沉默了一會道:“手術我親自主刀,注射麻醉后,你不會疼的。”
楚佑寒聽出她語氣里難得的照顧。
他抬頭,露出一張虛弱蒼白的臉,“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你?”
葉秋漓說不出話。
楚佑寒如今已經很瘦了,臉頰凹陷,嘴唇蒼白。
他躺在床上,眼睛里帶著最后一點點不甘心,“葉秋漓,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手術后我真的會死呢?”
葉秋漓動作一震。
她僵在原地,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慌。
但很快,葉秋漓又冷靜下來,理智的說:“事實已經驗證過,任務沒完成之前,你不會真的死,所以不用說這種話來騙我。”
楚佑寒眼底那點不甘心徹底消散,慢慢灰暗。
這是他最后一次努力了。
葉秋漓,這個世界上沒有明知自己的真心被踐踏,依舊傻傻捧著一顆心奉獻的傻子。
至少他不是。
以后,楚佑寒這個人,會徹底消失在你的生命里。
病房里,無聲的寂靜。
葉秋漓看著他眼角的淚花,心口處竟也長出密密麻麻的疼。
但很快,這股疼痛感又被她壓下去,理智告訴她這只是暫時的。
等手術做完,一切都會過去,到時候她會好好補償楚佑寒。
他們還會和從前一樣,楚佑寒還會重新回到她身邊。
他會復活,一切還有機會。
第7章
那之后,楚佑寒的話變得很少。
每天不是畫稿,就是對著窗外發呆。
最后十天,只當是數著日子過活,他對眼前的一切再沒了任何留戀。
葉秋漓拋下所有工作留在醫院,帶著楚佑寒上上下下做檢查。
抽血,吃藥,針頭將手臂扎的沒一點好肉,楚佑寒也沒吭一聲。
無盡的沉默更讓她心慌。
路過楚瑾川病房時,楚父的表情復雜,追問:“你到底在搞什么?一個感冒用得著做這么多檢查嗎?”
“是不是故意做樣子給我們大家看,從而就想讓我們同情你?”
楚佑寒沒有解釋。
他這些天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整個人也瘦了一大圈,眼神始終不再看向他。
楚父心底涌起一股無名火:“你從小就跟你弟不一樣,心思深,心計毒,做這些只會讓我們越來越討厭你,識趣點就應該早點出院,消失在我們眼前!”
說話間,楚父狠狠甩了楚佑寒一下。
楚佑寒本就清瘦的身子站不穩,踉蹌摔倒,懷里的報告單散落一地。
楚父嚇了一跳。
“你裝什么?我就輕輕推了你一下,你現在連你親爸都要碰瓷?”
楚佑寒沒有解釋,咬牙忍下痛楚,低頭去撿散落的單子。
里面全是他的各種檢查單。
楚父看了一眼,隨手撿起一張:“你好好的做什么心超?”
隨后他正要看其他單子。
楚瑾川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爸。”
他推著輪椅,臉色很虛弱,拉住楚父的衣袖:“爸,您別和哥生氣,他也只是想讓您多關心關心他。”
“您陪了我這么久,哥不開心也是正常的,您去陪他吧,我沒事。”
話說著,楚瑾川卻虛弱的捂住胸口,開始喘氣。
楚父見狀,立馬丟下手里的檢查單。
“傻孩子,你都這樣了,他作為哥哥不想著幫忙,還在這裝病爭寵,替他說話干什么?”
“再說要不是他,你能生下來就得這個病嗎?”
父慈子孝,好一副美好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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