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月22日，美國教育考試服務中心（ETS）在世界經濟論壇（WEF）年會上發布《2025 ETS人類進步報告》（2025 ETS Human Progress Report）。《人類進步報告》是ETS自2024年開始的一項基于問卷調查與分析的研究報告。

2025年的這份報告數據來源于對18個國家近2萬名18歲及以上人口的調查，每個國家至少有1000名參與。

該報告提出人類進步指數概念，由“受教育狀況”（Accessing Education）、“向上流動”（Upward Mobility）和“技能提升與再培訓”（Upskilling & Reskilling）指標夠成，每個指標下設若干問題，全部問題采用從“非常困難”到“非常容易”的4點量表。每個問題和每個指標均采取等權賦值。得分以100為參照，高于100表示較難，低于100表示相對容易。

數據分析顯示，2025年人類進步指數排名第一的為沙特阿拉伯，我國排第二，越南排第三。

該報告的主要結論如下：

1.阻礙進步的障礙出現了令人欣喜地減少。

2025年ETS人類進步指數顯示，世界正在向前發展，教育機會、技能培養機會和向上流動性都有了顯著的改善。這些相互關聯的因素對促進繁榮至關重要，隨著各地區社會經濟地位和政府投資的障礙逐漸消除，差距正在縮小。

首先，全球各地受教育狀況有所改善（指數得分2024年為105.3，2025年為103.4）。這主要因為獲得合格教師的機會增加，以及適合不同個人需求的教育機會增加。這表明教育系統正在變得更加包容和響應迅速，促進了社會流動和個人發展。

其次，向上流動性也呈現積極變化（指數得分2024年為109.8，2025年為107.9）。這反映出通過教育和支持網絡獲得了更好的經濟和社會發展機會。這凸顯了社會進步機會的增多。

最后，獲得負擔得起的提高技能和再培訓計劃的機會也有所改善（指數得分2024年為105.1，2025年為103.5）。促進因素包括技能發展計劃成本的降低和雇主對技能提升計劃的支持增加，使更多的人更容易獲得技能。

2.全球對教育和技能發展的樂觀情緒依然強烈。

在全球范圍內，65%的人對未來十年技能提升的前景充滿信心，64%的人對高等教育機會持類似樂觀態度。

從年齡段來看，處于職業生涯中期的千禧一代（28-43歲）是樂觀情緒的領軍者，他們對2025年的技能提升和再培訓機會與高等教育機會的樂觀態度分別達到71%和69%，而嬰兒潮一代（60-78歲）的樂觀比例在這兩者上分別為56%和57%。

從國別來看，沙特阿拉伯引領全球，對未來十年高等教育持樂觀態度的比例達到89%，中國也表現強勁，持樂觀態度者占比81%（高出全球平均17個百分點）。

3.“證據貨幣”的價值和FOBO（害怕被淘汰）的興起正在塑造職業道路。

隨著就業市場競爭的加劇，“證據貨幣”（證書和實時技能評估）的價值持續上升。這一趨勢在Z世代中最為突出，有65%的表示，由于技術變革的步伐加快或FOBO，他們對自己的職業相關性感到焦慮。

隨著行業和社會尋求跟上氣候和技術變化的步伐，數字化和綠色化的雙重轉型正在創造快速變化的技能需求。然而，世界上許多人并不具備確保其自身經濟和社會福利所需的基本技能水平。

在這一背景下，技能證書正成為大學教育基礎價值的關鍵補充。72%的受訪者表示，“獲得技能證書讓我覺得自己在職業發展、教育或個人成長方面取得了進步。”80%的認為，到2035年，新獲得技能的證據將與傳統的大學學位一樣重要。

同時，對技能的個性和實時評估也正在引起關注。86%的就業者在考慮新工作時重視個性化的技能評估，85%的人在考慮新工作時重視技能發展的實時反饋。但只有35%的就業者表示，他們目前獲得了個性化的成長路徑。78%的就業者對“數字技能證書錢包”（Digital Skills Credentials Wallet）感興趣，即一個可以在一個地方安全地存儲和管理所有終身技能證書的數字平臺。這對那些剛進入職場的人們尤其有用，因為有72%的應屆大學畢業生表示，他們花了相當多的時間和精力向潛在雇主闡明自己的價值。

4.技能培養和職業毅力對職業成長至關重要。

人們越來越認為，持續的技能培養對職業成長至關重要。88%的受訪者認為，在當今的就業市場上，持續學習對成功至關重要。82%的就業者表示，他們正在積極思考如何為未來職業做好準備，以在就業市場中保持競爭力。84%的受訪者認為提高技能和再培訓將成為人們整個職業生涯的新標準。然而，55%的工人承認，他們并不清楚自己的技能與同行業其他人的技能相比如何。

67%的受訪者現在擁有技能證書，其中Z世代和千禧一代在這方面處于領先地位，這一事實突顯了技能培養和職業毅力的重要性。持續的技能培養已經成為職業生涯成長的重要策略。

從受訪者掌握的技能水平來看，毅力（62%）是就業人員認為自己最熟練的技能，這意味著他們愿意繼續努力塑造自己的未來。這種信心在各個世代中都是一致的：嬰兒潮一代65%，千禧一代64%、X世代60%，Z世代56%。與農村工人（49%）相比，城市工人報告的毅力熟練程度（64%）也更高，這可能反映了在獲取資源和機會方面存在差異的結果。

5.對技術技能，尤其是人工智能素養的需求正在激增。

如今，就業市場的競爭力取決于對技術和持久技能的雙重重視——尤其是人工智能素養與創造力和溝通等能力的結合。

例如，受訪員工表示，未來2-3年，為了在就業市場中保持競爭力，最需要掌握技術技能（35%）和人工智能/數字素養技能（33%）。

超過6成的員工表示有興趣獲得這些排名靠前的技能證書，包括技術技能（63%）、問題解決/批判思維（62%）、溝通（61%）、創造力（61%）、人工智能素養/數字素養（60%）。

人工智能也正在顛覆職場成功所需的技能。從顛覆技能要求到實現實時指導，人工智能正在重新定義員工在職業生涯中的學習、成長和進步方式。在這些創新中，人工智能職業教練正成為一項受歡迎的福利，尤其是對于那些在不斷變化的就業市場中尋求支持的藍領工人。70%的員工相信人工智能教練可以幫助他們識別需要學習的技能，從而加速職業發展，這一比例在千禧一代中甚至更高（75%）。

目前，每10人中就有6人從人工智能中學到了新技能，大多數人預計人工智能的顛覆性發展將繼續下去。這一比例在年輕一代中更高：Z世代為70%，千禧一代為71%。

五分之四的應屆畢業生不得不在畢業后的頭兩年內更新他們的技能。人工智能可能會影響這一趨勢，76%的員工表示，人工智能將創造出當今不存在的新技能，而這些技能是員工提高競爭力所必需的。

6.基于技能的招聘正在成為解決勞動力短缺和勞動力再培訓需求的關鍵解決方案。

隨著全球經濟和政治氣候籠罩著悲觀的陰影，技能優先的方法已被證明對于重振對職業發展的樂觀情緒至關重要。通過促進教育機構、政府和私營部門之間的合作，技能優先的招聘可以大大有助于建立一支適應能力更強、面向未來的勞動力隊伍。

例如，71%的受訪者表示，基于技能的評估有助于創造一個更公平的就業市場。女性和非應屆大學畢業生對此觀點的支持率略高（73%）。82%的就業者認為，將薪酬與員工的技能掛鉤將創造一個更公平的薪酬體系。大約五分之三的受訪者表示，如果技能證書與大學學位一樣重要或更重要，他們繼續提升技能或重新學習技能的個人動機將會增加（62%）。

該報告最后指出，成功且公平地過渡到這種新的就業生態系統將依賴于一種有凝聚力的、全系統的方法，即政府政策、教育機構和雇主共同努力，推動一個包容性、適應性和彈性的技能優先經濟。具體建議如下：

1.建立國家資格標準。

政府、教育機構和公認的認證組織可以合作制定標準化的認證框架，以認可各種技能，特別是非傳統和真實世界技能。這可以確保這些證書便攜、透明與廣泛認可，有助于個人和雇主跨地區信任這些證書。

2.鼓勵學術界和產業界建立伙伴關系。

為高等教育機構和雇主創造激勵措施，共同開發將技能證書與學位相結合的課程。這種伙伴關系使教育成果與勞動力需求更好地結合起來，幫助學生從教育過渡到就業，減少畢業后不久對必要的技能提升的需求。

3.建設集中式證書平臺。

政府可以帶頭或支持創建數字證書賬戶，為個人提供一種安全、標準化的方式來存儲和共享經過驗證的技能證書。此類平臺還可以包括基準測試工具，為個人提供有關其在行業標準中位置的反饋，從而增強職業清晰度和進步感。

4.投資人工智能增強的技能開發和認證。

支持將人工智能工具納入個性化技能評估、職業指導和實時反饋的舉措。例如，政府可以與科技公司和教育機構合作，實施人工智能驅動的系統，識別技能差距，幫助個人獲得與市場需求直接相關的資格證書。

5.支持為邊緣群體提供循證途徑。

為針對婦女、殘疾人和農村人口等邊緣化和弱勢群體的技能項目提供政策激勵或資金支持。這可能包括補貼獲得資格認證計劃的機會，有針對性的推廣，以及強調可轉移的、基于證據的技能的具體途徑，以克服阻礙進步的系統性障礙。

6.在公共部門工作中推廣基于技能的招聘做法。

政府可以以身作則，在政府職能范圍內實施基于技能的招聘，減少對傳統學位要求的依賴。這將為各部門更廣泛地接受和采用技能優先的招聘做法鋪平道路，進一步促進和擴大擇優就業機會。

7.開展關于證據貨幣的公眾意識宣傳活動。

與教育機構和雇主合作，提高人們對技能證書價值的認識。宣傳活動可使人們了解技能證書的好處，并鼓勵私營部門將這些做法納入雇用和晉升戰略。

8.開發和宣傳數據驅動的勞動力市場需求的見解。

政府和教育機構應分享當前和未來技能需求的數據和見解，使機構能夠不斷調整課程和培訓，以適應不斷變化的行業期望和新的基本能力，如人工智能素養。

資料來源：

ETS（2025）. 2025 ETS Human Progress Report. https://www.ets.org/pdfs/human-progress-report/2025-ets-human-progress-report-main.pdf

[本文為教育部國別和區域研究基地中國教育科學研究院國際教育研究中心成果]

本文由“教育國際前沿課題組”（IFRGE）課題組成員整理，課題負責人張永軍，編輯劉強。內容僅供參考，點擊左下角“閱讀原文”可官網下載該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