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位女性的內心,都住著兩個“人”
每位女性的內心,都住著兩個“人”。一個“人”是現實世界中的自己,另一個“人”藏在我們潛意識里,是內在的自己。女性內心沖突的產生,往往是由于這兩個“人”之間的意見相左,甚至產生了激烈的交鋒。
因為父權社會的原因,女性往往很容易受到內在的自我的驅使,去對外在的自我進行評價,甚至攻擊。女性的很多內心沖突,其實是因為內化的自我跳出來對自己的一些行為做出了價值判斷,從而產生了不好的感受,認為自己的言論、行為是不得當的。
值得特別強調的是,這個過程完全是受潛意識支配的,女性自己是很難察覺的。
如果說對一個女孩子來講,她的內在的自我是不好、糟糕的、有弱點的,或者極端一點是有巨大瑕疵的,那么她內在的身體就會對外在的的自我產生很多負面影響,用現在流行的話來說,非常接近于“精神內耗”。
要說明白這個問題,我們必須回到女性成長的社會環境中,才能明白為什么女性的身體里會住著兩個“人”。
父權社會下的性別標簽
由于我們目前是父權社會,女性的成長必然會受到限制。為了維護父權社會的穩定,主流的社會價值觀會在大部分情況下都要求女性做好“弱者”的角色,因為只有女性常常扮演“弱者”的角色,男性相對應地扮演好“強者”的形象,父權社會的根基才不會動搖。
那么,在這樣的社會環境下,女性的權利、能力甚至是智力的發展,都會受到限制,說得“挑撥”一點,是比男性更低一等、弱一等的。
由于社會需要有性別之間有明確的“強弱”對比,也就是男人充當強者、女人充當弱者的主流價值主張,社會對女性就會產生諸多要求,所謂“要求”,其實就是對女性的控制。
例如同樣是采訪高層管理者,媒體面對男性的問題非常多元,但是面向女性的問題卻永遠停留在“如何平衡工作與家庭”上。
如果作為女性不時時刻刻將家庭刻在血液里,缺乏了對家庭、孩子、丈夫的考慮,即便她在工作層面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一部分人也會認為她也是不合格的,因為她并沒有扮演好一個“弱者”的形象。
同樣地,對男性來說,當男性沒有充當好“強者”形象的時候,拷問的聲音也會隨之而來。無論男女,任何一方如果沒有遵循性別標簽的要求,都會遭到譴責,因為這動搖了“父權”社會的根基。
事實上,無論是男性女性,都是活生生的人,也都同時擁有“強”與“弱”的部分。但是,社會對不同性別的預期卻是“強者恒強、弱者恒弱”,一旦女人充當強者,男人退居弱者,沖破了性別標簽的時候,問題就產生了。
例如對待“性”的態度,男性與女性的社會預期是截然不同的。主動談論性、享受性,長期以來都被視作是“強”者的一方才有的專利,因此,作為“弱者”存在的女性如果竟敢大膽地談論性甚至享受性,就很容易被指責的聲音淹沒掉。
當一名女性一旦丟掉了社會貼給她的性別標簽,在一部分人眼里,這就“出格”了。這個時候,根本不用等到謾罵聲開始,女孩內心的另一個自己就已經開始了攻擊,開始進行自我打壓。
“男性凝視”的背后,是“養育者凝視”
自我打壓會生效,也可能失效。當自我打壓失效的時候,社會譴責與父母規勸就會快速補位,讓女性回到“弱者”的位置。
自我打壓、父母規勸、社會譴責,這三股力量合在一起,就像一雙永不瞑目的眼睛,時時刻刻注視著女性。
有人會用“男性凝視”來形容這種被注視的感覺,但是,男性凝視”在深挖一層,我們會發現讓女孩不得不處在弱者處境的,可能更多的來自于“養育者凝視”。
因為最能傷害到女性的,并非“男性凝視”,而是“養育者凝視”。
為什么這么說呢?
因為真正能夠傷害到我們的,往往不是不熟悉的人,恰恰是最熟悉的人,才能給我們“致命”一刀。
北方的一些小縣城里,到了逢年過節的時候,女性依然不會上桌,包括在有的地方,女性是不能入祠堂或者參與任何祭祖活動的。
女孩的養育者,無論父親或者母親的一方,大家都覺得這是很正常的。
一旦某個處在這樣文化中的女孩,有了意識層面的覺醒,不甘于再扮演一個“弱者”的形象,并且將自己的想法告知自己最親近的養育者時,得到的可能并不是理解與支持,而是溫情脈脈的規勸。
這樣的“溫柔一刀”,是大部分女孩都難以逾越的鴻溝。
例如現在普遍存在的催婚問題,父母逼著大齡單身女性去結婚這件事,也是因為在父母潛意識層面,女性是“弱小”的,如果不通過婚姻獲取來自“強者”的照拂,晚年就可能就非常凄涼。
遺憾的是,這種“強弱判斷”是在父母潛意識層面發生的。作為女性,讓父母察覺到這件事就幾乎不可能了,要改變這個看法就更加困難。
關于“養育者凝視”,舉個最為極端的例子——
有這么一對母女,女兒來了月經,母親不但沒有任何的安撫與關心,相反,她流露出的是嫌棄、惡心與責罵;女孩逐漸長大,開始對異性有了興趣,走的更近了,這在母親眼里甚至可以被責罵為“騷貨”。
母親為什么會這樣評價自己的女兒?那很可能是因為這位母親也曾經被她的養育者“凝視”過。
這雙眼睛要求女性要扮好一個“弱者”的角色,要求女性不可以有自己的欲望、想法,要求女性在接觸到跟性相關的一切時,就必須泛起強烈的恥辱感,以便女性作為男性的附屬品去保持貞潔。
可悲的是,這位母親可能直到瞑目的那一天,也意識不到自己既是“凝視”的受害者,同時也將自己受到的傷害原封不動地傳遞給了自己的女兒。
陌生人的傷害,我們可以一笑置之,畢竟此生不復相見的可能性很大,傷害過去了,這件事就可以閉環了。但當施加傷害的人是至親的養育者,這種傷害就變得難以消化。
這個時候,防御機制就按下了開關,女孩開始將母親的“凝視”內化成自己的一部分,也就形成了前面說的潛意識層面的自己,因為只有當驅動母親造成傷害的理由變成自己內心世界的一部分,這份傷害也就不再是傷害,而是一種扭曲的“傳承”。
在這樣的氛圍中,女性被“凝視”、被“傷害”、被“修剪”,最終一代一代將這種病態的“養育者凝視”傳承下去,以適配“父權”社會的根基。
“養育者凝視”,也可以是祝福
講到這里,大家可能會對“養育者凝視”感到絕望。但其實也不必過度絕望,歷史的長河中,我們總能看到一個又一個杰出的女性,跳出了“養育者凝視”帶來的桎梏與輪回,在撕掉性別標簽的同時,又很好地融入了社會。
誠然,我們大部分人生而普通,我們或許沒法變得如武則天、花木蘭那樣不凡,但我們至少可以嘗試著去邁出那一步,盡力規避“養育者凝視”帶來的傷害。
作為父母,當我們弄清楚了“養育者凝視”的作用機制時,傷害就完全可能止步,甚至成為一種“祝福”。這個道理,類似于“謠言止于智者”。
那么,如何讓“養育者凝視”不是傷害而是祝福?
一切的基礎,在于讓女孩對自己的身體上有非常明確的勝任感。換句話說,作為女孩的父母,要為女孩創造一個“力所能及”的環境。
例如女孩從3個月開始翻身、6個月開始坐、9個月開始爬、1歲開始爬,父母要盡可能地去給他去提供能夠幫助她順利實現上述活動的空間、設備以及引導,當她到了需要去學習這些動作的年紀,她的體驗始終是比較順利的,能夠很好地調動自己的身體,女孩就會對自己的身體產生很好的感覺。
反過來,如果女孩本來想走100米,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每次她都只能走完10米,她就會持續體驗這種挫敗的感覺,她會覺得身體不聽指揮,甚至可能會憎恨自己的身體。
其實這一點對于男孩女孩都是一樣的,父母只要能夠在嬰兒期做好足夠的支持,幫助他們更好地掌控自己的身體,這就為孩子有好的發展奠定一個很好的開局。
在這個基礎上,因為我們養育的是個女孩,我們需要去以一個真實的欣賞的眼光,而不是評判的眼光去看待自己的女兒。
這里的欣賞,未必是說需要父母每天一個言語上的鼓勵。
欣賞,可以是一次牽手、一次擁抱,甚至是一個眼神,只要做出這個動作的確是發自內心的欣賞,女孩即便再小,也可以完全感受到父母對自己人格、性別的認同。
這樣的“養育者凝視”就不會帶來傷害,而會給孩子帶來祝福。當她遇到困境、遇到困惑時,她背后的凝視是溫暖的,也是鼓舞她前進的,這無疑會為這名女性在社會上的發展與前行提供獲益一生的力量。
人不可能脫離社會而存在,這是客觀事實。但即便是處在父權社會的當下,作為養育者的我們,同樣可以通過恰如其分地傳遞愛給到女孩,讓她們在充滿荊棘的人生之路上,獲得更多前行的力量。
希望這篇文章能夠幫助到正在養育女孩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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