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龍派為臨濟宗之支派,中國禪宗“五家七宗”之一,又稱黃龍宗。
本宗以黃龍慧南(1002-1069)為宗祖。因慧南住江西隆興(現修水縣)黃龍山,盛弘教化,舉揚一家宗風,后世稱為黃龍派。
慧南為臨濟宗第七世石霜楚圓之門下,石霜接化手段峻嚴潑辣,慧南得其骨髓,亦有嚴厲之風,人稱其宗風如龍。
黃龍慧南禪師簡介
黃龍慧南為臨濟下八世,信州玉山人,俗姓章,童年不吃葷、不嬉戲。十一歲時跟隨懷玉定水院智鑾法師出家。曾在與智鑾禪師出外化緣的路途中,經過村莊的廟會,因見村人殺生祭祀,慈悲心起,而私下放走將被宰殺的牛。十九歲時受具足戒,并于二十三歲開始游學參方。
先依廬山歸宗寺,后依棲賢寺澄諟。繼而又依蘄州三角山(今屬湖北)懷澄學云門宗禪法,受懷澄印證,令分座接物,名振諸方。
臨濟宗人云峰文悅見之,既贊賞其為人、見識,又嘆息其未得“本色鉗鎚”。云峰文悅認為懷澄所傳道法并非云門正宗,而是沒有什么用處的“死語”。
文悅禪師邀慧南同游西山,并把話題引到云門宗旨與懷澄所授之旨。文悅禪師闡明己見,說“澄公雖是云門之后,道法異矣”;又說“云門如九轉丹砂,點鐵成金;澄公如藥汞銀,好看不中用,入煅即流失”。慧南聽罷大怒,以枕擊文悅。
第二天,文悅向慧南賠不是,接著又說:“云門氣宇如王,甘‘死語’下乎?澄公有法授人,死語也。死語,其能活人乎?”
接著,文悅又介紹慧南投石霜楚圓(即慈明禪師)。慧南心想,文悅并非石霜楚圓門人,而又要他投楚圓,想必并無惡意。于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情,往投石霜。途中,又聽說楚圓不事事,慢侮叢林同道,又改變主意,折往衡岳,投依福嚴賢,福嚴禪師對慧南倒也看重,命他掌書記。
不久,福嚴禪師圓寂,楚圓繼福嚴禪師之位。慧南想借此機會觀察楚圓為人,并檢驗文悅禪師之言。楚圓既至,便貶剝諸家之說,斥為邪說。昔日慧南所授的懷澄“密旨”,也全在被駁之列。慧南聽文悅禪師之言后,對懷澄的思想實際上已有所懷疑,經楚圓一說,慧南更痛感昔日所學之非。
于是便懷香造室拜訪楚圓,請求指教。楚圓開始時還有些推托,不愿接受慧南弟子禮。說慧南已“領徒游方,名聞叢林”,即使有疑難,若蒙不棄,可坐下商討,何必行大禮。說罷便命侍者進榻,請坐。后經慧南一再請求,又經過一番試驗,才接受了慧南的弟子禮。
慧南曾獻偈曰:
杰出叢林是趙州,老婆勘破沒來由。
而今四海清如鏡,行人莫以路為仇。
楚圓以手點“沒”字,慧南頓悟,即將“沒”字改為“有”,心中暗服楚圓妙密。慧南侍楚圓月余,又辭往他方,時年三十五。
后慧南又游方廣后洞,識泉大道。泉大道“機辯逸群”,對慧南很賞識。后來慧南來到同安(福建同安)崇勝禪院開法,泐譚懷澄遣僧來審慧南提倡之語,慧南回答“智海無性,因覺妄而成凡;覺妄無虛,即凡心而見佛。便爾休去,謂同安無折合,隨汝顛倒所欲?南斗七,北斗八”。
后來慧南又移住廬山歸宗寺。不久,歸宗寺失火,慧南受累入獄。縣吏百端求其隙,慧南卻怡然引咎,不以累人。慧南獲釋后對此毫不介懷,從不提縣吏橫逆之事。后來慧南到筠州黃檗山(江西萬安縣境),結庵于溪,名曰積翠,江湖閩粵之信徒多有來從者。
公元1036年,慧南又到隆興黃龍山開法,住山凡三十年,以“擊將頹之法鼓,整已墜之玄綱”為己任,法席盛極一時。
公元1069年慧南禪師圓寂,謚普覺禪師,有《黃龍禪師語錄》等行世,嗣法弟子有黃龍祖心、寶峰克文、東林常總等,門葉繁茂,形成臨濟宗黃龍派。
黃龍派之學說和禪法
慧南主張“真如緣起說”,認為宇宙萬物都是“真如”派生的。所以“極小同大”,于一毫端現寶王剎;“極大同小”,納須彌山入芥子中。
慧南在黃龍常問僧眾:“人人盡有生緣,上座生緣在何處?”正當問答交鋒,卻復伸手曰:“我手何似佛手?”正答問間,卻又改變話題問:“我腳何似驢腳?”
三十余年,反復如此。此三句話說的是一種“禪機”,佛教界稱之為“黃龍三關”,慧南為此也寫了一首偈頌:
生緣斷處伸驢腳,驢腳伸時佛手開。
為報五湖參學者,三關一一透將來。
黃龍派在接引學人方法上,還是參用云門宗風,因此門庭嚴峻。如南州居士潘興曾問黃龍慧南設三關的緣由。慧南說:“已過關者,掉臂徑去,安知有關吏?從吏問可否,此未過關者也。”可見,其設三關的機用,是要學人觸機即悟,而不應死于句下。
南宋之后,黃龍派日漸衰微。慧南下法流最廣的是祖心、克文、常總三系,其中祖心系靈源惟清六傳到日僧明庵榮西,后明庵回國,開立臨濟宗,成為日本禪宗十四流中的黃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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