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8日,已經被“異化”成了“女神節(jié)”。
今天打開手機,刷到無數(shù)關于“女神”“大女主”的推送,這些優(yōu)秀女性的故事,不知道會勾起多少人心中“不優(yōu)秀就不配活”的傷痛。至少我自己是這樣,無力地攤在床上刷手機浪費時間,不敢點進去看別人多么優(yōu)秀多么自律。
劉小樣的故事,或許能治愈你。
2002年的一期《半邊天》節(jié)目,主持人張越采訪了陜西的農村女性劉小樣。
34歲的劉小樣初二輟學,早早通過相親結婚,其實她的日子過得還算不錯,不缺錢,有一兒一女,但劉小樣在精神上很痛苦,她說了一句在互聯(lián)網上流傳了20多年的名句:“我寧可痛苦,我不要麻木”
有飯吃,有衣穿,有房住的生活,劉小樣并不滿足,農村人“有錢可以蓋房,但不可以買書”的觀念,讓她窒息,她向往遠方,渴望讀更多的書。
劉小樣身穿紅色的衣服接受采訪,她說:“我要活得精彩一點,所以要穿得色彩斑斕”。
(圖源:節(jié)目《我叫劉小樣》)
劉小樣被稱為“平原上的娜拉”,20多年來,無數(shù)人都在尋找她,想知道她后來的故事。
去年,張越和劉小樣在《她的房間》節(jié)目中,進行了一場跨越22年的對話。
22年后的劉小樣,并沒有一個傳統(tǒng)意義上的“成功”結局,她還是在老家種地,當家庭主婦,但她的精神更“茁壯”了。她穿著普通的白T恤出鏡,笑得很燦爛,完全沒有了之前的自卑,她說“我地里的活兒干得好,我很自豪”,她也會調侃自己把“加繆”念成“加料”,自嘲聽不懂音樂會。
這20多年里,劉小樣不止一次試圖去外面的世界尋找生命的意義,她做過服裝銷售員,學校里的生活老師,也去過西安和南方的城市打工。
到了城市她才知道,人并不是“出來了”就能更好。在南方城市打工時,她看到工廠門口開著在冬天也能盛放的花,她問了很多人這是什么花,但是沒有人知道。于是劉小樣提出疑問:如果連門口的花都不知道是什么,那我們去遠方的意義是什么?
繞了一圈,劉小樣還是選擇回歸家庭,她說:我的詩,可以是我院子里的花,也可以是我的莊稼,不辜負它們,就沒有辜負自己的詩和遠方。
(圖源:節(jié)目《她的房間》)
劉小樣真的很像是一個被現(xiàn)實困住的“INTJ”,其實這種性格跟在農村還是在城市無關,即便她出生在大城市,可能也會與身邊的人格格不入,就像半生都在與生活對抗的我自己。
我承認我“眼睛長在頭頂上”,總覺得自己跟周圍的人不一樣,將來要成為一個“很厲害的人”。
而從劉小樣的身上,我看到——或許,柔軟地臣服于當下的命運,好好愛身邊的人,才是大智慧。
劉小樣表面上沒有做成什么事業(yè),天天讀書做筆記卻也沒寫出什么作品,但她把自己的生活經營得很好,在瑣碎得日常中,她的精神也一直在高飛,她覺得加繆的這句話完全就是自己的寫照:“很多人都說要和自己和解,但我不要,我要拿石頭打磨我這塊石頭。”
劉小樣的最終選擇看似“妥協(xié)”,實則是更深層的覺醒。
(圖源:節(jié)目《她的房間》)
在看《哪吒》系列電影的時候,很多人都把自己代入哪吒的角色,認同“我命由我不由天”,但如果你拿到的人生劇本就是陳塘關的一個普通小老百姓呢?你其實與哪吒有同等的機會活出一個覺醒的生命。
人生的詩意不必依附于宏大敘事,它可以是一本書的感悟、一盆花的盛開,或是一場與孩子的對話。
劉小樣還有一點特別可貴的地方,就是她雖然自己在精神上有要求,但她對周圍每天打牌、說閑話的同村人們是充滿善意的,沒有覺得其他人很庸俗,所以她跟村里所有人關系都特別好,跟自己的兩個孩子,還有兒媳的關系也都特別好。
當我們覺得無法接受身邊人的行為、認知的時候,想一想他們也有他們的局限和無奈,不接納別人,其實就是不接納自己。
(繪畫:孫琬童)
重要的不是成為誰,而是永遠不放棄成為自己。
放下做“女神”的執(zhí)念,女性真正的覺醒,并不在于脫離家庭的束縛,去成為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而是接納自己,愛上身邊的一切,同時不放棄對精神向上的渴求,對自己誠實無論經歷什么命運,都可以在內心有宏大的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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