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三次考核墊底就下崗!”
當貴州長順縣把這句話寫進教師退出機制文件時,整個教育圈炸了鍋。
一邊是家長高呼“早該淘汰混日子的老師”,另一邊是教師集體抗議“考核標準全是領導說了算”。
這場改革撕開的不僅是“鐵飯碗”的裂縫,更暴露了教育系統積弊已久的深層矛盾:
“不科學”的末位淘汰,究竟是會激活隊伍,還是在制造新的不公?貴州長順縣的新規并非心血來潮。
2025年3月7日,《長順縣中小學教師退出機制暫行辦法》正式落地,明確六種退出方式:
待崗、轉崗、降級、解除崗位、辭職、辭退。
其中最扎眼的一條是:連續兩年考核不合格或師德失范者,直接卷鋪蓋走人。
政策一出,教師們不干了:
“學生成績差算誰的?領導打分還是家長投票?那些后勤崗的‘關系戶’怎么不動?” 矛盾的核心不在于該不該搞淘汰,而是考核標準該由誰來制定,怎樣才會更合理。
有老師坦言:公辦學校年度考核,優秀和合格有比例限制,但‘不合格’全憑領導主觀判斷。
多做多錯、不做不錯。按時上下課、不犯大錯的反而能躺贏。
這種模糊性在貴州新規中更為突出:師德一票否決制看似嚴苛,但“師德”如何量化?
若學生成績占比過高,體育、美術老師豈不成了炮灰? 更讓基層教師寒心的是機制再好往往敵不過權力。
很多實施這項政策的地區,結果曝出“領導親戚永遠安全,老實人總被針對”的亂象。
行政崗“關系戶”常年不授課,卻因“參與管理”拿滿績效;而一線班主任因學生成績波動,反被扣上“教學不力”的帽子。
當退出機制淪為“領導一句話”的游戲,只會打擊到基層老師的教學熱情。但反對聲浪中也有理性思考。
數據顯示,2023年全國教師資格報考人數高達1144萬,遠超實際需求,而農村學校結構性超編與城市師資短缺并存。
網友熱議最多的莫過于建立教師退出機制是否會增加教師的職業倦怠感,加劇教師的考核負擔,導致基礎教育更為功利?
政策本意并非大規模裁員,而是威懾“躺平族”、激活隊伍活力。
問題在于,如何讓威懾不變成“合法穿小鞋”的工具? 有專家指出,破局關鍵在于建立獨立、透明的評價體系,重點要杜絕“領導說了算。”
同濟大學教育評估中心主任樊秀娣建議:
在考核教師時,學校行政管理部門應更多起到組織實施的作用,而考核標準的制定實際上還是應該交由學術共同體制定,并且將標準公開透明。
北京豐臺區試點中,明確將“嚴重違反師德”作為清楚硬指標,并賦予教師申訴權,這才讓退出機制有了公信力。
反觀某些地區,一邊喊著“打破鐵飯碗”,一邊默許領導親屬占著閑職,自然引發“劣幣驅逐良幣”的質疑。 更深層的矛盾在于教育資源的不均衡。
貴州黔南州2015年率先推行“縣管校聘”,動態調整編制、強制輪崗交流,三年內8400名教師跨校流動,反而緩解了城鄉師資失衡。
可見,退出機制若能與編制改革、待遇提升聯動,也可以成為優化教師隊伍的利器。
但若只盯著“淘汰”而忽視“激活”,甚至將教師當作財政負擔的替罪羊,改革也不過是淪為形式的作秀。
結尾
教師退出機制就像一把手術刀,用得好能切除教育系統的“懶政腫瘤”,用不好則可能誤傷勤勉的“健康細胞”。
當貴州的爭議席卷全網,我們真正該追問的不是“要不要打破鐵飯碗”,而是“誰有資格舉起錘子”。
或許,只有當考核標準不再是一筆糊涂賬,當“關系戶”無處藏身,當教師的尊嚴與權益真正被尊重,這場改革才會得到教師和家長們的擁護,回歸教育本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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