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儀晚年飽受尿毒癥摧殘,1967年10月17日凌晨2時30分,溥儀在北京人民醫院去世。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天,陪伴在他身邊的都有誰,為什么見到二弟溥杰后才咽下最后一口氣?
1959年12月4日溥儀獲得特赦
1959年12月4日,經過約十年的思想再教育與勞動改造的溥儀獲得特赦,1961年3月年被安排在全國政協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任職。1962年4月30日,溥儀與朝外關廂醫院的護士李淑賢結婚,這是溥儀的第五段婚姻。
1966年12月23日,溥儀在醫院被查出患上尿毒癥,而且是中晚期,從這一天開始直到去世,溥儀便一直堅持不懈的與病魔展開斗爭,其頑強的求生意志讓他身邊的人和醫院的醫護人員都無不為之動容。
從被確診患上尿毒癥,溥儀都是以積極頑強的心態與病魔對抗。當時溥儀食欲不振,身體虛弱,一走路就喘氣,但他仍堅持掙扎著每天看病。一直不離左右陪伴他的妻子李淑賢,甚至還用上了民間土方法“雞血療法”,給溥儀注射了雞血,但并沒有什么效果。
李淑賢是溥儀的最后一任妻子,兩人很恩愛
由于發現溥儀患上尿毒癥時已經到了中晚期,醫院想盡了一切辦法都無法遏制病情的惡化,到了1967年9月,飽受病痛折磨的溥儀連睡覺都困難了,常常因為呼吸不暢而大口吸氣,李淑賢為照顧溥儀,幾乎是徹夜不眠,很快的,溥儀就出現了心力衰竭的癥狀。
10月14日上午,李淑賢陪溥儀到協和醫院復查,他那時已經很虛弱了,雙腿浮腫得很厲害,又感到胸悶氣短,雙腿浮腫很厲害,勉強還能走幾步路。檢查完后,下午溥儀還在家里接待了客人,賓主相談甚是愉快,溥儀的精神狀態還不錯。九點多鐘客人們告辭離開,溥儀還執意要把他們送到門外。不料客人走后還不到一個小時,溥儀的尿毒癥又犯了,折騰了整整一夜,直到天亮,都排不出尿來。
溥儀晚年與友人合影
李淑賢知道溥儀的這次病情比以往都要嚴重,必須要馬上送到醫院搶救,她趕忙到街上到處找車,好不容易在護國寺叫到了一輛出租車汽車。上午將近7點,出租車汽車載著奄奄一息的溥儀到了人民醫院急診室。但奇怪的是,急診室并沒有值班的急診醫生,李淑賢陪伴溥儀從早上7點等到晚上7點,12個小時竟無任何醫生采取搶救措施。
早在1966年文化大革命開始時,溥儀家里便受到了紅衛兵的沖擊,溥儀被迫放下全國政協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的工作參加勞動改造,后來還是在周恩來總理的保護下,溥儀才未遭到文革沖擊。可是醫院在當時是受到了文革很深的影響,醫院部分人員在極“左”路線影響下,并不贊成收留一個“封建皇帝”住院。實在沒辦法了,李淑賢又給溥儀的弟弟溥杰打電話,叫他轉告政協文史委沈德純副主委溥儀目前的情況,沈德純又給醫院打電話,醫院最后以泌尿科床位已滿為由,讓溥儀暫時住進內科病房。一直到去世,溥儀都沒有被轉入泌尿科病房
病重期間的溥儀與弟弟溥杰夫婦合影
住進內科病房后,溥儀的情況依然很危險,不僅呼吸困難,連尿路都不通了,當務之急是先導尿,可是醫院里沒有一位醫護人員愿意給他導尿。內科病房只負責他們科室的分內事,并不治溥儀的尿毒癥。因此當主管溥儀那張病床的大夫看到溥儀因為長時間排不出尿而肚子憋得就像懷胎九個月的孕婦時,他卻并沒有當一回事,而是沒好氣地說:“病人多得是,不是就你一個人,知道不!”
溥儀雖然住進了醫院病房,卻并沒有得到任何治療,李淑賢心里非常著急,便去找泌尿科主治醫生孟大夫,因為按溥儀的病情,應該由他負責治療的。這個孟大夫起初以泌尿科病房病人多忙不過來為由拒絕為溥儀看病,李淑賢給孟醫生不知道說了多少好話,就差給他跪下了,他這才極為勉強地來到溥儀的病床前,看了看被尿憋得圓滾的大肚子,只站了幾分鐘,沒有采取任何搶救方式,只是笑了笑就走了,此后便再也沒見到他來到溥儀的病房。
那個時候溥儀的病情應該已經非常嚴重了,畢竟“醫者仁心”,估計連醫生都已經放棄了對他的治療了。
溥儀追悼會現場。溥儀去世后追悼會沒有馬上舉行,第二年廖耀湘王耀武去世時后,三個人的追悼會一起舉行。
10月6日,已經被折磨得痛苦不堪的溥儀把李淑賢叫到病房,讓她去廣安門中醫研究院請老中醫蒲輔周老先生過來看看。蒲老先生來后給他診了脈處了方,對病床上的溥儀說了不少安慰的話后,面色沉重地離開了病房,他知道,這位“末代皇帝”的陽壽不多了。
在溥儀的最后歲月,他的妻子李淑賢日以夜繼的陪伴在他身邊,她知道溥儀這個時候最需要親人的陪伴。由于尿始終排不出去,溥儀非常痛苦,不斷地慘叫著“快給我導尿啊!”10月8日,宋希濂與楊伯濤到醫院看望溥儀,看到溥儀都瘦得不成人形,只能靠輸液和注射葡萄糖維持生命,兩人心痛得無以言表,他們倆與溥儀都是首批特赦的戰犯,都被安排在全國政協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工作。
在溥儀的最后時刻,盡管環境險惡,但他的同事依然沖破阻力一撥撥的來醫院看望他。沈醉是國民黨軍統局少將,在解放戰爭期間殘酷鎮壓革命人士,是小說《紅巖》嚴醉的原型,醫院里很多人都認識他,都對他十分鄙夷,可沈醉卻不顧這一切,仍“偷偷摸摸”的前往醫院看望溥儀,不管多留,匆匆跟溥儀說幾句話就趕忙走了。
溥儀妻子李淑賢,弟弟溥杰在溥儀追悼會上
10月12日,溥儀已經虛弱到連說話都很吃力了,他自知自己將不久于人世,便拼盡全力留下了絕筆,此時他連握筆的力氣都沒有了,紙上的字歪歪扭扭,模糊難辨。
10月16日,同事范漢杰、李以勖來病房看望他。夜里10時,溥儀睜開眼睛,用微弱而清晰的聲音掙扎著向站在他面前的范漢杰、李以勖說:“我不應該死啊,我還要給國家做事啊!”可以看出溥儀是多么的留戀這個世界,他還想盡自己所能為國家做事。這時候值班醫生進來給他打了三針,其中一針是安茶堿。乘著打針這個空當,李淑賢去了一趟衛生間,等她剛回到病房,就聽溥儀說:“給我打了一針安茶堿,快把我憋死了!”話才說完,便翻白眼了,李淑賢仔細觀察丈夫的眼睛,發現瞳孔已經放大,知道大事不妙,她趕緊出去喊人。在場的街坊王彩云馬上給他做人工呼吸,護士進來后給他量血壓,卻發現血壓迅速下降,溥儀此時已經極度病危了。
溥儀與老師莊士敦,弟弟溥杰
凌晨時分的醫院靜悄悄的,李淑賢注視著躺在病床上已經奄奄一息的溥儀,發現他睜著眼睛看著自己,嘴唇微微在動,好像有話說卻說不出來。李淑賢突然一想,溥儀是不是在等人,他在這世上最親的人,于是他馬上就給溥杰打了電話。得知哥哥病危,溥杰以最快速度趕到醫院,溥杰看著二弟,點了點頭,終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氣,這時候是1967年10月17日2時30分。
溥杰與溥儀是一奶同胞兄弟,小時候便入宮成為溥儀伴讀,偽滿洲國建立后,又追隨溥儀前往長春,后以變相人質的方式東渡日本,娶日本人嵯峨浩為妻。1945年日本投降后,溥杰與哥哥溥儀一同被蘇軍俘獲,1950年兩人又被引渡回中國,一起關押于撫順戰犯管理所。1960年溥杰特赦后,在全國政協工作。溥杰的大半生可以說與哥哥溥儀緊密相連,也是溥儀身邊最親的人。
溥儀墓,兩邊附葬墓是譚玉玲和婉容
人往往在生命最后的時刻,會想見自己最想見的,那是一個人最后的心愿,心愿一了,便沒啥牽掛地離開了。溥杰作為溥儀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能夠臨終前見一面,也算是了了他最后的心愿了。
溥儀去世后,周恩來總理派人來向李淑賢轉達慰問,詳細詢問了溥儀的病情以及逝世前后病態發展的具體情況。同時,關于溥儀身后事,周總理也充分考慮到溥儀過去身份的特殊性,遺體或火化、或埋葬,是葬在革命公墓、萬安公墓或其他公墓都由家屬自己決定。最后鑒于當時特殊的歷史環境,李淑賢和溥杰等家屬商量后,還是選擇把溥儀火化了,也不舉辦遺體告別儀式。1995年溥儀墓從八寶山移出,安葬于河北易縣華龍皇家陵園,回到了他夢寐以求的清西陵。
參考資料:李淑賢回憶錄《我的丈夫溥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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