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軍走過我家鄉

梁隆賢、張澤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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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蔡家大孃沒有死

據時年84歲，家住桐梓縣城郊馬鞍山涼水井的蔡明國老人講：我小時候的家住在桐梓縣城大十字花朝門靠近的馮家院子，我的祖父叫蔡義和，家境比較富裕，在豐巖董家灣有幾十擔谷子的地方（田）。

祖父先后娶了王氏、董氏、楊氏、胡氏共四個祖母，只有王氏婆生養了我的父親蔡榮武和大孃蔡榮珍兩兄妹。因為幾個祖母的關系不和，不顧家，不理家，公就很生氣，吃大煙，生病早早就去逝了。所以，我們的家境也就在我父親這一代時已破落衰敗了。

蔡明國的大孃蔡榮珍17歲時，被遵義縣（現匯川區）板橋鎮那邊小涼風埡（地名）的坐地老窯（土匪頭子）陳興武用滑桿強行抬去到他家中去了。陳興武有老婆，他婆和大孃都不愿意，但陳興武硬要強行搶人，我們家太弱了，沒有辦法。大孃在涼風埡不久，紅軍來遵義，一撥一撥的紅軍從遵義經小涼風埡來婁山關、桐梓一帶之后，大孃便不知了去向。

紅軍離開桐梓后，土匪陳興武派人來桐梓這邊找大孃，說大孃跟著紅軍跑了。

一個月后，紅軍再次返回桐梓打婁山關回遵義，我的祖母自言自語：“我的女兒該回涼風埡了吧，或是從涼風埡過時也要進進家門呀。”等紅軍走完后，祖母便去涼風埡問大孃的下落：“你說蔡榮珍當紅軍去了，這會兒回來沒有？或路過這兒沒有？”陳興武吱吱唔唔說：“蔡榮珍上吊死了。”祖母不相信，叫陳興武指墳看，陳興武帶她到一個山溝邊，指著溝邊的一個小土堆說那是蔡榮珍的墳。陳興武借故說事多走開了。祖母不相信他說的話，就悄悄去周圍打聽大孃蔡榮珍的下落，有人不回答，有人吱吱唔唔，只有極少人給婆說蔡榮珍跟著紅軍跑了。由于當時陳興武已當上了保（甲）長之類頭頭，且在涼風埡口上還開有客棧，有錢有勢，婆不敢多問，別人也不敢多講。

我一歲多時，父親病逝，母親再嫁到四川，祖母沒讓母親將我帶走。長到五、六歲時，祖母背起我再去小涼風埡找大孃，她堅信大孃肯定沒有死。祖母從板橋這邊見人就問：“看見蔡榮珍沒有？”有的說不認識蔡榮珍，有的說蔡榮珍當紅軍了，看見她在紅軍隊伍里救護傷員。

記得有年快過年的時候，看見家家戶戶都在寫袱子給已故的親人燒錢，祖母對便我說“陳興武說你大孃死了，埋的那個小土墳不是你大孃，今天有個板橋那邊來桐梓趕場的好心人給我說真話了，他講陳興武是害怕政府曉得大孃參加紅軍會受牽連，于是就隨便找了一個打仗死的埋個小墳堆，哄國民黨政府，哄我們家。你的大孃還活著，不用給她燒紙，她當紅軍去了。”

蔡明國哭了，他怕別人誤會，又趕忙用衣袖擦干眼淚繼續說著：上世紀七十年代后期的一個春節前，格外想念祖母和思念親人，想起祖母對蔡榮珍大孃的思念和苦苦尋找，我再次去了小涼風埡一帶問了十多戶人家，老一點的人都說蔡榮珍當紅軍去了。

（未完待續）

（注：本文插圖均來自網絡）

作者：梁隆賢、張澤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