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啊，你這個月的業績又是部門第一，真是太厲害了！"王總拍著我的肩膀，臉上的笑容比辦公室的空調還熱乎。

我謙虛地笑了笑："都是王總栽培得好。"

這話我說得真心實意。三個月前我還是個剛入職的菜鳥，要不是王總把我從客服部調到銷售部，又手把手教我談客戶，我哪能有今天？

"下周的部門經理競聘，我看好你。"王總臨走前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回到工位，我美滋滋地打開電腦。隔壁工位的老李湊過來："聽說你要升經理了？"

"八字還沒一撇呢。"我嘴上這么說，心里卻已經開始盤算要換哪個更貴的西裝去參加競聘演講。

"年輕人有前途啊。"老李意味深長地說，"不過啊，飛得高的時候要記得，風停了最先摔下來的就是飛得最高的那個。"

我當時沒把這話當回事。畢竟，我這個月業績是部門第一，上個月也是，再上個月還是。王總都說我是銷售天才，我飄一點怎么了？

競聘那天，我穿著新買的阿瑪尼西裝，把頭發梳得油光水亮。演講時我侃侃而談，把未來三年的部門規劃說得天花亂墜。我看到王總在下面頻頻點頭，心里更穩了。

結果公布那天，我傻眼了——升職的是業績平平的小劉。

"為什么？"我沖進王總辦公室，聲音都在發抖。

王總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小張啊，你還年輕，需要多歷練。"

"可我業績最好啊！"

"業績只是一方面。"王總放下茶杯，"小劉是公司老董事的外甥，這個你知道吧？"

我愣住了。原來我那些漂亮的業績數字，在關系面前屁都不是。

第二天上班，我發現自己的客戶資源被分走了一大半。之前對我笑臉相迎的同事，現在都裝作沒看見我。就連保潔阿姨拖地時，都故意把我的皮鞋濺上了水。

一個月后，我的業績跌到了倒數第三。王總找我談話："小張啊，公司最近要精簡人員..."

我抱著紙箱走出公司大樓時，天空飄著細雨。三個月前我還覺得自己是銷售天才，現在卻連工作都丟了。

手機突然響了，是老李："聽說你離職了？要不要來我這兒喝一杯？"

在老李家破舊的小區里，他給我倒了杯二鍋頭："現在知道了吧？被人捧上去的，風一停就得摔下來。"

我悶頭喝酒，沒說話。

"不過啊，"老李又給我滿上，"能摔下來是好事，至少證明你真飛上去過。那些一輩子趴在地上的，連摔的機會都沒有。"

三個月后，我進了一家創業公司。這次我不再想著靠誰捧了，而是實打實地從最基礎的銷售做起。有時候加班到深夜，我會想起老李的話——真正的飛翔，得靠自己的翅膀。

又過了半年，我在新公司的業績穩居第一。這次沒人捧我，但也沒人能把我拉下來。

年終聚餐時，老板舉杯對我說："小張，明年華東區的業務就交給你負責了。"

我舉起酒杯，這次心里特別踏實。因為我知道，這次能飛多高，全看我自己能撲騰多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