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一種自由寫作的狀態

文/楊之藏

雪漠在《一個人的西部》里，多次描寫了一種寫作的狀態。每當他努力想要寫好一部作品時，他就越寫不好。那強烈的企圖心，反而成了他寫作的阻礙。他常常因此感到焦慮。后來，當他放下這樣的企圖，坦然地接受寫不出好作品的可能和進入不了狀態的現狀后，反而慢慢地從筆下自然地流淌出了許多有意思的作品。

我只能說，這是一種松弛的寫作狀態，而不是一種緊張的寫作狀態。他的目的，不在于教育別人，而在于呈現自己。我也期待著這種隨性而作，沒有強烈企圖心的文字漫步。在生活中，看見了什么，思考了什么，感觸了什么，觸動了文字表達的開關，我們就寫下來。

這就好像是無為而為，沒有特別地想要寫什么，嘗試讓思維自由地流動，不要有意識地讓它往一個方向、一個目的奔涌。文字不是你的仆人，你也不是文字的主人。文字只是你借以溝通的工具，這個工具承載的思想是有著自主意識的。雖然它由你啟動捕捉，但最終它仍然有自己的想法，寫著寫著，它就開始自我奔涌，仿佛是握著你的手，牽著你的筆，一行行一篇篇地呈現出來。

目前仍然無法做到。常常在動筆之前，先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去思考，去品味，仿佛腦子里正在進行著極其復雜的加工，然后才能出品。這常常會消耗我大量的腦力，而且常常會有一些套式結構。這讓我的文字，看起來似乎有章可循，但實際上會因為這章法而阻礙了思緒的自由流動，在這個過程中，由于心的主宰，會無意識地閹割掉許多意識。這種閹割，似乎是自我的保護意識起了極大的作用。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種保護意識卻在一定程度上消解了寫作本身的快樂，它讓我不能從文字的呈現中獲得一種精神上的大愉悅！

如果寫作是一種自我療愈的話，那么每一篇文章應該是一種情緒的舒張釋放。當文字被閹割時，情緒當然不能盡情地釋放，精神上的自我修復也會受到極大影響。

自我療愈只是寫作諸多實際功能中的一種，我們當然不能視之為唯一的一種功能。它最基本的功能應當是記錄和表達，將思緒的火花物化。它還有整理思緒的作用，甚至還有傳承的作用。雖然是在做一件事情，許多作用卻是綜合呈現。

“條條大道通羅馬”，認真地走上任何一條道路，都會有綜合的長尾效應。鍛煉文字的核心，其實不在文字，也不在形式，而在于內心。內心有無覺悟？內心的真正認知抵達到了什么層次？這就好像一個人用了透視鏡看著你的裸體和心靈，內在和外在的缺陷一目了然，清清楚楚。

（本文圖片由楊之藏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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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獲

我們總以為記住 的東西是不會忘記的，但實際上，時間是一個極其謹慎的小偷，偷竊你的記憶時無影無蹤，等到你回憶時，發現曾經那么印象深刻的事情也開始變得模糊不清，小偷已經遠去，而你只能頓足長嘆。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與其相信頭腦的記憶，不如用筆墨把它記錄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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