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1日晚，氣象部門大風橙色預警如約而至，狂風撕扯著夜幕，仿佛整個大地都在搖晃。

19時30分，國網承德縣供電公司六溝供電所值班室的電話驟然響起——“10千伏四溝516線路故障停電！”此時，窗外風雨交加，黃豆大的雨點砸在玻璃上噼啪作響，“呼號”的狂風吹打在門窗上像只低吼的怪獸，遠處山脊上的閃電如銀蛇狂舞。

“所有人，穿雨衣、拿工具、帶設備，5分鐘后出發！”供電所所長魏超一把抓起安全帽，沖著走廊大喊。

停電就是命令！搶修隊員們沖進庫房，手電筒的光束在夜幕中交錯晃動。任玉軍從工具架上取下數卷綁線帶塞進背包，劉清柏檢查著驗電器的電池，李紅江將腳扣和保險繩甩上搶修車后備箱，金屬碰撞聲混著雷聲，像戰前的鼓點。

3分鐘后，三支隊伍分頭出發，魏超跳上副駕駛，車窗上的雨刷瘋狂擺動，車輪碾過村道上的積水，濺起近米高的水花。

“風這么大，我們把巡視的重點放在變壓器、林區和線路耐張段！”魏超緊盯著窗外被吹成弓形的楊樹在對講機中說道。

夜幕中，一道道強光手電從腳底迅速上移——瓷瓶、橫擔、導線……黑暗中的風雨為故障點的查找增加了巨大困難，隨著時間的一分一秒流逝，三組人員都顯出焦急心態。

“在這里！”21時24分，任玉軍嘶啞的喊聲穿透夜幕。10千伏四溝農電516線路01號桿頂端，A相避雷器被雷電劈成兩截，殘余的金屬部分焦黑扭曲，斷裂的引線如垂死的鐵蛇，一端耷拉在B相導線上，另一端在橫擔上隨風搖晃。

此時，雨漸小、風依舊。“立即隔離故障點，準備開始搶修！”魏超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對講機貼在嘴邊：“二組三組向01號桿靠攏，帶好線夾、避雷器！”

22時03分，供電搶修車大燈穿透夜幕，在桿下打出一圈閃亮的光暈。李紅江、劉清柏穿好防護蹬桿作業。二人像精準的外科手術大夫，一人先用絕緣桿挑開搭接的導線，再用液壓鉗剪斷受損引線，另一人手持扳手拆卸避雷器。安全帽上的應急燈光隨著二人動作不停的抖動。

“螺母銹死了！”李紅江的扳手連轉三圈都沒動靜。桿下的錢福軍扯著嗓子喊：“噴松動劑！工具包的第二層！”半罐防銹潤滑劑噴上去，扳手再次咬住螺母，李紅江整個人用體重壓著扳手——咔！螺母松動。

22時28分，引線穿過線夾，緊上最后一顆螺母，所有搶修人員都松了一口氣。

22時41分，調度臺傳來指令：“10千伏四溝農電516線路送電成功！”

遠處，星星點點的燈火次第亮起，像撒在黑絲絨上的金箔。沾滿泥漿的搶修車緩緩調頭，兩只大燈如利劍般劈開夜幕，消失在返程的路上。（孫艷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