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倔老頭，把存折偷偷夾進了女兒的孕檢本里

"婚姻就像高壓鍋燉肉，年輕時候火大，咕嘟咕嘟冒泡；中年了改小火，慢慢煨著；等孩子大了，才發現最香的是那口熬出來的肉湯。"

我正往保溫盒里裝紅燒肉，廚房窗戶上突然"啪嗒"一聲。抬頭看見老王在陽臺晾衣服，秋褲沒夾住，被風吹得貼在玻璃上，像個投降的姿勢。

"媽！"女兒王雯在客廳喊，"你把我B超單放哪兒了？"

"茶幾抽屜里！"我擦擦手，"你爸昨天收拾的，說怕落灰..."

話沒說完就聽見"嘩啦"一聲。跑出去看見孕檢本攤在地上，一張存折從夾頁里滑出來。紅彤彤的封皮，像塊燒紅的炭。

1. 外賣風波

上個月某個半夜，我起夜聽見廚房有動靜。推門看見女婿小林蹲在冰箱前，手里捧著個外賣盒。

"媽..."他差點把盒子扣地上，"雯雯突然想吃麻辣燙..."

我瞅了眼標簽——凌晨1:23送達，配送費8塊錢！那個紅色感嘆號刺得我眼疼。

第二天買菜，我"順手"多割了二斤五花肉。燉的時候故意沒收汁，盛了滿滿一飯盒放在他們門口。手機"叮"一聲，女兒發來消息："媽，肉太咸了"

我回："咸就多喝水，總比地溝油強"

2. 微信轉賬的拉鋸戰

女兒懷孕后，我每周都轉兩千塊錢。每次都被退回來，對話框里躺著三個刺眼的灰色提示：

"王雯已退還你的轉賬"
"王雯已退還你的轉賬"
"王雯已退還你的轉賬"

上周三我換了招，給小林發："雯雯產檢的錢"

這次沒收，也沒退。直到第二天發現女兒朋友圈曬了張照片——醫院走廊上，小林靠著椅子睡著了，手里攥著的繳費單露出一角，我轉的那串數字被熒光筆圈了出來。

3. 產檢日的暴雨

那天預報有雨，我特意把老王的老年代步車開出來。結果剛到婦幼門口，女兒突然說："媽，你們回吧，小林約了車。"

我看著手機上顯示"預計等待47分鐘"的打車軟件，沒吭聲。老王直接把車鑰匙塞給小林："加滿油再還我。"

回去路上雨越下越大，老王突然說："要不...把定期取了吧？"后視鏡里，他花白的頭發被雨刷器聲蓋住了后半句。

4. 新生兒與舊毛衣

孩子出生那晚，我從柜底翻出王雯小時候的毛衣。二十多年的毛線脆得像薯片，一扯就斷。最后只能用袖口部分縫了雙小襪子。

護士抱著孩子出來時，小林正蹲在走廊打電話："對，那個私單我接...夜班也行..."抬頭看見我們，手機"啪"地掉在地上。

嬰兒的腳踝上，我縫的那雙藍襪子特別顯眼。老王突然掏出手機，對著繳費單掃碼支付的樣子，活像年輕時第一次給我買金項鏈的架勢。

"后來我才明白，所謂的嫁妝不是二十萬存款，而是你爸偷偷修好的電動車，是我假裝忘拿的保溫盒，是藏在孕檢本里那張被折出印子的存折。"

現在每次去看外孫女，都能看見那雙藍襪子擺在嬰兒床頭。洗得發白了，但袖口上我繡的小紅花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