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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要點：停掉Model 2，強推Cybercab，究竟錯在哪？

你好，我是王煜全，這里是王煜全要聞評論。

上周四，特斯拉發布了2025年第一季度財報，營收同比下滑9%，凈利潤更是同比暴跌71%。

馬斯克也出席了財報電話會議，他提到，特斯拉計劃于6月在得克薩斯州奧斯汀推出無人監督版FSD，并啟動基于Model Y的Robotaxi（無人出租車）服務。

此外，他還提到，到今年年底，特斯拉將在自家工廠內部署數千臺Optimus機器人。同時，他還介紹了關稅對特斯拉擴建和新建生產線產生的影響等內容。

看來在馬斯克的宏大布局中，無人出租車與人形機器人將是絕對核心。

然而，在我看來，馬斯克的戰略布局的確高瞻遠矚，但在策略上卻太過隨意。他全力推進無人出租車和人形機器人業務，無疑是一場豪賭，而這背后卻反映出特斯拉內部決策的失衡，或許和馬斯克的“暴君”做派有很大關系。

關于人形機器人，此前我們已有不少討論，而且我們仍然堅信，即使是特斯拉做人形機器人，短期也難有突破，因為和自動駕駛相比，兩者背后的技術無法復用，幾年之后回看，機器人只會是又一個馬斯克吹完之后沒能實現的牛而已。

今天我們來深入剖析一下特斯拉的電動車和無人出租車業務有什么問題。

從微觀看，馬斯克不再堅持Cybercab，而是改用Model Y做無人出租車，可能是Cybercab不能量產的形勢所迫，但無疑是正確的決定。

但從宏觀看，我認為馬斯克的野心很大，但決策隨意，這無疑給特斯拉宏偉愿景的實現增加了變數。

眾所周知，無人出租車一直是特斯拉的最大愿景。從2019年起，馬斯克就一直表示要開展無人出租車服務。可惜的是，至今特斯拉也并沒有部署任何真正意義上的無人出租車。

因此，為了推進無人出租車的項目，馬斯克甚至不惜壯士斷腕。

2020年，特斯拉曾宣布開發一款售價2.5萬美元的平價電動車（外界稱之為“Model 2”）。這個決策無疑是正確的，更低的價格將帶來更大的銷量，特斯拉不僅能獲得更多訓練數據，還能為未來的無人出租車業務提供硬件支持。

然而，去年2月底，馬斯克在一次會議上，在有多名高管反對的情況下，仍然直接停止了“Model 2”的開發，轉而將資源轉移到無人出租車上，也就是后來無方向盤無踏板的Cybercab。

但我認為，Cybercab會成為公司的現金流無底洞，更是會讓特斯拉的無人出租車之路更加漫長。

我在很多場合反復強調過，汽車產業會經歷電動化、智能化和出行服務化三輪革命，但要注意的是，我們不能跳過前兩個階段直接進入第三階段。

從長期來看，當自動駕駛逐漸成熟，人們的駕乘樂趣會逐漸消失，會放棄購買和擁有車輛，轉而購買交通出行服務。

無人出租車因為沒有了司機的高額成本，確實有很強的優勢，而一旦普及，市場潛力也會比今天的出租車市場大很多，更不用提其平臺上可能搭載的豐富多彩的增值業務了，真到普及的那一天，“吃著火鍋唱著歌”的出行也不再是夢想。

但從短期來看，技術的發展以及市場對新技術的接受，都是一個漸進的過程，要做好持久戰的準備，并且制定周密的實施策略，才有機會贏得未來。

雖然特斯拉在電動車和自動駕駛上都居于領先地位，但也不能“刻舟求劍”地認為，未來特斯拉就一定能成為贏家。

別忘了，無人出租車市場可不止特斯拉一家，更重要的是，當無人出租車業務模式明顯確立時，會有大量新老玩家下場爭奪運營商的位置。如果準備不夠充分，在激烈的競爭下，特斯拉的車費也勢必難以維持在當前的高位，收入和利潤更難以保障。

當然，如果此時，特斯拉只是將常規車輛用于無人出租車業務，也不會導致太大問題，因為哪怕運營服務不賺錢，特斯拉仍然可以把車子賣給消費者，再從車主手中租賃車輛做運營，而不用承擔車輛折舊和維護成本。更主要的是，這樣做可以極大地加快擴張的速度。

但是，馬斯克力排眾議所推出的Cybercab可賣不出去，它沒方向盤也沒踏板，誰會給自己買一臺這樣的車？

Cybercab這樣的設計，只適用于出行服務化階段的成熟期，甚至是中后期。到那時，無人出租車服務已經很方便了，人們確實不用擁有車了。屆時，工廠生產的大部分車也就不再需要配備人類駕駛所需的零部件。

但顯然，現在來看，這還是比較久遠的事情。如果無人出租車服務初期推廣不力，Cybercab的需求量很可能只有幾百臺，頂多上千臺。

這就導致Cybercab的研發設計成本以及背后生產線的建設投資，很難通過規模化生產來分攤，單車的實際成本也必然居高不下，給特斯拉帶來巨大的虧損。

更重要的是，一個只為自動駕駛而設計的車輛，反倒會給特斯拉拿自動駕駛許可證增加難度，因為審批機構必然更加慎重，而不能遵循已經被許可運營的Waymo的先例。

可見，馬斯克為了Cybercab、倉促放棄Model 2的弊端非常明顯：成本激增；拿到許可的風險加大；未來基于車主租賃的低成本擴張模式無法實現。

其實在6年前，馬斯克就已經提出了基于車主租賃的無人出租車運營的想法：未來，特斯拉將建立一個類似Uber的共享出行平臺，任何帶FSD選裝包的特斯拉電動汽車，都能通過這個平臺接單賺錢。馬斯克甚至還算了筆賬，車主一年能因此獲得3萬多美元的收入。

現在看，這個想法是合理可行的。目前，捷豹的車輛經過改裝后，已經被Waymo用于無人出租車運營服務，那么自帶自動駕駛系統的特斯拉電動汽車更是可以勝任。

可想而知，如果“Model 2”沒被斃掉，將會為特斯拉提供海量的共享車輛，加之美國Model 3和Model Y的保有量也相當可觀，自動駕駛系統一旦成熟，特斯拉就能迅速變成美國第一大交通出行服務商，極有可能直接贏得無人出租車領域的競爭。

但馬斯克為了時髦和科技感，一心要推Cybercab，在自己原本已經制定好的策略上突然來了個急轉彎，特斯拉多年布局的大好局面也可能受到重大影響，雖然長期依然看好，但短期發展無疑會有更多波折。

今天他們雖然回到正確的路線上來，但不論正確與否，之前的幾次重大決策都是馬斯克個人臨時決定的產物。這樣的決策機制，加上馬斯克喜歡接受新挑戰的性格，恐怕很難專注于特斯拉長期戰略的細致推進上，這無疑是一個我們必須關注的重大風險。

最后，我想說的是，馬斯克在戰略決策上的表現，很大程度上源自于他獨斷專行的風格。最近這半年多時間，他過多介入政治和社會事務而分散了精力。

曾經，他為了解決特斯拉量產問題而住在工廠里，但現在卻對特斯拉日常運營心不在焉。然而，他因為其“暴君”本色，又給特斯拉制定了錯誤策略，無端給公司帶來了更多風險。

2023年以來，特斯拉已有包括首席財務官、高級副總裁等在內的多位高管相繼離開。這也從側面反映出，在特斯拉內部，恐怕很難有直言相諫的氛圍。而當馬斯克身邊都是附和的聲音時，他在戰略判斷上出現重大失誤也就不足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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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煜全要聞評論，我們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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