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erica is just weeks away from a mighty economic shock

洛杉磯長灘港鳥瞰圖。圖片來源：阿拉米圖片社

2025年4月29日

五年前，當疫情致使全球經濟停擺時，疲憊不堪的經濟學家們采用了一些新穎的手段，比如利用出行數據和餐廳預訂情況來實時追蹤經濟停擺的狀況。如今，全世界都急切地想要評估唐納德·特朗普對CN進口商品大幅加征關稅所造成的損害，專家們又一次運用起了創新的分析方法。他們的研究結果顯示，全球最大的經濟體目前尚未陷入動蕩。但麻煩正在逼近。

甚至在4月9日許多關稅正式實施之前，民意調查就表明美國的消費者和企業已然憂心忡忡。根據美聯儲達拉斯分行的一項調查，4月份制造商的產出降至歷史最低水平。但這類統計數據可能會產生誤導。美國人會讓自己的政治觀點影響他們對經濟狀況的判斷。在喬·拜登擔任總統期間，他們常常表示信心不足，但消費卻仍在繼續，這使得相關數據的預測性大打折扣。另一方面，諸如就業人數統計和國內生產總值（GDP）估算等 “硬” 數據所描述的是一個已然不復存在的經濟狀況。3月份強勁的就業數據反映的是特朗普的關稅威脅還不明確時企業的經營狀況。

實時數據旨在通過及時呈現整個經濟活動的情況來避免上述兩種弊端。許多疫情時期的經濟指標已經不再適用或不再發布。不過，幸運的是，全球貿易活動受到了全面的追蹤。貨船在抵達前數周便已起航，它們向衛星發送自己的位置信息，并提供所載貨物的清單。

一些數據可能表明，到目前為止，這場貿易戰造成的影響有限。在截至4月25日的那一周，有十艘集裝箱船抵達了洛杉磯港和長灘港（美國從CN進口貨物的主要入境口岸），所載貨物達55.5萬噸。這一數字與去年同期大致相當。但從CN到美國西海岸的航行時間在兩周到40天之間。如今抵達的許多貨船都是在關稅實施前就已起航的。

圖表：《經濟學人》

其他指標看起來則更令人擔憂。數據公司Vizion的數據顯示，在4月14日開始的那一周，中美之間新航線的預訂量同比暴跌了45%。“空白航次”（即船只跳過某個港口，或者船運公司為平衡運力而減少某條航線上的船只數量）的數量已經上升到了所有預定航次的40%。價格數據表明，貿易流向正在重新調整。物流公司Freightos的數據顯示，過去一個月里，從上海到洛杉磯的航運成本下降了約1000美元，因為企業已經從 “趕在關稅實施前提前囤貨”（即比往常進口更多貨物以趕在關稅生效前完成進口）轉變為設法避開關稅。從越南運往美國的貨物價格上漲了大致相同的幅度，這表明進口商一直在尋找替代供應商。

圖表：《經濟學人》

這些預警信號中是否有些是虛驚一場呢？航運數據具有季節性且波動較大：例如，抵達洛杉磯的預定航次同比下降30%，但這仍在正常的周與周之間的波動范圍內。像西雅圖這樣規模較小的港口，平均每天只有一艘貨船抵達。連續幾天沒有貨船抵達或許也并不罕見。此外，更廣泛使用的高頻經濟指標也沒有顯示經濟已經陷入停滯。根據巴克萊銀行的數據，美國4月份的信用卡消費和職位空缺數量與2024年同月大致相當。

但痛苦很可能即將來臨。貿易沖擊在經濟中傳導可能需要一段時間：一些公司在關稅生效前可能已經囤積了庫存。對保稅倉庫的需求激增，保稅倉庫允許貨物存儲在港口附近，并且只有在貨物放行時才需要繳納關稅。許多公司選擇不提高價格（從理論上講，為了合理分配庫存，他們應該提價），因為他們受到現有合同的約束，或者是為了在特朗普可能取消關稅的情況下維持與客戶的關系。但他們很快可能就不得不提價了。

物流咨詢公司Xeneta的彼得·桑德表示，特朗普反復無常的關稅政策所帶來的不確定性讓許多航運公司猝不及防，即便在過去十年里，這些公司已經經歷了疫情引發的動蕩、蘇伊士運河堵塞以及胡塞武裝在紅海的襲擊等種種風波。即使美國取消其最具懲罰性的措施，這種不確定性仍將對貿易以及更廣泛的經濟造成損害。未能按時起航的船只將會延遲抵達，或者根本無法抵達。庫存將會耗盡。許多企業可能已經凍結了投資和招聘計劃，而且恢復這些計劃可能會很緩慢。美國尚未遭受自己一手造成的貿易風暴的沖擊。但航運業的前景不容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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