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 | 嘎嘣脆

編輯 | 大蒙子

嘎嘣脆

自然之友上海行動網絡志愿者&公益觀鳥領隊，3年“鳥齡”的觀鳥愛好者，自然之友月捐人

今年年初偶然看到自然之友野鳥會公眾號上發布云南觀鳥行的招募，當即抱著“試試吧，萬一我是幸運兒”的心態發出報名郵件，沒想到真的報名成功——我的首次時間&空間跨度如此之大的觀鳥之旅（上海到云南），便這樣絲滑成行啦～

既然來都來了，我貪心地打算提前一天抵達此行首站大理，先自個兒逛一天。團友橋安老師已提前兩天抵達，還跟我分享了大理的寶藏觀鳥點：蒼山腳下的無為寺。

云南·大理·無為寺，圖源：網絡

可是萬一這趟觀鳥行程里也安排了無為寺，去重復了怎么辦？作為第一次異地觀鳥旅行的小白，懷著這樣的擔憂，我咨詢了領隊麥克曹老師，他回復道：“重復也沒事哈，每次去鳥況都不見得一樣，說不定您去那天鳥況更好呢！”

這番話立馬撫平了我心中的焦慮，我不再糾結，興沖沖地和橋安相約一起去無為寺觀鳥。云南日出得晚，早晨八點鐘天色微朦，剛走進無為寺停車場大門，便在溪邊灌叢中看到了它們：

以上三圖從上到下分別為：

? 正在給配偶喂食的斑胸鉤嘴鹛

? 認真干飯的橙斑翅柳鶯

? 社牛小鳥藍額紅尾鴝

正午時分，爬到山頂，看到兩只喜山鵟順著熱氣流盤旋：

午后時分，小鳥們依然活躍，甚至迎來一波又一波小鳥浪：

斑喉希鹛

火尾希鹛

紅頭長尾山雀

黑眉長尾山雀

? 左右滑動瀏覽更多 ?

橋安告訴我，其實不僅我們人類對小鳥好奇，小鳥也會對我們人類好奇。很奇妙，這是我不曾想到過的。我想，這里的小鳥不怕人，或許也是因為千百年來在這片佛門凈土上，不曾有人傷害過它們。雖然這世上有各種不同的信仰宗教，但“保護自然”是跨越所有宗教的共同默契，所以在很多地方，寺廟教堂已成為這個區域生物多樣性保護的重要力量。

天色漸晚，我們順著溪流下山，偶遇一群站在我們跟前、跟我們對視許久的好奇寶寶：

紅嘴相思鳥

無為寺鳥況極好，我們爬上爬下看了整整一天的鳥，兩塊相機電池全部耗光。晚上疲憊的我們去附近做按摩，閑聊時聊到她某次誤刪了相機里的所有照片，我感同身受：“哎喲，那你當時一定特悔恨吧？”

她說：“我一點兒也不悔恨，因為你觀得再好、拍得再好，這只鳥也不屬于你。不要陷入‘我執’”。

我覺得很妙，并聽進心里去了，所以第二天和觀鳥的團友們再度去無為寺觀鳥時，我只隨身帶了望遠鏡，沒有帶相機。沒想到果真如麥克曹老師所言，緊鄰的兩天，相同的地點，鳥況竟并不相同，每天都有當日限定款小鳥！

這讓我不禁想起古希臘哲學家赫拉克利特那句“人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河流一直在流動變化，所以隨著時間的變化，空間也必然不會是一成不變的，正如我不能兩天在無為寺看到同一批小鳥。這讓我不禁反思，以前我總想當然地認為“自留地觀鳥”就如同每天踏入同一條河流一般枯燥無味而遲遲不愿行動起來，但其實自留地也是日新月異的。我總想著去新地方“加新”，可是在同一個地方觀察記錄每天的變化，不是也很有趣嗎？我暗下決心：今年我也要開始自留地觀鳥。

嘎嘣脆首刷無為寺鳥單，點擊看大圖

二刷無為寺，看到了第一天沒看到的黑頭金翅雀和在曾祥樂老師的火眼金睛專業講解下我才能辨識出的灰喉柳鶯、黃眉柳鶯、四川柳鶯，看到了乖乖站在枝頭歌唱許久的斑胸鉤嘴鹛，看到了貼臉表演的高山旋木雀……如果帶了相機，我一定會像往常那樣，用望遠鏡快速掃一眼就立馬扛起相機一頓狂拍，甚至望遠鏡都不會舉起來，因為生怕剛舉起相機小鳥便飛走了。

但這次我只用望遠鏡看著它們，是跟用相機拍完全不同的感受：

拍照時，我的注意力都放在是否對焦準確、怎樣設置快門曝光、如何構圖……而用望遠鏡觀察時，我看到了小鳥的羽毛是如何隨光線變化折射出不同的結構色，我看到了小鳥是如何振動鳴管發出鳴叫。跟著小鳥們共顫，我回到了最初觀鳥時的心流體驗。

這也讓我忍不住思考，我究竟應該如何去觀鳥：

起初我只是想把鳥看好，拍照是為了幫助自己認識新鳥，但漸漸地，我想要看得拍得更清楚，想要更好的器材，想拍出更精美的照片……可是我拍完又鮮少當天整理記錄、對照著照片和圖鑒學習，更懶得修圖、懶得分享到社交網絡……屬于鳥也沒觀好，照片也沒拍好。

雖然看到小鳥并拍下來時，當下的快樂也是真的，但是這種快樂并不深刻，因為我并沒有跟小鳥建立起深刻的連接。當然，無論是用望遠鏡還是相機，都只是一種手段，沒有高下之分，如何通過手段達到目的才是最重要的。我理解了觀鳥應該多關注目的，而非僅關注手段。如果以前能做好取舍，我會有更多的收獲、更快的成長吧。

嘎嘣脆第一日在無為寺成功“加新”兩小只：

藍眉林鴝（上）、長尾山椒鳥（下）

/ 結語 /

作為佛系觀鳥只有三個年頭的小白，在無為寺兩天的觀鳥經歷讓我收獲滿滿，也引發了我的思考：我想，人生在世，難的不是“無為”，也不是“有為”，而是在無為和有為之間，我們去選擇“為”什么、“不為”什么。

對于我們大多數觀鳥愛好者而言，觀鳥或許也只是一項“無用”的純粹的愛好，可是它對于我們依然很有意義，因為正是生命中這些無用而美好的事物和時刻，讓我們感受到生而為人的快樂和意義。

或許這便是古人“無用之用，方為大用”的處世智慧吧。

更多嘎嘣脆本次云南觀鳥行的有趣經歷以及她在這一路上的“加新”鳥片，將于5月內在自然之友的小紅書上發布，歡迎各位觀鳥愛好者關注追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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