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自:藝非凡
活著,本身就是一場灼燒。
前不久,周杰倫現身香港巴塞爾藝術展(Art Basel),引起現場轟動。
接著,他又在INS上曬出了戰利品——一幅自畫像素描。
這個讓周董豪擲7位數的藝術家,正是20世紀的時代精神象征——埃貢·席勒(Egon Schiele)。
▲ 埃貢·席勒
他的作品讓無數人潸然落淚,20年間拍賣價格指數更是上漲超1000%。
20歲出頭,他便完成了幾乎全部創作巔峰。只可惜,這位奧地利表現主義藝術大師,年僅28歲,就因一場肆虐全歐的流感去世。
他短暫的生命如流星,一閃而過墜入黑暗,卻時刻提醒我們:
“活著,本身就是一場灼燒”。
01
顫抖的心,撕裂的靈魂
和眾多藝術家一樣,席勒最鐘愛的繪畫題材是人像和人體。
在西方傳統繪畫中,對于人體的描繪往往圣潔優美,賦予神性。
而這些在席勒的作品中蕩然無存。
他筆下的人體是扭曲的、變形的,透露著掙扎、迷惘,畫面里往往有著呼之欲出的激烈情緒,表達著不變的主題——情欲。
縱然是情欲,有的是明亮快活,有的是隱喻暗示。
而席勒卻不。
性意味在他的作品中如此赤裸與大膽,卻讓人感覺不到愉悅感,反而是壓抑的、變形的,神經質的,甚至彌漫著死亡的氣息。
這一切與席勒過往的經歷脫不了干系。
席勒原本家境不錯,父親在鐵路局工作,家中共有五個孩子。
年幼的他除了喜歡和妹妹玩耍,最大的愛好就是畫畫。
然而在他15歲那年,父親卻因為梅毒而去世,這件事改變了他的一生。
他始終陷在父親離世的傷痛,不斷通過畫作來表達自己的內心,而他對于情欲也形成了復雜而矛盾的認識——既歡愉,又痛苦;既迷戀,又恐懼。
在他的畫里,男人和女人,沒有身份,沒有地位,連象征性的背景和裝飾也甚少。我們通常不知道畫中人是誰,從哪里來。
這其中沒有故事,唯有性與欲,在那些蜿蜒的線條中、詭異的配色里,隱藏著他顫抖的心,撕裂的靈魂。
雖然這份痛苦一直與他的生命纏斗,但是這位天才的藝術之路卻在進階。
02
進階的藝術之路
席勒年僅16歲,就被眾多人推薦進入了維也納美術學院,成為了該學院最年輕的學生。
而同一年,文藝青年希特勒也報考了這所學校,卻名落孫山,傷心之下棄筆從戎。
明明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藝術學府,可是席勒卻不當做一回事兒。
因不滿學校刻板的教學方式和繪畫理念,他直接選擇了輟學。
但是在這期間,他遇到了對他產生巨大影響的維也納分離派大師古斯塔夫·克里姆特。
克里姆特對席勒非常欣賞,不僅購買他的畫作,甚至將自己的模特也推薦給席勒。
這個模特便是沃利,當時她年僅17歲,卻對21歲的席勒一見鐘情。
不過這不難理解,畢竟席勒是從小帥到大,絕對算高顏值,而且離經叛道,又帶有一點憂郁而危險的氣質,這樣的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很容易讓女孩飛蛾撲火。
席勒帶著沃利跑去鄉下同居,兩個人天天膩在一起,和天下所有熱戀中的男女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席勒經常會喊一聲:“別動”,然后跑去拿來畫紙和畫筆,把沃利當下的姿態畫下來。
可以說,沃利是席勒的戀人,也是他的繆斯,她坦然地展露自己,在席勒的筆下綻放。
▲ 電影《埃貢·席勒:死神和少女》
其實到這里,也是說爛了的“畫家與模特”的情事。
然而席勒與沃利不僅如此。
席勒因“畫作下流露骨”,以未成年少女為模特作畫而被逮捕入獄。
其實因畫作大膽,內容涉及情欲而備受爭議的畫家不少,但因此遭受牢獄之災的,倒是不多了。
當沃利得知席勒被捕,她心急如焚,不僅忙前忙后為他想辦法,還去探視、寫情書、送吃的。
兩個人之間的露水情緣因為這場變故反而真摯、深厚了,這大概就是患難見真情吧。
最后席勒并未獲罪,只拘留了21天,被判入獄3天,但不少作品被燒毀。
不過經歷了這一遭,席勒和沃利的感情更深了,人們都認為他們會一直走下去。
可誰料,不久之后席勒結婚了,新娘卻不是沃利。
03
唯有藝術,才是真愛
當時正處于戰亂,席勒深知自己要畫畫,無論在經濟還是生活上,他必須獲得更有力的支持,而沃利作為模特沒有社會地位,出身又低,顯然并非合適的結婚對象。
他轉而娶了出生于中產階級家庭的愛蒂斯,更令人無語地是結婚之前,席勒甚至還與愛蒂斯的姐姐糾纏不清。
▲ 電影《埃貢·席勒:死神和少女》
得知席勒要另娶他人,沃利悲痛欲絕,但心中仍對席勒有一絲期待,望他回心轉意。
沒想到,席勒卻對她說:“雖然我不能和你結婚,但我們還可以做情人,我保證每年跟你去度幾周假,就你和我。”
沃利聽到這話憤然離去,愛情從來容不下三個人。
她愛席勒就像愛生命,她可以把自己美麗保無保留地獻給席勒,也可以為他奔波守護、包容堅貞,然而這一樁深情卻只能以死來句讀。
沃利轉身投入戰場,成為了一名戰地護士,卻很快因感染猩紅熱去世。
▲ 電影《埃貢·席勒:死神和少女》中的沃利
席勒為沃利畫的最后一幅畫就是他大名鼎鼎的《死神與少女》。
畫作中的男女模特正是他與沃利。
沃利干枯變形的手無力地擁抱著席勒,預示著這段愛情的無力挽回。
▲ 埃貢·席勒:死神和少女
事實上原本這幅畫作名為《男人與少女》,在得知沃利的死訊后,席勒才把畫作名字中的“男人”改成了“死神”。
沃利死時年僅23歲,她把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都給予了席勒,而席勒對于她而言卻是如假包換的“死神”。
沃利的死,似乎并沒有對席勒產生太大的影響。
第二年,他就迎來了人生巔峰,在畫展上作品大受歡迎,他自己嘗到走紅的甜頭。
而妻子愛蒂斯也懷了身孕,從席勒的大作《家》中,不難看出他對于未來充滿了美好的期待。
可是他期盼的一切并未來到。
一場席卷全歐洲的流感,奪走了愛蒂斯和她腹中孩子的生命,而席勒也難逃一劫,年僅28歲就離開了人世。
在電影《埃貢·席勒:死神和少女》中,席勒臨死前,不斷呼喚著:“我需要……我需要她。”
沒人知道他喊的究竟是哪個女人,也許對他來說,唯有藝術,才是真愛。
如今,距離席勒離世已經過去了100多年。
他筆下那扭曲的人體、明艷的色彩,依舊有一種膽大而癲狂的迷人。
而他在情感上,也的確不負責任、始亂終棄。
可是,如果硬要把“渣男”的標簽貼在他身上,也著實刻板和極端。
無論藝術還是人性,迷人之處就在于復雜與幽深,就像毛姆所寫:
卑鄙與偉大、惡毒與善良、仇恨與熱愛是可以互不排斥地并存在同一顆心里的。
愛恨情仇終將消散,而藝術的魅力卻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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