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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金瓶梅》第四回,開篇詩曰:
璇閨繡戶斜光入,千金女兒倚門立。
橫波美目雖后來,羅襪遙遙不相及。
聞道今年初避人,珊珊鏡掛長隨身。
愿得侍兒為道意,后堂羅帳一相親。
清河縣的市井巷道里,欲望的暗流涌動不息。
王婆位于紫石街的茶坊看似尋常,實則成了西門慶與潘金蓮孽情的溫床。
當王婆借口買酒,將西門慶與潘金蓮反鎖屋內時,一場違背倫理的幽會便不可避免地展開。
原著寫道:
話說王婆拿銀子出門,便向婦人滿面堆下笑來,說道:“老身去那街上取瓶兒來,有勞娘子相待官人坐一坐。壺里有酒,沒便再篩兩盞,且和大官人吃著,老身直去縣東街,那里有好酒買一瓶來,有好一歇兒耽擱。”
屋內,潘金蓮雖假意推辭,卻坐著不動身。
這欲拒還迎的姿態,早已暴露了她內心的躁動。
婦人口里說“不用了”,坐著卻不動身。婆子一面把門拽上,用索兒拴了,倒關他二人在屋里。
這婦人見王婆離去,遂將椅兒扯至一旁坐下,卻只是偷偷地脧看。西門慶坐在對面,一直用那雙涎水直流、目光呆滯的眼睛盯著她。
便又問道:
“卻才到忘了問娘子尊姓?”
婦人便低著頭帶笑的回道:
“姓武?!?br/>
西門慶故作不聽得,說道:
“姓堵?”
那婦人卻把頭又別轉著,笑著低聲說道:
“你耳朵又不聾。”
西門慶笑道:
“呸,忘了!正是姓武。只是俺清河縣姓武的卻少,只有縣前一個賣飲餅的三寸丁姓武,叫做武大郎,敢是娘子一族么?”
婦人聽得此言,便把臉通紅了,一面低著頭微笑道;
“便是奴的丈夫?!?br/>
西門慶聽了,半日不做聲,呆了臉,假意失聲道屈。
婦人一面笑著,又斜瞅了他一眼,低聲說道:
“你又沒冤枉事,怎的叫屈?”
西門慶道:
“我替娘子叫屈哩!”
一時,西門慶那雙“涎瞪瞪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言語間盡是調笑試探。
從詢問姓氏到故意提及武大,西門慶一步步突破潘金蓮的心理防線。
而潘金蓮“低著頭帶笑”“斜瞅一眼”“咬著衫袖口”等細微動作,將她的羞澀與期待展露無遺。
“姻緣湊著”,一只掉落的筷子成為兩人親密接觸的契機。
西門慶借撿筷子之機:“蹲下身去,且不拾箸,便去他繡花鞋頭上只一捏”,這一捏,徹底點燃了兩人心中的欲火。
“婦人笑將起來,說道:‘怎這的羅唣!我要叫了起來哩!’”
看似嗔怪,實則嬌嗔。
西門慶便雙膝跪下說道:
“娘子可憐小人則個!”
一面說著,一面便摸她褲子。婦人叉開手道:
“你這歪廝纏人,我卻要大耳刮子打的呢!”
西門慶笑道:
“娘子打死了小人,也得個好處。”
西門慶的“雙膝跪下”與急切舉動,終于讓潘金蓮半推半就地順從。
“于是不由分說,抱到王婆床炕上,脫衣解帶,共枕同歡”。
這場歡合,作者蘭陵笑笑生以細膩筆觸描繪:
交頸鴛鴦戲水,并頭鸞鳳穿花。喜孜孜連理枝生,美甘甘同心帶結。
一個將朱唇緊貼,一個將粉臉斜偎。羅襪高挑,肩膀上露兩彎新月;
金釵斜墜,枕頭邊堆一朵烏云。誓海盟山,搏弄得千般旖妮;
羞云怯雨,**的萬種妖嬈。恰恰鶯聲,不離耳畔。津津甜唾,笑吐舌尖。
楊柳腰脈脈春濃,櫻桃口微微氣喘。星眼朦朧,細細汗流香玉顆;
酥胸蕩漾,涓涓露滴牡丹心。直饒匹配眷姻諧,真個偷情滋味美。
(后為糟粕部分,筆者隱藏200字)
這段文字表面上是對男歡女愛的描寫,實則是對人性墮落的深刻揭露。
潘金蓮此前在張大戶處與嫁與武大后的壓抑,終于在西門慶這里得到釋放。
“風月久慣,本事高強”的西門慶,既滿足了她對情欲的渴望,也將她推向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原著評論得精彩:
卻說這婦人自從與張大戶勾搭,這老兒是軟如鼻涕膿如醬的一件東西,幾時得個爽利!
就是嫁了武大,看官試想,三寸丁的物事,能有多少力量?
今番遇了西門慶,風月久慣,本事高強的,如何不喜?
02
當下二人云雨才罷,正欲各整衣襟,只見王婆推開房門入來,大驚小怪,拍手打掌,低低說道:
“你兩個做得好事!”
西門慶和那婦人都吃了一驚。
那婆子便向婦人道:
“好呀,好呀!我請你來做衣裳,不曾交你偷漢子!你家武大郎知,須連累我。不若我先去對武大說去。”
回身便走。那婦人慌的扯住他裙子,紅著臉低了頭,只得說一聲:
“干娘饒?。 ?br/>
王婆便道:
“你們都要依我一件事,從今日為始,瞞著武大,每日休要失了大官人的意。早叫你早來,晚叫你晚來,我便罷休。若是一日不來,我便就對你武大說。”
那婦人羞得不要不要的,再說不出話來。王婆催逼道:
“卻是怎的?快些回覆我。”
婦人藏轉著頭,低聲道:
“來便是了?!?br/>
王婆的出現看似意外,實則是她精心策劃的一部分。
她以向武大告發相要挾,迫使兩人就范。
而西門慶與潘金蓮,一個為了滿足私欲,一個為了貪圖歡愉,只得乖乖聽從。
西門慶送上十兩銀子,王婆“黑眼睛見了雪花銀子,一面歡天喜地收了”,這赤裸裸的金錢交易,將人性的貪婪展現得淋漓盡致。
且說王婆看著西門慶道:
“好手段么?”
西門慶道:
“端的虧了干娘,真好手段!”
王婆又道:
“這雌兒風月如何?”
西門慶道:
“色系子女不可言?!?br/>
婆子道:
“她房里彈唱姐兒出身,甚么事兒不久慣知道!還虧老娘把你兩個生扭做夫妻,強撮成配。你所許老身東西,休要忘了?!?br/>
西門慶道:
“我到家便取銀子送來?!?br/>
王婆道:
“眼望旌捷旗,耳聽好消息。不要交老身棺材出了討挽歌郎錢?!?br/>
西門慶一面笑著,看街上無人,帶上眼紗去了。不在話下。
自此,潘金蓮每日“踅過王婆家來,和西門慶做一處,恩情似漆,心意如膠”。
原著寫道:
西門慶嘲問了一回,向袖中取出銀穿心金裹面盛著香茶木樨餅兒來,用舌尖遞送與婦人。兩個相摟相抱,鳴咂有聲。
那婆子只管往來拿菜篩酒,那里去管他閑事,由著二人在房內做一處取樂玩耍。
少頃吃得酒濃,不覺烘動春心,西門慶色心輒起。。。(糟粕部分,筆者隱藏300字)。
03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惡事傳千里”,兩人的丑事很快傳遍街坊,唯獨武大蒙在鼓里。
在這紙醉金迷的情欲世界里,道德廉恥早已被拋諸腦后,西門慶與潘金蓮沉溺其中,王婆則坐收漁利,他們的行為如同瘟疫,侵蝕著市井的風氣。
就在這三人肆意妄為之時,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鄆哥,成為了打破這污濁局面的關鍵人物。
鄆哥,一個靠賣時新果品為生的市井少年,因常得西門慶接濟,對西門慶的行蹤頗為關注。
當他從旁人處得知西門慶與潘金蓮的丑事時,出于義憤,決定揭穿這一切。
鄆哥提著雪梨籃,直奔王婆茶坊。他與王婆的對話充滿機鋒:
“干娘只是要作耍,我要和西門大官人說句話兒!”
當王婆阻攔時,鄆哥毫不畏懼,直言“只怕賣炊餅的哥哥發作”,這一句話,戳中了王婆的要害。
婆子罵道:
“賊?娘的小猢猻!你敢高做聲,大耳刮子打出你去?!?br/>
惱羞成怒的王婆對鄆哥又打又罵,將他趕出茶坊,雪梨散落一地。
“這小猴子打那虔婆不過,一頭罵,一頭哭,一頭走,一頭街上拾梨兒”。
這看似狼狽的場景,卻展現出鄆哥的倔強與正義。
他指著王婆茶坊大罵:
“老咬蟲,我交你不要慌!我不與他不做兒,出來不信!定然遭塌了你這場門面,交你賺不成錢!”
這聲聲怒罵,是對丑惡現象的控訴,也是對正義的呼喚。
在眾人皆對西門慶與潘金蓮的丑事避而不談時,鄆哥這個小人物挺身而出,以自己的方式反抗著這污濁的一切。
結語
西門慶、潘金蓮與王婆,三人因欲望與貪婪走到一起,他們的行為不僅違背了倫理道德,也損害了他人的利益。
而鄆哥,盡管身份低微,卻有著一顆正義之心。
這場發生在市井間的情欲與正義之戰,折射出人性的善惡美丑。
欲望如同烈火,若不加節制,終將焚毀一切。
而正義,即便如星星之火,也有著照亮黑暗的力量。
在這充滿誘惑與罪惡的世界里,鄆哥的出現,給人帶來了一絲希望,也讓人們看到,即便在最污濁的角落,正義的光芒也從未完全熄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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