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今天講個老輩子的稀奇事兒,保準讓您聽了又哭又笑,跟吃了酸辣粉似的——先酸鼻子后辣眼睛!
話說咱這地界兒早年間有個林家村,村里住著戶姓林的人家,那叫一個窮得叮當響。
老林頭膝下就倆孩子:兒子林秋生,閨女林秋月。
這兄妹倆長得呀,活脫脫是老天爺打瞌睡時捏的泥人——一個手滑給摔歪了,一個仔細描了金邊。
那林秋生三十啷當歲還沒娶上媳婦,倒不是因為他好吃懶做——人勤快著呢,就是那張臉長得太"隨心所欲":綠豆眼、蒜頭鼻,一笑滿嘴牙花子能當算盤使。
村里婆娘們背地里嚼舌根:"這模樣,怕是連母豬見了都得翻白眼!"
反觀他妹子林秋月,那可真是清水出芙蓉。
十八歲的姑娘,柳葉眉杏核眼,走起路來跟風擺荷葉似的。
村里光棍們見了她,眼珠子都能掉地上當彈珠玩兒。
老林太太常抹著眼淚說:"這閨女怕不是抱錯了吧?"
眼瞅著兒子要打一輩子光棍,老林頭一跺腳:"換親!"
這"換親"是當地一代代傳下來的土法子——誰家兒子娶不上媳婦,就拿閨女去換別人家的閨女回來當媳婦。
說白了就是"你閨女給我當兒媳,我閨女給你當兒媳",跟趕集換土豆一個理兒。
媒婆張快嘴跑斷了腿,終于說定了坪山凹祝家的親事。
祝家八個閨女,大閨女祝青雨二十出頭,正好配林秋生。
作為交換,林家把秋月嫁給祝家獨子祝風順——原來啊,那祝風順趕集時見過秋月一面,回家就害了相思病,非她不娶!
成親那天可熱鬧了。
秋月穿著借來的紅嫁衣,哭得跟淚人似的——不是舍不得家,是她那新郎官祝風順長得五大三粗,活像廟里的門神轉世。
拜堂時秋月偷瞄一眼,差點沒背過氣去:"這哪是過日子,分明是黑熊精娶親吶!"
誰知這祝風順是個面惡心善的主兒。
洞房夜里,他搓著手結結巴巴地說:"娘子別怕,俺、俺就是長得著急了些……"
說著從懷里掏出個油紙包,里頭竟是她最愛吃的桂花糕!原來他特意跑了三十里地到縣城買的。
秋月"噗嗤"笑了,這一笑啊,往后的日子竟真過出了蜜糖味兒。
可惜好景不長。
成親才兩年,秋月剛生下大胖小子,前線就傳來噩耗——祝風順戰死了!
官府送來二兩撫恤銀,婆婆當場暈過去,公公咳得差點把肺葉子吐出來。
秋月抱著孩子,眼淚吧嗒吧嗒掉在襁褓上,硬是沒哭出聲。
您要問這年輕寡婦咋不再嫁?
咳,那時候講究"好女不嫁二夫"。
秋月白天伺候公婆,夜里紡線到三更,把個小家操持得井井有條。
村里王媒婆來試探:"祝家媳婦,張家莊有個殺豬的……"
話沒說完就被秋月用掃帚趕了出去——那掃帚上還粘著雞毛呢!
再說林家這邊。
祝青雨嫁過來后,跟林秋生過得倒比想象中強。雖說秋生丑是丑點兒,可人實誠得像塊老榆木疙瘩。
青雨有回發燒,他愣是頂著大雪走十里地請郎中,回來時凍得跟冰溜子似的,懷里還揣著給媳婦買的蜜棗。
這天秋月挎著竹籃從集市回來,突然覺著后脖頸發涼——有人跟蹤!
要換別人早嚇哭了,可咱們秋月是誰?那是經歷過"黑熊精丈夫"的主兒!
她假裝腳扭到蹲下身查看,猛地一轉身:"哪個不長眼的……"
"哎喲喂!"墻根底下滾出個黑影,定睛一看竟是自家兄長林秋生!
更稀奇的是他身后還跟著個穿綢衣的小娃娃,脖子上掛的銀鎖亮得能晃瞎人眼。
"大姐姐真厲害!"小娃娃拍著手蹦跶,"我和大哥哥嚇跑三個大嬸了!"
原來秋生現在在陳大戶家當差,專門陪小少爺玩耍。今兒個玩"裝鬼嚇人",沒成想撞見親妹子。
既然剛巧遇上,秋生紅著臉掏出錢袋:"這是之前借的……"
嚯,整整五兩雪花銀!
秋生娶妻后家里依舊缺衣少食,時常來敲祝家的門,不是借錢就是借米借吃喝。如今時來運轉,手里有了余錢,可不就能還上了。
原來陳家老爺看小少爺喜歡秋生,月錢給得格外厚。
秋月正要推辭,那小少爺突然扯她袖子:"姐姐你頭上簪花真好看,像我娘!"
這一句話把秋月眼淚都說出來了。
回家路上她琢磨著:哥哥日子好了,婆家待自己也不薄,這日子總算有奔頭了不是?要是自己的男人還在,那就更好了……
誰知天有不測風云。沒過半月,林家遭了賊!
那日晌午,林秋月正在院子里曬新收的棉花,白花花一片像鋪了層云彩。
她擦擦額頭的汗,心里盤算著:"這些棉花夠給公公做件新棉襖,剩下的還能給小寶縫個虎頭帽……"
正想著,突然聽見村里銅鑼"咣咣"響,夾雜著聲嘶力竭的喊叫:"遭賊啦!林家遭賊啦!"
秋月手里的竹耙"啪嗒"掉在地上。
她撩起衣擺就往娘家跑,心里像揣了塊燒紅的炭:"哥哥剛過上好日子,可別再……"
轉過巷口就看見娘家院外圍滿了人,幾個官差正拿著木棍在墻角翻找。
"讓讓!讓我進去!"秋月擠開人群,眼前的景象讓她腿一軟——院門歪斜地掛著,屋里箱籠大敞,連灶臺上的鐵鍋都不翼而飛。
嫂子祝青雨癱坐在磨盤旁,發髻散亂,臉上還帶著淚痕。
"嫂子!"秋月撲過去抓住她的手,冰涼得像井水泡過的石頭。
青雨抬頭看見秋月,眼淚又涌出來:"全沒了……你哥剛攢下的二十兩銀子,還有陳家賞的綢緞……"
秋月心里"咯噔"一聲。
她太清楚這些錢意味著什么——那是哥哥每天陪小少爺玩騎馬游戲,膝蓋磨出血泡換來的;是嫂子熬夜繡帕子,眼睛熬得通紅攢下的。
"哪個天殺的……"秋月咬牙切齒,突然聽見屋里傳來"咚"的一聲。
兩人慌忙跑進去,只見林秋生正用頭撞墻,額頭上已經青紫一片。
"當家的!"青雨死死抱住他的腰,"你這是要我的命啊!"
秋生像個木偶似的轉過身,眼神空洞:"都怪我……昨兒個在村口多喝了兩杯,跟人顯擺陳家給的賞錢……"
他說著突然掄起巴掌往自己臉上扇,"叫你嘴賤!叫你嘚瑟!"
秋月急忙拉住哥哥的手,觸到他掌心厚厚的老繭,鼻子一酸。
這時門外官差喊道:"賊抓著了!是村西頭的趙無賴!"
縣衙大堂上,趙無賴被按在地上,屁股上的補丁格外顯眼。
縣太爺一拍驚堂木:"大膽刁民!如何偷的林家財物?從實招來!"
"大人饒命?。?趙無賴磕頭如搗蒜,"小的就是翻墻進去的……"
"放屁!"王捕頭踹了他一腳,"林家院墻三丈高,你當自己是燕子李三?"
趙無賴眼珠子骨碌碌轉,突然壓低聲音:"是……是我師父教的遁地術……"
堂下一片嘩然。
縣太爺胡子都翹起來了:"你師父是何人?"
"戴黑面罩的巫師,住在亂葬崗旁的破廟里……"趙無賴突然渾身發抖,"大人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師父說要是泄露他的秘密,就讓我腸穿肚爛……"
當天夜里,十幾個官差舉著火把包圍了破廟。
秋生也跟了去,蹲在草叢里攥著根搟面杖——他本想帶菜刀,被媳婦死活攔下了。
破廟里飄出詭異的綠光。
領頭的李捕快一腳踹開門,只見個黑袍人背對門口打坐,黑面罩上繡著血紅符文。
"妖人!還不速速就擒!"李捕快鋼刀出鞘。
巫師緩緩轉身。
雖然戴著面罩,但所有人都感覺他在笑。
秋生后來跟秋月描述:"那笑聲像指甲刮鍋底,我后脖頸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突然,巫師眼中閃過一道綠光。
最前面的張衙役突然扔掉棍子,癡癡地往前走:"娘……娘您怎么在這兒……"
其他人也紛紛抱頭慘叫,仿佛有千萬根針在扎腦袋。
等眾人緩過神,破廟里只剩飄蕩的黑袍。
李捕快氣得一腳踢翻香爐:"見鬼了!"
秋月扶著哭到脫力的嫂子回家,青雨突然從懷里掏出個物件:"這個……官差說是在巫師住處找到的……"
秋月接過,那是個褪色的青布荷包,上頭歪歪扭扭繡著"風順"二字。
霎時手一抖,荷包掉在地上,滾出幾縷青絲——那是她新婚夜剪下,與丈夫的頭發纏在一起的結發!
"這……這不可能……"秋月耳邊嗡嗡作響。
她分明記得兩年前親手把這荷包系在祝風順腰間,看著他雄赳赳氣昂昂奔赴戰場……
青雨抹著淚說:"官差還說,那巫師……左腿有點跛……你說是不是…"
秋月眼前一黑。她突然想起成親那晚,祝風順憨笑著對她說:"俺這左腿是小時候摔瘸的,娘子別嫌棄……"
丈夫奔赴戰場前,左腿綁的護膝還是她繡的——上面傻乎乎地繡了只歪嘴鴨子!
這頭,官差們空手而歸,正商議對策。
縣衙師爺是個走南闖北的老江湖,他捻著山羊胡子道:"西域有種攝魂術,專攻人眼目交接之處。"
說著掏出副銅框眼鏡戴上,"老夫年輕時在敦煌見過,只要不看施術者眼睛,他便奈何不了咱們……"
三日后,官差們戴著墨鏡再次圍剿。
那巫師故技重施,可這次沒人中招。
李捕快一個掃堂腿,巫師面罩脫落——濃眉大眼絡腮胡,不是"戰死沙場"的祝風順是誰?
"娘子?"祝風順頭部受到撞擊,短暫地清醒過來,迷茫地眨著眼,突然抱住腦袋打滾,"頭……頭要裂開了……"
暗處傳來一聲怪笑,真正的西域巫師現出身形。
他枯瘦如雞爪的手捏著個草人,模樣像極了祝風順,上面扎滿銀針。
老師爺大喝:"快搶那人偶!"
說時遲那時快,秋生不知從哪竄出來,掄起搟面杖砸向巫師手腕。
"咔嚓"一聲脆響,草人落地,祝風順頓時不掙扎了。
西域巫師被五花大綁時還在不甘地嘶吼:"不可能,我的傀儡術不可能被破!你們中原人不懂!這是最高級的傀儡術!"
師爺冷笑:"最高級?連個搟面杖都防不??!"
祝家院子里擠滿了看熱鬧的村民。
只見祝風順正赤著上身跪在地上,祝家老爺子拄著拐棍顫巍巍上前,舉起棍子就要打:"你個不孝子……"
棍子舉到半空卻變成了摸腦袋的手,"瘦了,瘦了……"
"詐、詐尸啦!"路過的劉嬸子見了,兩眼一翻,直接栽進雞窩里。
打也打了,罰也罰了,一家人這才關起門來哭作一團。
祝風順說起過去的遭遇,依舊忍不住心悸冒汗。
當年他在戰場上受了重傷,被那個西域巫師給救了。
那巫師安的什么好心?純粹是看他體格壯實,拿他試藥!灌了七七四十九天"傀儡湯",把他整得跟提線木偶似的。
白天叫他裝神弄鬼收徒弟,夜里還得背《害人經》。
最可氣的是那巫師有腳氣,非得讓祝風順給他搓腳!
"娘子……"祝風順撲通跪在秋月跟前,腦門磕得咚咚響,"我不是人!我偷過王家的銀子,藏過李家的繡花針,還把趙家養的老母雞……"
秋月一把捂住他的嘴,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也是受人所控,怨不得你……"
祝老太最聽不得這些,抹了把臉,轉身進灶房去了,過會兒打來一盆熱水。
秋月擰著熱毛巾給丈夫擦臉。
祝風順臉上那道疤還滲著血,卻笑得像個孩子:"娘子,我每天夜里都夢見你做的酸湯面……"
秋月眼淚砸在他手背上:"傻子……為什么不逃?"
"逃過三次。"祝風順低頭露出后頸的詭異符文,"每次這玩意就燒得我滿地打滾……"
他突然壓低聲音,"其實第四次差點成功了,都跑到村口了……"
"然后呢?"
"然后聞到王婆家燉肘子的香味……"祝風順不好意思地撓頭,"想著吃飽再跑,結果被那老妖怪抓個正著……"
屋外突然傳來"噗嗤"一聲笑。
只見青雨端著藥碗站在門口,身后跟著探頭探腦的林秋生。
祝風順突然跪下來"咚咚"磕頭:"哥,嫂子,我對不起林家……"
秋生一把拽起他:"得了吧!你那點三腳貓功夫,偷我家還沒我媳婦藏錢的本事大呢!"
眾人哄堂大笑,連廊下啄米的老母雞都撲棱了幾下翅膀。
月光爬上窗欞時,秋月輕輕摸著丈夫后頸漸漸淡去的符文。
祝風順突然說:"娘子,其實那荷包……我一直貼身藏著。有回老妖怪要燒它,我差點跟他拼命……"
秋月把臉埋在他肩頭,聞著熟悉的汗味混著藥香,心想:"這榆木疙瘩,總算說了句中聽的話。"
事情到這兒還沒完。
那西域巫師被抓進牢里了還沒安生,正操控著剩余的傀儡徒弟伺機報復。
夜里,三個小巫師來尋仇,舉著火把要燒房子。
您猜怎么著?
祝風順這兩年可不是白當傀儡的——他早把巫師那套把戲摸透了!
只見他掏出個銅盆"咣咣"一敲,那幾個昔日"同門"頓時跟抽了筋的蛇似的癱在地上。
老巫師最終被推上斷頭臺,其余幾個手下該罰的也都罰了。
祝風順將功折罪,領了二十板子完事——打板子的衙役還是他表舅,雷聲大雨點小,打得跟拍灰似的。
兩家人從此過上了好日子。
祝風順在縣衙當了個捕快,專治裝神弄鬼的;林秋生靠著一次對小少爺的救命功勞,后來在陳家當上了二管家;秋月和青雨合伙開了間繡坊,繡的鴛鴦能招來真野鴨!
最可樂的是陳家那小少爺,天天纏著祝風順講戰場故事。
有回問他:"祝大叔,你殺過幾個敵人呀?"
祝風順老臉一紅:"這個嘛……主要是敵人殺我……"
全院子笑倒一片。
如今您要是路過坪山凹,保準能看見村口大槐樹下坐著個黑臉漢子,正唾沫橫飛地講他那"死而復生"的傳奇。
旁邊納鞋底的媳婦時不時插嘴:"吹吧你就,當初是誰跪著求我別改嫁?"
漢子立馬慫得像見了貓的耗子:"娘子說得對,娘子說得對……"
這正應了那句老話:一日夫妻百日恩,患難才見真情深。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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