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信奉丁克,卻意外有了我。
她無數(shù)次的發(fā)瘋說我的出生是她苦難的開始。
我以為會礙她眼一輩子,可卻在第十八個母親節(jié)這天被拐賣了。
被挖掉腎臟的時候,我疼的迷迷糊糊的打電話向她求救,可她卻壓根不相信。
“滾開,我已經(jīng)和你沒關系了,有本事你就死在外面。”
我想說話,可卻再也不能發(fā)出聲音了。
后來,器官掏空的我被扔到警局附近的下水道里。
身為法醫(yī)的她斷定我死前受到非人的虐待,卻沒認出我是她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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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現(xiàn)我尸體的時候,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氣。
無他,就是因為死狀太凄慘了。
警察忙活了一夜,也沒能查出我的身份。
媽媽來的時候,第一輪初級驗尸已經(jīng)結束了。
她跑的氣喘吁吁,懷里還有新鮮的花束。
警察局張局長輕笑了兩聲。
“你和楠楠的關系好轉了?這才對嗎,母女兩個哪有隔夜仇。”
媽媽瞬間瞇眼面露不悅。
“什么女兒,我早就和她斷絕關系了。”
“這是我資助的福利院小孩送的,她只要別舔著臉來找我養(yǎng)她就好了,這種人死在外面最好,葬禮我給她。”
她語氣滿是厭惡,整個人都處在煩躁之中。
我聽的有些唏噓。
我恐怕不會有葬禮了。
她不可能認領我的。
她從來就沒打算想要生出我。
她是丁克,不想自己生孩子,因為生孩子會受傷,養(yǎng)孩子是累贅。
但因為她子宮太脆弱不能打胎,才不得已生下了我。
因為厭惡我的存在,懷孕期間她每天都會瘋狂捶打肚子。
我出生后,更是因為想要保持身材,拒絕喂我母乳。
每天她吃什么,就讓我吃什么,我被迫咽下那些重油重鹽的食物。
我一直很乖的,沒有讓媽媽難產(chǎn),出生后也沒有大哭大鬧,她說什么我都很聽話。
可她還是把我當作累贅。
張局長嘆氣,“你就是倔,那可是你生下來的女兒,怎么可能沒外面人好,你干嘛這么恨她。”
媽媽沒回話。
她看到了地上的我的尸體,迅速回到了工作狀態(tài)。
“死者估計在十七八歲,骨骼小,泡在下水道里時間長了,身上已經(jīng)沒有什么線索可以參考的了。”
“和以前一樣的手法,估計就是那些器官販子干的,遲早把他們抓了。”
媽媽看了兩眼,最后注意到兩個腿彎曲的弧度,眉宇間驟然一緊。
“殘疾人?”
張局長沉著臉。
“現(xiàn)在不確定是兇手做的還是先天的,恐怕要進一步尸檢。”
他沉默了半天,最后不確定的看向我媽媽。
“這個尸體好像和楠楠年紀差不多,會不會……”
媽媽像是被惡心到了。
“我住的地方那么安全,她只是被我趕出了家門,腿還有傷,怎么可能走得了那么遠,現(xiàn)在估計還在附近游蕩呢。”
“麻煩精,就知道給我找事,她就算求我我也不會讓她回來。”
“那畢竟是你的親生女兒,難道你不希望有人給你養(yǎng)老嗎?”
媽媽冷哼了兩聲。
“我養(yǎng)得起自己。”
對面年輕法醫(yī)走了過來,臉色驚疑不定。
“血液和指紋檢驗雖然檢驗不出來,但是這個尸體的水草檢驗是在卓法醫(yī)你們家周圍水塘的。”
張局長嚴肅了不少。
“給楠楠打個電話吧。”
媽媽不情不愿的打電話,電話響了幾分鐘,她心里突然有種不安的感覺。
第2章
下一秒,她就掛斷了電話。
“小雜種,走了就翅膀硬了,我敢肯定不是她,除非她上趕著去找死,那也是她活該。”
這句話不是我第一次聽到。
在我懂事的那天起,她就開始每天咒罵我。
“都是因為你,我過的很失敗。”
因為整天的自怨自艾,她不僅失去了工作,也失去了我的父親。
在父親離開當夜,她第一次把我扔在垃圾桶旁邊。
我依稀記得她仇恨的目光。
“你把我的一切都給毀了,你憑什么想要讓我養(yǎng)你,你怎么不早點死。”
那夜我差點沒活下去,還是張局連夜把我抱回去的。
他抱著凍的發(fā)抖的我,冷臉看向我媽媽。
“就當是我養(yǎng)的,寄養(yǎng)在你這里可以嗎?錢我來付。”
我媽同意了,條件是我不準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因為她不管我,張局也工作繁忙,我成了學校里最窮最邋遢的小孩。
我遭受到了恐怖的校園霸凌,被叫家長那天,她把我關進了下水道里。
“沒反省好不準出來。”
我的腿腳因為冰冷的臟水長期浸泡落下殘疾,成了廢人。
我也曾痛恨過上天對我不公平,沒有給我一個愛我的媽媽。
但是我很愛她,很愛這個給了我生命的媽媽。
我不止一次的告訴她,我會乖,留下我。
可是她還是不肯。
沒有一天不希望我去死。
一開始我還會幻想她能改變,到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不渴望了,因為我真的死了。
她終于擺脫了她人生中的污點。
她終于不用在天天咒罵我了。
她剛想轉身,卻看到了我手腕上的疤痕。
對,我想起來了,那是在我被她趕出家門,她被張局親手逼著種下的定位器,雖然壞了,但是只要她看到一定能認出來我的。
她朝著我那尸體三步并成兩步了過去,遲疑了兩秒,還是放開了手。
她失望的和張局長對視了一眼。
“沒有線索。”
我這才想起來,那塊的皮膚被人販子重新刻下了烙印字母,已經(jīng)血肉模糊了。
看著我尸體的慘狀,她忍不住開始反胃。
這時,她手機開始閃爍,她下意識就打給了家里。
“王嫂,那個廢物回來了嗎?”
保姆戰(zhàn)戰(zhàn)兢兢。
“夫人,大小姐不是被你趕走了嗎?我沒有放她進來。”
“那家里的門禁怎么會響,你居然敢騙我。”
“夫人,你忘記了嗎?是你邀請的福利院的妞妞過來玩。”
媽媽不說話了,眉眼間卻溫柔不少。
她其實并不喜歡孩子。
但曾經(jīng)有一次,她因為那個叫妞妞的孩子得到了一次工作機會,她從此就把那個孩子當成了幸運星。
她不止一次的告訴我。
“你別以為你是我的女兒我就會慣著你,你連別人的一根手指都比上。”
“她能帶給我的,你這輩子都不可能給我。”
“要不是因為不喜歡和孩子相處,我會讓她取代你成為我的女兒。”
沉浸在怒火中的她沒看到我顫抖的雙腿。
她永遠不會知道那天我在她客戶面前跪了多久。
我的腿疾也在那個時候更嚴重了。
她囑咐了保姆兩聲,就走回了現(xiàn)場。
似乎是被洗滌了心靈,她看著我尸體的目光越發(fā)同情了。
“真是可憐,希望家人能認領就好了。”
張局長總覺得心慌。
“再給楠楠打一個電話吧,估計楠楠也會害怕,讓她回來吧。”
她臉上的笑容已經(jīng)掛不住了。
可張局長還是開口。
“我知道你生楠楠的那年恰好是最低谷的時候,可是你也不能把所有的罪都怪在她身上啊。”
“今天是母親節(jié),她肯定也很想見你。”
我看到她握緊的雙手,似乎是在忍耐。
我知道,她還放不下曾經(jīng)的仇恨。
生我的那段時間她剛好陷入了財產(chǎn)危機,日子過的很困難。
因為我,她多次因為單親媽媽的身份被人拒絕。
為了出頭,她拼命的去陪酒,差點被男客戶性侵。
要不是因為張局長最后幫了她,她早就自殺了。
對不起,媽媽。
所以我從小就想快快長大,保護媽媽。
可現(xiàn)在,我再也長不大了。
“夠了,我現(xiàn)在還有案子要辦,你要是不放心就自己聯(lián)系她吧,反正你也做過不少次了。”
說完,她直接轉身離開。
每次都是這樣,只要聽到我的事情,媽媽就會像是變了一個人。
十八年了,從來都沒有變過。
就是可惜張局了,明明暗戀我媽,想做我爸爸照顧我,卻一直都不能如意。
苦澀涌上心頭,我連呼吸都在顫抖。
要是我的死亡能讓他們的關系破冰,也算是死的值了。
文章后序
(貢)
(仲)
(呺)
小牛文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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