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出現在巴西街頭的，除了新能源車為代表的“中國制造”，還有以外賣、即時零售為代表的“中國服務”。

撰文丨艾川

5月12日，在北京舉辦的“中國-巴西商業研討會”上，巴西總統盧拉與美團創始人、CEO王興會面，并見證簽署投資協議。

美團將在未來幾個月內，正式將其旗下外賣服務Keeta引入巴西，并計劃5年內在巴西投入10億美元支持該項目的發展。

繼華為、中興、長城汽車、比亞迪等企業進軍巴西后，中國科技企業也選擇了巴西作為出海目的地。“反內卷”終于找到了正解。

01

國內低水平“內卷”

不如出海高質量“外卷”

隨著中國經濟水平發展到較高水平，部分行業的國內市場趨于飽和。國人苦“內卷”久矣。

所謂“內卷”是指資源持續投入，整體效率卻沒有提升的現象。與“邊際效應”異曲同工。普通人可能很難理解專業術語，“內卷”之痛卻是實打實的。

身處內卷化的行業，企業的生意難做，員工收入難增。產能上去了，可是利潤降了。加班多了，錢卻沒多掙。同行之間的競爭更激烈了，行業的整體發展卻難以寸進。

可是不卷還不行。“友商”低價競爭，你能不跟嗎？同事都在加班，你能到點打卡嗎？退一步萬丈深淵，忍一時灰飛煙滅。整體內卷造成了個體內耗，成了無法逃離的深淵。

以外賣行業為例，這已是一個高度成熟的產業。根據行業數據顯示，當前國內外賣等即時配送日均訂單量在1億單左右，已經接近于存量市場。

于是，新入局者開始重復“價格內卷”，“百億補貼”來勢洶洶，3元一杯的奶茶、2.9元一份的漢堡套餐等超低價產品不斷，要求商家“AA”補貼成本等等。這些低價換市場、補貼換流量的粗放競爭，又讓外賣行業回到早期的內卷之中。

近日國家五部門出手約談多個外賣平臺，要求相關企業合法規范經營、公平有序競爭。毋庸諱言，這就是沖著這場外賣大戰來的，要將競爭重新拉回到健康有序的軌道，而非低質量的內卷。

只要肯動腦，辦法總比困難多。換個角度想，國內市場的各路“卷王”哪個不是一身銅皮鐵骨？與其在國內殺個人仰馬翻。還不如出海拼出一片新天地。賺誰的錢不是賺？海外市場那么大，中國企業就不想去看看嗎？

與其關起門來，盯著奶茶、咖啡大打價格戰搞“內卷”，不如走向國際，參與到更高水平的全球產業分工和競爭之中。

出海，才是深化“反內卷”的正解。美團Keeta接連走向巴西、沙特，也給其他企業開了個好頭。

這種從“窩里斗”到“過江龍”的進化，是經濟發展的必然規律。單一經濟體發展到較高水平，必然會從產品出口轉向產能出海，大型企業進化為跨國企業。上世紀70年代的德國、80年代的日本，都邁出了這一步。

打開出海大門的鑰匙，就是企業大規模海外投資。80年代日本企業豪橫的“全球購”聞名于世，其實低調的“日耳曼軍團”的海外投資也不遑多讓。20世紀70年代以來，德國企業進一步加大了全球擴張力度，其對外直接投資存量在1981～1989年平均復合增長高達12.2%。截至2022年，德國對外直接投資存量占GDP比重高達47.32%，高于美國的31.1%。

而中國目前海外投資占GDP的比重還不到20%，是諸多宏觀經濟指標中少數大幅低于西方發達國家的短板。全球第二大經濟體的大國大廠，在海外投資領域的表現只能說是不盡如人意，多少有些“德不配位”的尷尬。

有短板就要補，有市場就要爭。與其把大量資源投入國內市場的內卷絞肉機，還不如在海外市場打出一片新天地。

民營企業座談會就提出，民營經濟和民營企業家要“胸懷報國志、一心謀發展、守法善經營、先富促共富”。而且，領導人也曾多次提出，民營企業還要拓展國際視野，增強創新能力和核心競爭力；要鼓勵和支持民營企業積極參與全球范圍產業分工和資源配置，提升核心競爭力。

到國際舞臺上大顯身手，求報國、謀發展，才是對國家政策和時代精神的最好響應。

02

巴西，中國企業出海的熱土

內卷倒逼出海，但出海也不能盲目。

巴西之所以成為眾多中國企業的選擇，是因為這片南美熱土“真香”。

“危邦不入，亂邦不居”，海外投資首先要考慮的就是地緣政治的安全性。巴西在南美地區是無可爭議的區域大國，內外環境都比較安定。

更為重要的是，中巴關系正處于蜜月期。2024年是中巴建交50周年，同年7月，巴西總統盧拉表示希望同中國建立新型戰略伙伴關系。“我愿與中國討論‘一帶一路’，我想知道巴西能扮演什么角色。因為我們不想坐在‘替補席’上，我們想成為‘首發’。”

盧拉總統的熱情，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暖意。同年11月，中國和巴西簽署共建“一帶一路”合作規劃。這高效落實的速度，打破了對南美人民萬事溫吞的刻板印象。

巴西的經濟水平也很適合作為中國企業的海外選擇。巴西是全球第十大經濟體，2.2億人口，市場潛力巨大。萬余美元的人均GDP，和中國相近，可以和很多中國制造業產能輸出無縫對接。

以中國新能源車企業為例，選擇巴西作為進軍南美的橋頭堡后，開疆拓土的速度讓人驚嘆。

比如，長城汽車在2022年開始布局巴西新能源市場，汽車經銷商網絡實現了從1家到88家的快速擴展，僅用不到兩年時間便覆蓋了巴西主要城市和核心區域。未來10年將投資超100億雷亞爾（約合人民幣115億元）用于深化本地產業鏈布局。

巴西也是中國服務業出海的藍海。

一方面，巴西的城市化率高達83%，但是服務業配套相當薄弱。另一方面，巴西的數字化普及率又很高，互聯網用戶數在全球排名第五。在巴西超過1.77億用戶使用互聯網，占總人口數的82%。

高密度的城市人口、高滲透率的互聯網、低配的城市服務業，其中的落差正是中國服務消費產業的“藍海”，美團的投資布局也顯得順理成章。

未來，出現在巴西街頭的，除了新能源車為代表的“中國制造”，還有以外賣、即時零售為代表的“中國服務”。

這種“硬科技”和“軟服務”，也是更接地氣的出海名片。美團Keeta先行一步，相信不久的將來還會有更多的大廠進軍巴西。

03

服務業出海，大有可為

從中國企業出海的進程來看，演變的趨勢也比較清晰：

從最早期工業基建為代表的密集勞動力輸出，到后來的小商品、家電為代表的工業品貿易輸出，再到近年“新三樣”（光伏、鋰電、新能源汽車）為代表的新制造輸出，如今更是進化為數字服務輸出（Keeta、DeepSeek等）。

這體現的是中國經濟實力的騰飛，也是中國“軟服務+硬科技”的提升。

在此前“工業化”執念的影響下，國人更關注制造業出海，對全球服務貿易的關注度不高。

其實，服務貿易才是這個時代的風口。近十多年來，全球服務貿易發展速度一直快于貨物貿易，占全球貿易總量的比重也不斷上升。世界貿易組織（WTO）預計，到2040年，服務貿易占全球貿易的比重將超30%，比2022年提高近10個百分點。這一增長表現，在全球需求疲軟、商品貿易增長乏力的大環境中堪稱亮點。

而且，服務貿易的全球競爭早已如火如荼。美國的表現可謂一騎絕塵。當我們還流連于世界大工廠的喜悅時，美國已經在全球服務貿易中占盡優勢。2023年美國服務出口額突破1萬億美元，占全球服務貿易總額的13%；美國與大多數主要經濟體都有服務貿易順差，2024年順差總額近3000億美元。

美國服務業的“統治地位”，美國科技“七姐妹”的海外經營功不可沒。中國大廠的出海轉型卻是趕了個“晚集”。

不過，盡管美國大廠先行一步，中國大廠的海外市場拓展也有自己的優勢。

中國科技企業擅長的應用市場業務更接地氣。

以美團Keeta為例，外賣出海，并不是“送外賣”那么簡單。它要在當地落地生根，要建起一張覆蓋全國性的即時配送網絡，而且所衍生的“萬物30分鐘達”等新型消費場景，也將帶來更多的本地商業新生態。

從產業結構來看，其“本地供給、本地履約、本地消費”的在地性、激活本地消費的“利他性”，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更為親民，更易于本土融合。

試想一下，如果今后無人機送外賣、“萬物30分鐘達”等創新消費場景落地，將會給國際消費者帶來怎樣的體驗？這些中國人習以為常的商業服務，卻是他國零售業革命的星星之火。

中國服務業出海，大有可為。

04

結語：強者打遍天下，弱者窩里橫行

當然，中國企業出海之路不可能一帆風順。面對陌生的商業環境、陌生的本土文化，出海要有勇氣，更要有底氣。大戰三百回合、科技樹點滿的中國新能源車企自不待言。

作為國內首家出海的科技零售企業，美團出海的底氣不僅來自國內市場高度競爭“卷”出來的市場運營能力，更有科技創新積累的硬實力。

近年來，美團的Keeta、無人機等創新產品和服務在全球多國落地，不僅向世界展示了“中國服務”，也展示了“中國科技”。這年頭，手上沒點黑科技，哪敢出門蹦跶？

強者打遍天下，弱者窩里橫行。繼續“內卷”是沒有出路的，開拓海外市場的廣闊空間，才是中國經濟、中國企業百尺竿頭的重要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