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歲的碩碩經(jīng)歷了世間最慘痛的天災(zāi)和人禍,一次來自爸爸,另一次來自媽媽。這兩個本應(yīng)該最愛自己的人,卻一次又一次把碩碩的心扔進了萬里冰原。“爸爸,你告訴我不準哭,要做一個男子漢,但每次夢見你,醒來枕頭還是會濕一大片,你不準笑話我,因為夢里的不算數(shù)。”碩碩眼里又泛起了淚光,家里關(guān)于爸爸的一切都收拾干凈了,唯一還能當(dāng)作念想的,是一張作廢社保卡,上面有一張模糊的一寸照片。
3歲的時候,碩碩的苦命就開始了,爸爸媽媽因為性格不合草率地離了婚,說話比較晚的碩碩,只喊了一年的媽媽就成了沒媽的娃。也許是碩碩記事比較早,又或是離別的傷痛太深,詳細到那天媽媽說了哪些話,做了什么動作,碩碩都記得一清二楚。那天的每一個場景都仿佛是一道傷疤,雖然碩碩盡力地遮掩,可回憶起來還是刺骨地疼。
“媽媽,你不要生氣,我害怕,我要跟你一塊走,你不要丟下我。”夫妻倆的爆發(fā)砸碎了房間里的瓶瓶罐罐,刺耳的吵叫聲嚇壞了蹲在一旁的娃娃。碩碩媽拔腿就走,不顧后面緊緊抱著褲腿的兒子,直到拖行到了門檻,碩碩媽才強行掰開碩碩的手。“好兒子,在家要好好的,媽媽出去一趟。”碩碩大哭起來,此時卻沒人理會,小小的碩碩眼巴巴地看著媽媽消失在小路的盡頭。3歲,剛要懂得依賴爸媽的碩碩,就這樣第一次體驗到了分別之苦。
門前的土包上,碩碩每天都在這里等媽媽回來,碩碩天真地以為媽媽還會和以前一樣,只要是自己在家盼著,媽媽就會早點飛奔回家。可等了很久卻始終見不到媽媽的影子。只有等到過年前,媽媽才會偶爾回來看一眼。“媽媽,你能不走了嗎?你既然想我就應(yīng)該一直在我身邊啊。”孩子的愛很單純,碩碩想要時刻都和媽媽在一起,可媽媽對碩碩就像手中的玩具,想了就起來稀罕一下,沒興趣了就又放到一邊,時間長了,碩碩的期待越來越淡,媽媽也不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人。
媽媽走后,碩碩爸既當(dāng)?shù)之?dāng)媽,碩碩對爸爸的依賴越來越深,父子倆感情特別好。為了養(yǎng)活一家,碩碩爸在附近的礦山打工,雖然賺得都是下井的辛苦錢,可碩碩越長越高,日子也越來越有盼頭。“兒子,你長大要做一個男子漢,好好讀書,將來讓爸爸臉上有光。”兩人坐在一起吃著礦上發(fā)的紅腸,碩碩打趣爸爸臉黑得像斷案的黑包公,父子倆有說有笑,那是碩碩度過最快樂的一段時光,也是碩碩最后一次的快樂。
第二天礦上的煤井坍塌,碩碩爸被埋在井下,等施救上來人早就斷了氣。碩碩一邊哭一邊跳,他怎么也不信,眼前這個綠色的裹布內(nèi)裝的是爸爸。撇下兩老一小,碩碩爸永遠的閉上了眼睛,山坡的小土包留下了他年輕的生命。碩碩跪在爸爸墳前,刺眼的紙扎亮片晃著碩碩的眼睛,碩碩終于說出了憋在心里已久的話。“爸爸,媽媽要我好好的,可她卻走了,你要我好好的,你也徹底離開了我,你們都走了,我還怎么能好好的啊。”6歲的碩碩像荒地上最后一棵小草,瘦小的身子遠遠望去,是那么的煎熬和孤獨。
爸爸去世后媽媽回來了,子啊看了一眼碩碩后,帶走了自己和碩碩的那份撫恤金,破舊的小院里頓時變得空曠起來,只剩下碩碩和年邁的爺爺奶奶相依為命。“我們也找不到人,也不敢起訴,萬一哪天我倆沒了,希望孩子媽能回心轉(zhuǎn)意照顧下碩碩,兒子沒了,我們什么都沒有了,就剩點孩子用命換的錢,攥在手里一分都不敢花,就想著留著給孫子上學(xué)用,偏偏不爭氣做了兩次手術(shù)全花了。”碩碩奶奶拍著大腿懊惱,不做手術(shù)怎么養(yǎng)活孫子,做了手術(shù)哪還有錢養(yǎng)活孫子,老兩口一無所有,除了一身病,身邊就剩下孫子這棵獨苗。
碩碩寫了一篇標題名叫《夢》的筆記,我們守在一旁淚流不止,認真讀完上面的一字一語,其中的每一個字符,都帶著碩碩對爸爸的思念和對好日子的美好向往。四畝薄田和低保是祖孫三人唯一的指靠,平日里日子也過得緊緊巴巴,晚年喪子的老兩口像極了船板上的兩根老漿,任憑兩人怎么努力也很難帶著碩碩往前一步,祖孫三人的生活仿佛一眼就看到了頭。原創(chuàng)作品,嚴禁任何形式轉(zhuǎn)載,侵權(quán)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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