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內寂然良久。
那人頓時把頭埋得更低,將剛才展露給戚雨檸眼前的面容藏了藏,呼吸稍促,似乎很是緊張。
“你叫什么名字?”戚雨檸問。
“向晚。”
戚雨檸稍稍蹲下身,目光靜然地盯著向晚,將這張近在眼前的面容與記憶中的凌楠州互相映照,腦海中思慮萬千。
向晚伏在地上,掌心的冷汗涔涔,他的目光落在地上,盡量將那張臉藏起來。
戚雨檸的目光太凌厲,他怕,怕她真的會看出端倪。
看出這張臉上動過的痕跡。
“錚”的一聲。
戚雨檸起身拔出腰間佩劍,這把染過鮮血的長劍橫劈而下,攜著寒風襲來!
向晚眼前閃過一瞬寒光,他緊閉上眼,呼吸幾乎都停滯了。
“少將軍!”鄭白秋抬手驚呼。
長劍懸停在向晚脖頸邊。
戚雨檸平靜到冰冷的聲音響起:“誰派你來的?”
“沒有……”
劍鋒停在他脖頸毫厘之處,向晚轉過頭,冰涼的劍身激得他渾身一顫,鋒利的劍刃在他頸項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
戚雨檸下意識移開了劍身。
縱然知道面前的人并非凌楠州,可這張臉還是太惑人了。
只要看到這張臉,她就會想起那道挺拔如松的身影。
只是眼前這個人,在方才臨死的一瞬間,仿佛根本沒有了求生的欲望,眼中一片如死水般的灰敗。
戚雨檸收回長劍,劍鋒入鞘聲錚然。
她問:“你不怕死嗎?”
“我生如塵埃,命不由己,死……已是解脫。”向晚低聲道。
生如塵埃,命不由己……
戚雨檸凝眸看了他一會兒,對一旁的鄭白秋說道:“如今已臨近都城,先將他安排在我身邊,只是這張臉,不要再被更多人看到。”
說完,她轉身就要離開,而后忽然想起什么,又道:“讓軍醫再給他看看傷。”
鄭白秋頓了頓,似乎仍有顧慮,但他看了眼營帳內的第三人,還是應下聲。
等兩人走出營帳,鄭白秋才終于忍不住出聲問:“少將軍當真要留下此人?”
戚雨檸嗯了一聲。
鄭白秋深吸了一口氣。
那男人的長相太過惹眼,若是被有心之人拿來大做文章,恐怕會惹出事端。
鄭白秋略一細思,便感到脊背發涼:“少將軍,此人萬萬留不得!”
戚雨檸知道他是在為自己考慮,但她留下向晚,也并非全然是因為那張臉。
她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他只是枚被安排在此的棋子,我暫且留下他,也是想找出他背后之人。”
鄭白秋這才稍稍松了口氣,他生怕那張肖似攝政王的臉會影響戚雨檸的理智,現在看來,是他多慮了。
胤朝,京都。
戚雨檸班師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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