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廣袤的非洲大陸東北部,有一個鮮為人知的國家——厄立特里亞,它因長期的封閉狀態,被外界稱為“非洲朝鮮” 。
這里的社會圖景與現代世界仿佛隔著一層厚厚的屏障,1%的互聯網使用率、6%的手機擁有率,冰箱和電燈都成了奢侈品,18歲起不論男女都要終身服兵役……一系列超乎想象的現象,構成了這個神秘國度獨特而又沉重的面貌。
厄立特里亞與埃塞俄比亞接壤,由于常年處于封閉狀態,外界對它知之甚少。一位記者懷揣著好奇與探索的決心,歷經繁瑣流程,提交詳細旅行計劃、酒店預訂單、往返機票預訂單等復雜材料后,終于獲得了厄立特里亞的簽證,得以揭開這個神秘國家的一角面紗。
飛機落地,撲面而來的便是濃郁的“復古”氣息。作為首都阿斯馬拉的國際機場,其設施陳舊得令人震驚:極具復古風格的衛生間、掉落的天花板以及發黃的水漬,無一不彰顯著這個國家的落后。
偌大的機場冷冷清清,寥寥數人在其中走動。海關檢查呈現出奇特的差異,只檢查本地人的行李,對外國人則直接放行。這種區別對待,或許與當地物資匱乏的現狀有關——那些有機會出國的人,往往會帶回各類商品進行販賣,海關需對其進行管控。
而當記者走出機場,才發現這座機場竟然已是整個國家最現代化的地方,現實的落差讓人更加震撼。阿斯馬拉的城市風貌別具一格,與人們印象中的非洲大相徑庭。街道上遍布意大利風格建筑,充滿了復古韻味。
然而,繁華表象之下,是基礎設施的極度落后。馬路上私家車罕見,公交車還是上個世紀的產物,甚至還在使用木柴作為燃料。大多數當地人出行依靠步行或自行車,奇特的是,這里的自行車即便不上鎖也無人敢偷,因為街頭巷尾遍布便衣警察和巡邏隊員,無處不在的監視讓人們不敢輕易越矩。
乘坐出租車在這里成為了有錢人的象征,因為車上沒有計價表,費用全憑司機隨口而定,短短五六公里的路程,有時竟要價300納克法(145人民幣)。更令人咋舌的是,由于電力稀缺,馬路上既沒有紅綠燈,也沒有攝像頭,違法亂紀行為全靠警察肉眼監督與抓拍。
住宿條件同樣令人堪憂。市中心一家擁有上百年歷史的酒店,進門之前工作人員曾吹噓其舒適程度堪比五星級酒店,但實際情況卻大相徑庭。酒店內部破舊不堪,飽經歲月滄桑,且基礎設施極不完善,時常停水停電。
為節省資源,酒店僅在晚上啟動發電機,供應水電,每天也僅僅只有兩小時。在這個國家,網絡成了稀缺資源,政府為防止民眾被外界信息“迷惑”,封鎖了所有社交平臺和網絡,禁播了除新聞欄目“ERITV”之外的所有電視節目,這檔新聞欄目成了當地人了解外界的主要窗口。
整個國家僅有酒店、網吧和所謂的“Wifi”處有網絡。酒店雖為外國人提供網絡,但網速慢如蝸牛,網頁加載困難;網吧也并非傳統意義上的娛樂場所,沒有網管,不能打游戲,僅能使用電子郵件,且網速同樣糟糕,發送一封郵件竟需要5分鐘,同時,政府還強制網吧保存顧客詳細信息;
而“Wifi”場所設計簡陋,房間內僅有幾張板凳和幾臺路由器,由于手機擁有率低,光顧的人寥寥無幾,網速更是差到一個網頁20分鐘都無法打開,上網費用還頗為昂貴,一小時需要41納克法(7人民幣)。
厄立特里亞的兵役制度更是備受爭議。在這里,無論男女,只要年滿18歲,就要開始無限期服兵役,只有身患嚴重永久殘疾的人才能免除。然而,這里的兵役內容遠不止常規的軍事訓練,還包括修路、修下水道、建房、城市維護等各類勞動。
在石料開采現場,服兵役的人們在專人監督下勞作,盡管長官宣稱這是義務勞動,但工人們坦言自己是被強迫的,每天工作4小時卻沒有任何報酬。這種對自由的嚴重剝奪,使得大量年輕人選擇逃離。
據統計,2016年平均每月就有近5000人出逃,曾經擁有600萬人口的厄立特里亞,到2023年人口已銳減至360萬。
難民費塞哈耶·奧德馬便是其中之一,他在厄立特里亞長期掙扎在貧困線上,三餐不繼,最終在2010年逃往埃塞俄比亞的難民營,盡管難民營條件也十分艱苦,但他卻將其視為“天堂”,只因那里有網絡,他能自由使用手機,享受信息時代的便利。
那些試圖批判政府或逃跑的人,會被視為叛徒,等待他們的是條件惡劣的監獄。位于首都郊區的阿斯馬拉監獄,關押著眾多逃兵和試圖穿越邊境線被捕的人。
從有限的視頻資料中可以看到,監獄內人滿為患,擁擠不堪,70名囚犯共用一個小便池,睡覺只能打地鋪,連翻身都十分困難。
2015年,聯合國難民署報告顯示,東非有近40萬厄立特里亞難民,他們不惜一切代價逃離故土,只為奔向更廣闊、更自由的天地。
厄立特里亞如同非洲大陸上一座孤獨的“孤島”,在封閉與落后中徘徊。它的現狀引發人們的深思:在全球化浪潮席卷世界的今天,究竟是什么原因讓這個國家選擇如此封閉的發展道路?它又該如何打破困境,走向開放與發展?或許,只有時間能給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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