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芾曾評價過唐人的書法,他說唐人學王多流于形似,唯有孫過庭真正的破譯了魏晉筆法的秘密。當張旭和懷素還尚未在書法圈中揚名之時,孫過庭在初唐時期就占領了無數風頭,而且他的神作《書譜》更是引領了后世無數書家。
孫過庭出生于一個貧寒之家,他從十五歲時起,就一頭扎進了王羲之的墨跡之中,如如癡如醉地臨摹學習。他用二十年的時間專精極慮,他遍臨歷代名家,從鐘繇的古樸,到張芝的豪邁,再到王羲之、王獻之的飄逸靈動,都在他的筆下留下了深深的印記。而他并沒有強硬的背景,而是一步一個腳印在書壇之中殺出一條路來。
因年代久遠和科技等原因,在歷史的長河之中并沒能存流下孫過庭過多的書法真跡,僅有一部《書譜》和《孝經》,而《書譜》早已揚名利萬,對于《孝經》知道的人稍少些,此作是他為武則天所寫的一帖作品。
當時欣起一場抄經熱,而武則天為其母祈福而舉辦了一場空前盛大的抄經活動,其中為其抄經的人數就多達千余人,且都是當時有名的書家,而其中就有孫過庭,他以草書書寫的《孝經》堪稱為草書界的經典之作,此作其筆畫起筆蓄勢沉穩,行筆漸趨迅疾,收筆驟然提鋒,將線條的活力與動勢展現得淋漓盡致。
其中墨色隨著運筆自然過渡,從濃潤到枯勁,質樸自然。孫過庭在書寫中貫徹 “智巧兼優,心手雙暢” 的理念,既不狂野,也不泥古。
米芾曾盛贊孫過庭的草書深得 “二王” 法度,陳子昂更是將其比作鐘繇再世。后世的宋徽宗、董其昌等大家,也對《孝經》癡迷不已。宋徽宗常于內府秘藏此帖,董其昌則在跋文中稱其價值遠超《書譜》。
孫過庭在書寫此作之時,還將隸書的筆法巧妙地融入到了其中,而他始終使用中鋒行筆,筆筆都穩如泰山,力透紙背,墨色濃郁而深沉,仿佛從古老的鼎彝中流淌而出,閃爍著玄色的光芒。
筆畫轉折處,如驚蛇入草,靈活自如;連帶之處,則似燕子銜泥,輕盈優美。他深諳魏晉筆法的精髓,在嚴格遵循傳統的基礎之上,融入了唐朝的豪邁氣魄,使得整幅作品既有古韻又有新意。
孫過庭此幅作品雖歷經歲月滄桑和眾人傳閱收藏,其中內容多有缺漏,幸得明代祝枝山將其精心被上,才有我們如今能觀賞到完整的《孝經》書帖。
祝枝山的補筆與原作渾然一體,氣息連貫,毫無生硬之感,仿佛整個作品從未有過破損。如果不告知你他修補的是哪幾個字,你是否能觀看出來呢?
孫過庭的臨終《書譜》雖然未能是完稿,但其作為作為書法理論巨著,對書法學習的各個方面進行了深入探討,提出了諸多精辟見解,如 “古不乖時,今不同弊” 等,至今仍為書法愛好者所推崇。
陳繼儒題跋。
許贊題記
王一翥題跋
楊彥洸題跋、鄭如薰題跋
但他筆下的此作《孝經》更是堪稱經典中的經典,他入仕后,職位一直不高,還因操守高潔遭人讒議而丟了官。他辭官歸隱后,在洛陽潛心書法創作,將全部精力投入到書法研究中。
可惜天妒英才,最終在 45 歲時,貧病交困,卒于洛陽植業里的客舍。他的好友陳子昂為他撰寫墓志銘,高度評價其書法成就,稱他 “元常既歿,墨妙不傳,君之遺翰,曠代同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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