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度過了銷量和利潤創新高的2024年，從哥德堡到杭州灣還來不及開一瓶斯堪的納維亞特有的絕對伏特加慶祝，就迎來了無比動蕩的2025年。

在全球經濟不振和歐洲電動化受阻的雙重壓力之下，2025年第一季度，包括奔馳、寶馬、奧迪在內的全球豪華品牌的市場表現急轉直下。沃爾沃也未能幸免，今年一季度，全球銷量下滑6%降至17.2萬輛，受此影響，營收同比下降12%，息稅前利潤從47億減至19億瑞典克朗。

沃爾沃開始迅速調整。前任CEO駱文襟于3月31日卸任，4月1日起，哥德堡請回來了漢肯·塞繆爾森擔任CEO，沃爾沃正處于電動化與智能化轉型的攻堅階段，在2012-2022年任職、成功率領沃爾沃業績持續攀升的塞繆爾森的經驗與穩健作風獲得董事會的青睞。

圖丨沃爾沃汽車首席執行官兼總裁漢肯·塞繆爾森

中國市場變化更為劇烈，在理想、問界等新勢力的加入和BBA價格戰的沖擊之下，被譽為“第二本土市場”的沃爾沃中國市場遭遇持續的挑戰。

這時，SMA架構的橫空出世，誕生于這個平臺上第一款產品XC70好評如潮，成為混沌中的一道耀眼的光芒，讓整個沃爾沃為之一振。

新能源“三國時代”和SMA架構

面對多重挑戰，沃爾沃積極尋求“中國答卷”。為此，沃爾沃將給予中國區域更大研發和產品定義自主權，這意味著此前沃爾沃以歐洲為核心的全球產品開發模式發生改變。

5月7日上午，上海，嘉定安亭，沃爾沃亞太研發中心，沃爾沃發布超級混動SMA架構——以及這個架構平臺第一款車型XC70，沃爾沃開始修正之前“2030年全面純電”的愿景。

SMA架構全稱“Scalable Modular Architecture”，和沃爾沃旗下著名的CMA/SPA（燃油車）、SPA2（純電架構）并列，這意味著沃爾沃未來將形成“純電+混動”雙動力模式，推動沃爾沃全面電氣化轉型。

這種轉型和中國市場快速變化的新能源格局密切相關。“今年一季度，國內新能源市場出現了明顯的趨勢上的變化，居然在第一季度出現了純電、插電式混動（含增程）和傳統燃油車（含HEV）三種動力源分別占據三分之一市場，我第一次見到這個還是挺震驚的，讓同事們反復確認這個數據是否正確。” 沃爾沃汽車集團全球高級副總裁 沃爾沃汽車亞太區總裁兼CEO袁小林說。

“燃油、混動（含插電式PHEV和增程）、純電”三種動力在中國新能源市場各占1/3，這意味著新能源發展進入三分天下的“三國時代”。在袁小林看來，兩年之前開始討論SMA架構的時候變得更具現實意義。之前，全行業對電動化未來的走勢有許多分歧，但是新能源“三分天下”現狀證明，沃爾沃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根據計劃，沃爾沃繼續在SPA2平臺上繼續研發下一代純電車型，比如沃爾沃首款基于“完全軟件定義”的純電旗艦ES90。以此次SMA架構的發布和第一款車型XC70的亮相為標志，超級插混車型開始加速落地，迎接中國豪華市場超級混動方案的黃金時代到來。這在此前的沃爾沃產品定義和研發邏輯中是較罕見的，這表明，沃爾沃在堅持“全電未來”戰略的同時，開始接受中國方案，并在產品技術組合上更加靈活有針對性。

從去年以來新能源市場的快速變化趨勢來看，沃爾沃全新的SMA架構的誕生產生完美的交集。在這之前，盡管沃爾沃的電動化戰略起步很早，2023年沃爾沃是唯一一家在歐洲能實現純電車型正毛利的傳統車企之一，但隨著市場進入“價格戰+去補貼”的下半場，單靠品牌溢價與技術領先，已難以維系盈利。

以今年一季度全球銷量為例，沃爾沃的新能源銷量占比達到43%，其中純電占比達到19%，這個數據，在豪華品牌中是絕無僅有的。但是，由于純電車型過于聚焦小型化B級車如EX30和EX40，在去年下半年歐洲市場收縮新能源補貼政策和中國市場價格戰沖擊之下，收益率和銷量都開始受到明顯的影響，新能源對盈利的貢獻開始大幅度縮小。

不簡單地追求銷量

因為數字可能會讓決策變形

在全球車市持續低迷、匯率不利和庫存調整的壓力下，4月底，塞繆爾森履新伊始就迅速啟動了一項高達180億瑞典克朗（約合人民幣133億元）的成本削減計劃，并大幅度加快戰略結構重組步伐，圍繞“盈利能力、電氣化、區域化”三大戰略主軸推進調整。

迅速推出SMA架構就是沃爾沃這一戰略的產物。在中國豪華車市場近兩年出現顛覆性變化趨勢之下，沃爾沃若想逆勢而生，勢必要在研發、供應鏈甚至營銷層面更加深度本地化。

圖丨沃爾沃汽車集團全球高級副總裁沃爾沃汽車亞太區總裁兼CEO袁小林

“很幸運的是，沃爾沃從2010年吉利收購開始，就把中國當作‘第二本土市場’，這不是一個簡單的銷量概念，要能做到‘第二本土市場’，意味著你在這個市場有著全面的能力。”袁小林說，“除了中國汽車產業的發展，吉利控股作為中國產業中的一員，旗下有這么我們的兄弟企業，讓我們能夠更推心置腹的去探討，并且在中國市場上分享各自的經驗和資源。”

但是，袁小林沒有否定沃爾沃全球化的優勢，他進一步說，正因為得益于沃爾沃的全球布局，這個北歐品牌98年來對全球豪華消費者的深入洞察，加之在母集團的背書之下，結合全球各地市場對于電動化和智能化趨勢的差異化，沃爾沃逐漸相信，這個過程不會一蹴而就，只要發揮既有的能力和經驗扮演好一個整合者的角色，相信可以抓住市場的趨勢和機會。

袁小林表示，沃爾沃一直在思考：如何更好的對應新能源市場和豪華車品牌電動化過程中的變量？“在新能源轉型過程中，每個企業都會做自己的抉擇，我認為很榮幸的就是沃爾沃不僅是一個全球型的企業，它同時和母集團之間有非常強的紐帶關系。所以當沃爾沃做未來方向性判斷的時候，我們的選項要比那些獨立的公司多很多。”袁小林說。

“純電是一個明確的方向，當我們整個的基礎建設、工業體系轉型完成的時候，這一定是一個更加明智的選擇。但實際的情況比這個復雜。比如，如果只看上海、海南新能源市場現狀，那毫無疑問應該選擇純電。但是全中國情況就稍微復雜一些，把眼光投向全球，那就更復雜一些。”他補充說。

新能源趨勢的快速變化，市場需求和主機廠供給側改革的時間差，這些都意味著基于當下現狀做草率的決策不可取。“沃爾沃不簡單地追求銷量，因為數字本身可能會讓我們的決策變形。需要有一個判斷的標準，就是我們作為主機廠應該做的事情。”袁小林說，根據沃爾沃在中國的經驗、當下市場形勢以及如何正本清源，提出“3210理論”：

“3”：作為主機廠必須持續不懈要做的三件事：品牌、產品和體系；

“2”：代表銷量和利潤的平衡。“量”是指市占率，“利”是指盈利性，有盈利才有可持續。而且盈利性不能靠壓榨供應商和經銷商來的，而是要保持整個產業鏈的健康；

“1”：代表一個團隊，在整個的價值鏈上要有一個團隊的概念，在這個價值鏈上，如果始終是“零和游戲”，參與者的精力都耗費在內部博弈，無法共同去面對市場的挑戰；

“0”：就是0意外——不要驚喜或者驚嚇！無論是驚喜還是驚嚇，都說明你對整個情況完全沒把握。即便你沒法對3-5年的事情做一個判斷，也應該對3-5個月的事情做好規劃，否則一通亂打，閉著眼睛賭一把，哪怕最后的結果是驚喜，也不值得欣喜。

“大家又向沃爾沃看齊了”

除了變化，沃爾沃還有不變的堅持！

“坐在汽車里的每一個人都是一頭大象！”或許，你在沃爾沃聽說過這句話。通過數據測算，當時速達到55公里時，一個體重80公斤左右成年人移動重量將達到3960公斤，這相當于一頭成年大象的體重。沃爾沃就是用這種“赤裸”的數據，讓每一個“你”理解并認可安全裝置的存在必要性。

以前大家都覺得安全是一個泛化的概念，甚至它唾手可得，但是今年以來，尤其是智能輔助駕駛發生越來越多的安全事件之后，血淋淋的教訓喚醒了大家的認知，也引發了監管的介入，這時候，發現大家的目光又開始重新投向貼了98年“安全”標簽的沃爾沃汽車。

“之前大家都在講智駕，但是突然大家開始都講安全了。因為沃爾沃一直在講安全，所以突然很多人開始學沃爾沃講安全。”袁小林說，“這是當前國內市場的一大特點，有很多聲音，傳播的時候聲量很大，也影響相當一部分人，但沃爾沃不能去說那些大話，因為你說一次，你就失去了信譽，信譽對品牌來說是是很寶貴的。”

從1927年至今，創始人古斯塔夫·拉爾森所說的那句話：車是由人來駕駛的——所以，安全便一直成為沃爾沃的最高準則。三點式安全帶、三元催化裝置、側碰撞安全保護系統、側碰撞安全氣囊……這些習以為常的安全配置，皆是由沃爾沃發明。

安全的標簽，在沃爾沃內部隨處可見。“汽車工程師必須是人類行為學的研究者”，沃爾沃的工程師們對“人類”所賦予的感情，幾乎都用在了對安全的執著上。無論什么年代，“安全”都被沃爾沃永遠地放在了第一位，98年來從未改變。

“我相信，任何珍視生命的人，哪怕有非常低的概率發生危險，都會將其視作不值得冒的風險，這也是沃爾沃的選擇。如果我們不采取一種謹慎的態度，一個生命可能會因為這樣的誤解造成損害，這和我們的價值觀是相悖的。”袁小林說。

“站在一個參與者的角度，沃爾沃相信，我們不能犧牲已取得的進步為代價，新技術應該是帶來更好的，更安全的體驗。所以不僅僅是政府的監管，行業的自律和社會監督也是需要的，我們不能以創新的名義去侵害一些基本的事物，比如安全。這是根本性的問題。”袁小林最后說。

隨著智能駕駛被過度包裝的后果蔓延，全行業開始重新審視這些“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以人為尊”的價值將被重新確立并銘刻于心——這樣一來，最近那些喜歡高談闊論的汽車CEO們準備開始自己的智駕技術吹牛皮之前，他們一定會小心翼翼瞄了一眼沃爾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