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農村,村莊內農家建房,沒有任何規劃,也沒有任何人來管理,但是,村民建房時,房屋排得整整齊齊,有條不紊。這里面好像有一條無形的規則,提供給人們遵守。
我們從現在一些傳統古村落之中,可以得到印證。這些古村落的古民居,在民居的樣式、高矮、位置排列等,大體相同或者一致。好像是用一個模子做出來的,只要參觀一個院子,對這個村莊的古民居基本了解得差不多了。
那么,這條無形的規則是什么,能夠讓村民自覺遵守呢?
這條無形的規則,就是就是農村建房禁忌習俗中“煩惱皆因強出頭”的說法。
過去農村建房選址時,非常有講究,也有諸多的禁忌習俗,歸根結底無非就是以下兩條。
一是自然地形之吉,民間俗稱為“相地”。也就是挑選建房的地基,能不能相中,主要是對建房之地環境好與差作出判斷,然后進行取舍。通常所選地基以“順勢”為佳,以“逆勢”為忌。
二是與相鄰建筑要合乎情理,忌背合。也就是自家建房的位置、朝向、地臺高矮、房屋高矮等,要基本一致。如果別出心裁,刻意要與別人不同,所建的房屋就會“不吉利”,即所謂的“煩惱皆因強出頭”。
本文重點講第二個建房的禁忌習俗,即“煩惱皆因強出頭”的一系列禁忌。
一、位置
所謂位置,就是新建房屋在村莊民居群內所處的位置,這種位置,在過去當然由建房的主人來決定,想怎么擺就怎么擺,但通常按著村莊內的軸線來擺。
村莊建房,老房子一般有兩條軸線,即橫軸線和縱軸線。橫軸線主要是管建房屋的橫向排列,也就是鄰居房屋的左右排列。縱軸線主要是管建房屋的坐向和朝向,也就是鄰居房屋的前后擺放。
橫軸線左右鄰居房屋的排列,主要講究兩個方面,一是正屋的屋脊要基本成為一條線,二是前面的院墻要基本成為一條線。如果沒有都是沒有院墻的庭院,也就是開放式庭院,兩邊的廂房前端,或倒座房基本在一條線上。
因各地的地形不同,平坦的地方,橫軸線基本上是一條直線,而山地,因是依山而建,山坡本身為曲線,橫軸線也可以是曲線。
如果建房時, 有的人家突出或凹入了這條軸線,被視為是前出頭和后擺尾,都屬于“強出頭”。
縱軸線,一般以主屋的堂屋(廳堂)軸線為準,前后鄰居的房屋要基本在一條線上。如果不在一條軸線上,就會造成前后房屋的錯位,其后果是會造成前后房屋中的廂房沖射正屋,這種村莊格局是人們最不愿看到的,也是最容易引起鄰里糾紛的。這種格局也屬于“強出頭”的范圍。
二、朝向
朝向,通常指主屋的朝向,同時也是庭院的朝向。這里要說明的是,院大門的朝向,不一定是庭院的朝向。
這里打個比方說,村里的在一條軸線上的主屋都是坐北向南,但是,有一戶人家的主屋或者坐西向東,或者坐東向西,或者坐南向北,這種房屋與村內的其他房格格不入,民間叫“背合”。
這種房屋的缺點是,不利于村莊內道路的統一規劃,同時,這種人家的房屋,容易與鄰居的房屋形成沖射之勢,在民間習俗中是比較忌諱的,容易引起鄰里糾紛。
這種“背合”的房屋,也是村里房屋中“強出頭”的一種。
三、地臺高低
地臺,也就是主屋前面的空地。這種地臺在有圍墻封門式庭院中,外面的人很難看到,也無法與左右鄰居的庭院比高低。
然而,在開放式的庭院,也就是沒有圍墻的庭院,哪家高,哪家低,就看得比較清楚。開放式庭院在南方農村比較多見。
一般來說,如果左右鄰居的房屋的建在一個水平面上,房屋的屋脊一樣高,那么地臺與左右鄰居的臺地基本一樣高為最佳,可以稍矮于左右鄰居的臺地,又不能太矮,最忌自家的地臺高于別人的地臺。
如果自己家里的地臺比別人家的地臺高,也是“強出頭”。
至于主屋不建在一個水平面,比如山區的一些村莊,因地方不平,有高有低,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四、屋脊高矮
屋脊高矮,通常指主屋的屋脊。在農村,建房有一個不成為的規矩,廂房和其他附屬建筑的屋脊,不能高于主屋的屋脊,也就是要么與主屋的屋脊等高,要么比主屋的屋脊稍低數公分。
如果左右鄰居的主屋,同時修建在一個水平面上,主屋的屋脊一般都是一樣高,不能低于鄰居的屋脊,也不能高于鄰居的屋脊。高于高于鄰居的屋脊叫“過頭屋”,也是“強出頭”。
以上四種建房“強出頭”的現象,從民間風水習俗中來說,犯了“眾抵煞”,會造成家庭不和,與鄰里關系也很緊張,同時家里聚財等。這種說法帶有一定的迷信色彩,不足為信。
但是,從民間俗信來說,造成鄰里關系緊張,甚至引起鄰里糾紛,確有其事。在上面介紹的四點中,也提到過,這里就不再贅述了。
在以上所述“煩惱皆因強出頭”的四個方面中,從主觀上來說,這種說法,體現了我國中庸之道、平均思想在建筑上的表現。從客觀上來看,這種說法,在舊時的農村,對人們的建房行為,起到了規范作用,且能夠讓人們自覺遵守。
在如今農村建房的規劃和美麗鄉村的建設之中,這種農村傳統文化并沒的過時,這種古老的建房布局理念,對化解鄰里之間的矛盾、規范農村建房,仍然具有借鑒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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