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孫榮
我與吉他有著許多不解之緣,它總會頑皮的以各種不同的方式與我相見。多年后,當我以為它會永遠沉睡于我的心底時,它又突然的,在不經意間躍于我的心頭,把我與它的許多過往塞回我的腦際……
多年前,我的媽媽還在世時,我常去醫學院給媽媽拿藥。我家就住在醫學院后面不遠的地方,所以我不用坐車,走去便可以了。從醫學院的后門進去,走向前門要經過醫學院的校區。醫學院校區里的風景特別美,年輕的學生也特別多。我總是邊走邊欣賞那美麗的風景,邊看那來來往往的年輕學子們,他們臉上帶著青春的氣息,那青春的氣息讓我羨慕。能不羨慕嗎?我和他們年齡相仿,甚至比他們還小,但他們卻能去追逐著知識而行,而我卻要為生計去奔波。
有一次,我正從醫學院后門趕往前門門診樓給媽媽拿藥時,一陣悅耳的吉他聲沖入我的耳膜,沖進我的大腦,在我的心頭震蕩起來。我立刻停下匆忙的腳步,循聲望去。在離我不遠的一座學生宿舍樓前的草地上,坐著六七個年輕的維吾爾族男孩,他們人手一把吉他,邊彈邊忘情的唱著歌。那悅耳的吉他聲和那明快的歌聲讓我忘卻了身外的一切,我就那樣的停住腳步,站在原地,癡癡的聽著。突然,他們發現了我,沖著我笑著。其中有一個男孩子停下彈吉他,站起來沖著我大聲喊到:“嗨!你好!過來加入我們吧!”其他男孩子聽到那個男孩的喊聲后,邊更加起勁的彈吉他,邊熱情的齊聲邀請我:“來吧!加入我們吧!”
他們這突然的動作,一下子把正在癡癡聽歌而忘卻一切的我,從夢幻拉入了現實,弄的我猝不及防,我羞赧的、飛也似的逃走了。能不羞赧嗎?那時的我還很青春,而他們又是一群男孩子。
那年和女朋友一起去我們共同的朋友家做客,給我們開門的不是朋友,而是朋友的朋友。我們剛落座,就看到朋友家另一間屋門被從里面打開了,朋友抱著一把吉他,彈著琴弦,深情地唱著歌從里面走出來。“帶走一盞漁火,讓它溫暖我的雙眼;留下一片真情,讓它停泊在楓橋邊……”那吉他聲,那歌聲,如千年釀造的老酒,又醇又香……一下子把我們醉倒了。
后來,朋友們知道我喜歡聽吉他,總會抽空彈給我聽。那時我家住在油運司(現在的榮和城)后門,是自建房,有一個比較大的院子。有個叫梁勇的朋友,他的吉他彈的特別好,歌唱的也不錯,他時常會在下午下班后背著吉他來我家,大家一起坐在院子里聽他彈吉他唱歌。那時我的媽媽還在世,如果哪天他到我家,而我還沒有回到家,他就會陪我媽媽聊天——大家別誤解,我們是真誠的朋友,不參雜其他。其實那時的我,一方面有些心高氣傲,另一方面又有些情感的自卑。對于心高氣傲,我沒有錯過什么,而對于情感的自卑,我錯過了一份本不該錯過的緣分——那時候的日子雖窮,但卻過得開心,過的怡然自得。
梁勇有時會在冬日的夜晚給我打電話,說要給我彈吉他唱歌。他問我聽否?聽?。≡跄懿宦犇??那時我用的通訊工具是小靈通,在我家屋內小靈通的信號不太好。因此,我立即穿衣,去院子里站在自治區圖書館庫房——我家院子的另一面院墻上,聽梁勇彈吉他唱歌。一聽就是半個小時,一個小時的,雖已凍的瑟瑟發抖,但卻還意猶未盡。
再后來的《青春》,“青春的花開花謝,讓我疲憊卻不后悔……”——這一幕在我的小說《風鈴響起的時候》里有寫,在此就不贅述了。
再再后來……由于我長的更大了,更忙了的緣故,我幾乎沒有屬于我自己的時間了,吉他也就停留在我人生的記憶里了。而昨晚,一場古典與現代完美結合的吉他音樂晚會,讓我又回到了那青蔥的歲月里;回到了那雖窮,但卻活的開心快樂的美好時光里。它喚醒了我太多的回憶……
我一直想讓我的兒子去學吉他,但由于某方面的原因,暫未能成。
吉他,我人生的情愫!你讓我如癡如醉!你讓我勇敢的走過了那許多艱難的歲月!你豐富了我的人生!如果有來生,我愿意做你的情侶——可惜我不希望有來生!
——寫于2025年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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