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珩野的臉色，在這句話里慢慢變得蒼白。

姜父姜母也嗅到了不尋常的氣味，臉色變得凝重起來，紛紛看向他。

“這又是怎么了？你們兩個又吵架了嗎？”

“不是吵架，只是有些誤會而已，我想……”

姜念初被他這偷換概念的行為都氣笑了。

她放下手中的刀叉，慢慢坐直身體，眼睛如一柄利刃直直刺過去。

“誤會？你管這叫誤會嗎？那又何必來西班牙，說什么道歉賠禮的話呢？”

看到她生氣了，段父段母有些急了，忍不住幫忙解釋。

“阿初，都是珩野的錯，他應該向你道歉。”

姜父姜母更搞不清楚目前的情況了，一臉奇怪的表情。

好不容易得來的平靜生活就這樣被打亂，姜念初也不想打啞謎了，干脆把事情經過都說了個明白。

“我和段珩野，十八歲之后就一直在一起，雖然從沒有對外公開過關系，但在我心里，我以為我們就是戀愛關系。可直到喬宜寧回國，他告訴我，他喜歡的人一直是她，只是把我當成兄弟。”

“我什么也沒說，選擇成全他們！還移民到西班牙，就是為了斬斷這段關系而已。我都退讓到這個地步了，段珩野，你為什么一定要糾纏不休呢？”

姜念初的語氣越來越激昂，眼中也泛起淚意。

而這一次，她的眼淚只為自己而流。

為那個愛了那么多年、等了那么多年、被輕視被誤解、被拋棄被無視的自己。

而不管是段父段母，還是姜父姜母，都是第一次親耳從他們嘴里聽完整個故事。

四個人一齊看向段珩野，想知道這一切究竟是不是事實。

但他始終低著頭，以沉默的方式作為回應。

姜父姜母的臉色倏地冷了下來。

段父段母反應更為激烈，怒目而視，厲聲質問。

“阿初說的都是真的嗎？段珩野，你怎么能做出這種事？”

段珩野無法否認。

他只覺得胸口像是被什么緊緊攥住了一樣，只能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

“是，是我對不起阿初，對不起，姜伯父，姜伯母。”

疼愛了二十幾年的孩子，居然就是辜負自己女兒的男人。

姜父姜母實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滔天怒火涌上心頭，讓他們無法再面對段家人，拍下筷子，帶著姜念初就離場了。

段父段母跟上去，不停地道著歉。

看著相交多年的老友，姜父眼底的失望不加掩飾，語氣里滿是憤怒。

“如果是別的事，都還可以商量，但這次關系到阿初，君承，你也不用再說話了，事情該怎么樣就怎么樣，沒有商量的余地！”

看到姜家三口揚長而去的背影，段珩野心中絞成一團。

愧疚和悔恨如潮水般鋪天蓋地涌來，將他整個人淹沒。

他第一次真切地意識到，這一次，他和姜念初已經走到了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