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蔡地佘皇帝”——這句曾在新加坡華人圈流傳的諺語,道盡一位潮汕商人的傳奇人生。他白手起家,在異國他鄉開辟出一條連接潮汕與南洋的商業史詩;他以文化為根、以責任為魂,讓“潮州話”成為新加坡河畔的官方語言之一。他,就是新加坡首任太平局紳佘有進,一個用甘蜜園改寫殖民經濟史、用義安公司凝聚潮人命運的潮商典范。
一、潮汕少年的逆襲:一張船票闖南洋
1805年,佘有進出生于潮州澄海月浦鄉(今汕頭金平區),自幼飽讀詩書,卻因家道中落被迫遠渡重洋。18歲那年,他登上紅頭船,抵達英國殖民地新加坡。彼時的獅城,是西方列強的貿易前哨,也是華人勞工的血淚之地——多數移民目不識丁,只能做苦力謀生。
佘有進卻另辟蹊徑:憑借文化底蘊,他迅速受聘“金瑞號”擔任司賬,25歲成為船舶業代理人,手握東南亞貿易命脈。他敏銳嗅到殖民經濟的商機,一頭扎進胡椒、甘蜜種植業,斥巨資購地九英里,打造潮人史上最大甘蜜園。當同行還在為原料價格波動疲于奔命時,他已通過垂直整合掌控種植、加工、航運全鏈條,成為東南亞香料產業鏈的拓荒者。
啟示:真正的風口,從來不是追來的。佘有進教會當代企業:唯有掌控核心資源,才能打破“靠天吃飯”的宿命。
二、商業版圖之外的“另一面”:用文化凝聚族群
佘有進的野心不止于財富。面對福建幫的排擠,他自費贖回潮人墓地,于1845年創辦義安公司,以公司名義與殖民政府談判,既保障族人權益,又規避政策打壓。他捐建學校、中醫院,每月發放老人金,甚至編寫《潮音字匯》守護鄉音。
更絕的一步棋在于“政商共贏”:他主動與英殖民政府合作,成為首位華人陪審員、法官,推動新加坡1870年直轄改革。當其他華商困于“二等公民”身份時,佘有進已為族群鋪就制度性通道。
啟示:出海企業的生存法則,從來不只是做生意。佘有進用百年前的智慧證明:商業與社會責任的共生,才是扎根異鄉的終極密碼。
三、預判未來的遠見:從甘蜜園到金融帝國
1877年《森林法令》出臺,甘蜜業遭環保政策重創。彼時年邁的佘有進早已布局地產、金融,將商業版圖轉向新賽道。其子佘連城接棒后,更將“義安系”拓展至橡膠、銀行,創辦新加坡首份潮文報紙《潮聲日報》,延續父親“銅錢刻生意,亦刻性命”的理念。
對比今日:當許多企業困于“賺快錢”陷阱時,佘氏家族百年前已踐行多元化布局。麥肯錫研究顯示,多元企業抗風險能力高出同業53%——這份跨越世紀的商業筆記,至今振聾發聵。
四、潮商精神的永恒坐標:為何今天仍要學佘有進?
今天的中國企業出海,常陷入“短期逐利”與“文化水土不服”的雙重困境。而佘有進的故事給出答案:
扎根之道:用義安城(今新加坡最大商業廣場)證明,商業成功需與社區共生;
破局之策:如三星從魚干到芯片般,以主業為基、預判趨勢跨界突圍;
傳承之鑰:其家族七代延續“商道傳家,文脈立身”,至今仍是潮商典范。
從月浦鄉的耕讀少年,到獅城街頭的“佘皇帝”,佘有進用一生詮釋:真正的潮商精神,是帶著文化下南洋,用商業改寫命運規則。今日中國企業出海,何嘗不需要這種“造風者”的魄力?當我們在新加坡街頭走過“有進路”,或許該深思:我們的企業,能否像佘氏家族一樣,在異國他鄉種出一片“文化的甘蜜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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