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始終在演變。目前全球有 7000 多種語言在使用，但據(jù)估算，其中至少一半到 2100 年將滅絕或嚴重瀕危。

隨著語言的形成、變化、消失與新發(fā)現(xiàn)，要追溯 “誰最先出現(xiàn)” 并非易事。那么，世界上最古老的語言究竟是什么？答案很復雜，且沒有唯一解。

為何難以界定？

賓夕法尼亞大學語言學副教授加雷思?羅伯茨指出：“當人們問‘最古老的語言是什么’時，他們實際想問的往往是‘最古老的文字樣本是什么，以及用什么語言書寫’。”

他解釋，其他解讀角度包括：特定地理區(qū)域最古老的語言是什么？或 “最保守” 的語言 —— 即隨時間變化相對緩慢的語言。如今，我們只能通過文字記載確認古代語言的存在，但這未必能還原全貌。

耶魯大學語言學教授克萊爾?鮑恩說：“人類使用口語和手語的歷史遠比文字悠久。可能存在更早的文字系統(tǒng)未留存下來，我們之所以知道現(xiàn)有這些，是因為它們被刻寫在石頭、黏土和骨頭等耐久性材料上。”

鮑恩強調，語言始終在緩慢演變：“判斷一種語言的‘年齡’不像計算孩子的年齡，它沒有明確的‘誕生’時刻。”

我們已知的是，在真正的文字出現(xiàn)前，“原始文字” 通過簡單符號或圖畫傳遞有限信息。研究瀕危語言的語言學家丹尼爾?希伯說：“有人認為某些洞穴壁畫屬于原始文字的一種。”

另一個例子是用符號記錄貿易 —— 如記錄運送貨物的數(shù)量。希伯說：“隨著時間推移，這種追蹤貿易的符號系統(tǒng)逐漸發(fā)展成楔形文字”—— 一種早期文字體系。

現(xiàn)存最古老的口語

若問 “現(xiàn)存最古老的口語”，羅伯茨稱：“如果我們尋找當今仍在使用、且最早被文字記錄的語言，答案是希臘語。這是最早有文字記載、且其后代語言至今仍在使用的案例。”

最古老的文字證據(jù)

羅伯茨指出，若討論 “哪種語言有最古老的文字證據(jù)”，蘇美爾語和古埃及語最有可能。兩者均出現(xiàn)在約公元前第四千年末，即 5000 至 6000 年前。

最早的文字證據(jù)之一是楔形文字，其特征為壓刻在黏土上的楔形符號。它最初由居住在美索不達米亞 “新月沃土”（底格里斯河與幼發(fā)拉底河之間，今伊拉克境內）的蘇美爾人創(chuàng)造。

希伯說：“蘇美爾楔形文字的原始文字階段有更長的歷史，但那時尚未書寫完整句子。” 盡管蘇美爾人可能最先寫出完整句子，但現(xiàn)存更古老的完整句子記載來自古埃及象形文字。

羅伯茨說：“我們擁有的最早文字樣本 —— 蘇美爾楔形文字和埃及象形文字 —— 很可能就是最古老的文字。” 但他強調，這并非最早的語言：“語言的存在時間極可能比文字早數(shù)十萬年，即便保守估計也有幾萬年。” 據(jù)他分析，楔形文字和埃及象形文字似乎均為獨立發(fā)明。

最古老的完整書面句子

希伯提到，已知最古老的完整書面句子來自埃及象形文字，刻在法老塞思 - 佩里布森的陵墓上，譯為：“他為其子‘雙王佩里布森’統(tǒng)一了兩地。” 與這句類似，最早的象形文字記載多發(fā)現(xiàn)于埃及王室和貴族陵墓。這種語言通過形似人、動物和物體的符號表達聲音、物品或概念。

羅伯茨介紹，關于埃及文字系統(tǒng)是否起源于楔形文字存在爭議。盡管象形文字并非直接基于楔形文字，但有可能是埃及人觀察到楔形文字后，產(chǎn)生 “這是個好主意，我們可以用不同方式嘗試” 的想法，從而發(fā)明了自己的文字體系。

他指出：“目前主流觀點認為，蘇美爾楔形文字和埃及象形文字是在相近時期、彼此獨立發(fā)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