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看來我是風光無限的陸太太,可只有我知道,我花的每一筆錢都是我靠兼職畫畫得來的。
既然婚姻存續期我都沒有花陸晏洲的錢,要離婚我就更不屑與他有金錢糾葛。
陸晏洲快速瀏覽一遍,面不改色把它放到一邊。
喉間溢出一聲嗤笑,尾音像冰錐般扎在我心上:
凈身出戶?許知夏你三十歲了還這么天真么?
他隨手把離婚協議書扔在茶幾上,忽然起身逼近,陰影完全籠罩住我:
沒了陸家這棵大樹,你以為憑你父親弟弟的本事,能在商界立足么?
離了婚,你們一家靠什么支撐現在奢靡無度的生活?
我后仰著避開他的靠近,睫毛下翻涌的情緒凝成寒霜,固執的抿緊嘴唇。
陸晏洲,就算你用我家人當籌碼,也困不住我了。
似被我眼中的決絕震住,陸晏洲退到一邊,眉眼愈發冷硬。
理由?
頓了頓,他妥協道:
因為上次產檢,我和范詩涵玩車震,讓你不爽了?行,我道歉。
對不起,以后我不會讓她再出現在你面前。
指甲掐進掌心,我第一次笑得坦蕩肆意。
不需要了陸晏洲。
這六年來,我受夠了你的精神折磨和虐待,也受夠了日復一日守著一個心永遠不在我身上的人。
我忽然扯下手上的結婚戒指砸在地板上,戒指滾進角落與黑暗融為一體。
就算要帶著全家人端盤子掃大街,我也絕不會再做你的提線木偶了。
陸晏洲壓抑不住怒火,摔門離開。
我以為他那樣驕傲的性子,用不了幾天就會主動聯系我辦手續,將我掃地出門。
沒想到先接到的是媽媽打來的電話。
電話那頭她喜滋滋道:夏夏,女婿剛給媽送來了頂奢品牌新一季的衣服和包,給你弟弟換了輛超跑,還把城南那塊地皮讓給你爸爸開發!
你爸爸呀樂得嘴都合不攏,直說還是女兒給他省心,知道哄好陸家的財神爺。
夏夏你真是好本事,媽媽現在和那些闊太太出去,誰不奉承我命好,生了你這么好的女兒嫁入陸家。
我內心一陣悲涼。
原來我作為一個好女兒的價值,僅僅只是嫁入豪門哄不愛我的老公給娘家好處。
強壓著怒火,我對媽媽說:以后不要再收陸晏洲的東西,我們要離婚了。
我難掩委屈,告訴媽媽,陸晏洲并不愛我,他一直記恨我當初趕走他的白月光,這些年身邊鶯燕不斷的報復我。
媽媽卻不以為然。
你不要鬧脾氣,宴洲他位高權重,這樣的男人身邊有幾個女人很正常。
你大度一點,守住陸太太的位置才是最重要的!
再說你現在有孩子了,要是個男孩誰能撼動你在陸家的地位?要是女孩,你就再努努力,早點再懷一個。
我被媽媽說得泣不成聲,痛苦的質問她:
媽,就為了許家的榮華富貴,你們逼著我一定要嫁給陸晏洲。現在又要讓我用孩子當婚姻的補丁么?
可是媽,我喜歡了陸晏洲十年,我真的沒辦法接受他身邊一直有別的女人!
掛斷電話,我直接去了陸晏洲的公司。
見到我,他絲毫沒有意外,斜倚在真皮辦公椅上,指尖把玩著鋼筆,墨色領帶襯得眉眼矜貴也更冷淡。
來認錯的?
這次看在你還懷孕的份上,我就原諒你,日后離婚的事不要再提,你乖乖回家做你的陸太太。
他拿出一張卡,推了過來。
里面有五百萬,給你的補償。
我沒有接他的卡,只是平靜的看著他。
陸晏洲,你并不愛我,甚至厭惡我。我現在主動把陸太太的位置騰出來不好么?
陸晏洲的眉峰蹙成鋒利的折角,下頜緊繃的線條昭示著隱忍的怒意。
許知夏,這是你欲擒故縱的新手段么?
你沒必要和外面那些女人爭風吃醋,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和洛洛分手以后,我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也沒有任何人能撼動你的地位。
你應該明白,相敬如賓對我和你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你沒必要再我這里奢望愛情。
還有其他要求,你可以提。
他惺惺作態的樣子,讓我惡心。
一邊立著忘不掉初戀的深情人設,一邊和不同女伴糾纏不清。
就像個拙劣的演員,裝深情的戲碼演了那么多年。
我冷漠的看著陸晏洲,平靜道:不用了陸晏洲,我只要離婚。
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整個辦公室的空氣都凝固成冰。
陸晏洲黑曜石般的瞳孔里翻涌著冷冽的壓迫感。
半晌,他拿過離婚協議書快速在上面簽名。
好,如你所愿,我們離婚。
我如釋重負,小心收起協議書。
由衷的對他笑笑。
陸晏洲,謝謝你。
謝謝你,讓我明白,滿心滾燙的愛意,終將成為扎進胸口的利刃。
從陸氏離開,我徑自去產檢的醫院預約引產手術。
醫生反復跟我確認,孩子已經六個月,十分健康,是不是確定要手術。
我的心臟仿佛被無數細針密密麻麻扎透一樣疼。
死死攥緊手指,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我何嘗舍得這個孩子,可我絕不會生下一個注定會被當成籌碼的孩子。
長痛不如短痛,我還是在手術同意書上簽下了名字。
第二天上午。
我獨自一人來到私立醫院做手術。
迎面遇見陸晏洲小心翼翼護著小腹尚且平坦的范詩涵。
看見我,陸晏洲尷尬了一瞬,很快神色便恢復了波瀾不驚。
淡淡對我說:產檢完趕快回家,肚子這么大了別到處亂跑。
說完,他移開視線護著范詩涵準備離開。
范詩涵卻忽然嬌滴滴的開口:親愛的,我每天都要吃的維他命落在車里了,你幫我去拿一下好不好?
陸晏洲不疑有他,抬手親昵摸了摸她的頭發便轉身離開。
范詩涵輕笑著走近我:這么巧,你也來做產檢?
一個也字用的巧妙。
難怪陸晏洲這么痛快就答應了離婚,原來是要給外面的女人名分。
可如今,我已經完全不在意了,越過范詩涵并不打算跟她攀談。
她擋住我的去路,繼續挑釁:看家里你準備的嬰兒用品,你肚子里是個女孩吧?
我已經去港城驗血了,是個男孩。
哦對了,家里你裝修的兒童房宴洲說讓給我們兒子住,你不會介意吧?
還有你買的那些女嬰小裙子,留在家里太占地方了,我看著礙眼,昨天都燒了,反正你大概也不需要了——
她巧笑嫣然的樣子,刺得我眼眶生疼。
話音未落,我的巴掌已重重甩在那張精心妝扮的臉上。
范詩涵踉蹌著扶墻站穩,狠戾的眼神卻瞬間盈滿了淚。
下一秒——
你瘋了?!陸晏洲扯開我的手腕力道極大。
我踉蹌著后退,后背狠狠撞在墻面的消防栓上,金屬棱角硌得我背脊發麻。
劇烈的疼痛讓我眼前炸開白光,膝蓋一軟扶著肚子跌坐在地。
陸晏洲卻完全沒看我狼狽的模樣,小心翼翼將范詩涵扶住,轉身對我怒目而視:
許知夏,是你非要離婚的!現在又在這兒爭風吃醋做什么?
詩涵現在有孕在身,她要是有三長兩短,我要你全家給她陪葬!
陸晏洲。我撐著墻想站起來,卻疼得眼前發黑。
管好你的金絲雀——
范詩涵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蒼白指尖抓住陸晏洲的袖子:宴洲,我只是想關心一下夏夏的身體……
委屈你了。陸晏洲抱起范詩涵起身。
許知夏,你自由了,明天上午十點,民政局我們把手續辦了。
文章后序
(貢)
(仲)
(呺)
歡閱推文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