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遷協議攤在茶幾上的那一刻,陽光正好透過窗戶照在"200萬"三個數字上,燙得我眼睛生疼。她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另一頭,涂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敲打著紙面:"拆遷款200萬,給我弟弟199萬,不然離婚。"空調外機在窗外嗡嗡作響,我盯著她嘴角那顆得意的痣,突然想起八年前在民政局領證時,她害羞得連頭都不敢抬的樣子。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用離婚威脅我了。剛結婚時,她以"孝順岳父岳母"為由,把我們的工資卡要過去統一管理。后來我才發現,她每個月給我爸媽的生活費比給流浪貓的罐頭錢還少,轉頭卻給她弟弟買了最新款的游戲機。再后來,她以"弟弟要結婚"為名,把我爸媽給我們買的婚房加上了她弟弟的名字,說這樣"顯得一家人親"。那套房子,是我爸在工地搬了三年水泥,我媽省吃儉用存下來的養老錢換來的。
最讓我崩潰的是去年冬天。我媽查出胃癌需要手術,我急得四處借錢,她卻把家里的存款偷偷轉給了她弟弟買新車。當我在4S店找到她時,她弟弟正坐在嶄新的SUV里吹著暖風,而我媽在醫院走廊里疼得直打滾。"我弟好不容易談個對象,總不能讓人看不起吧?"她理直氣壯的樣子,讓我覺得面前站著的根本不是我老婆,而是個披著人皮的怪物。
這次的拆遷款,是我家老房子最后的希望。那棟承載著我整個童年記憶的老房子,墻上還留著我小學時的身高刻度。我原本計劃用這筆錢給爸媽換個帶電梯的養老房,再剩下的存起來給未來的孩子當教育基金。可她輕飄飄一句話,就想把199萬拱手送給那個游手好閑的小舅子。
"怎么?你弟結婚不該幫襯?"她見我不說話,聲音拔高了八度,"這些年我為你家做了多少,你心里沒數?"我突然笑出聲,笑得眼眶發酸。這些年她做了什么?把我爸氣得腦溢血住院,在我媽化療時帶著閨蜜去三亞旅游,甚至把我奶奶留下的傳家寶偷去當了名牌包。她所謂的"付出",不過是把我的家庭當成了她弟弟的提款機。
"一分不給,離婚。"我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她愣住了,大概沒想到一向唯唯諾諾的我會說出這種話。茶幾上的玻璃杯突然被她掃落在地,清脆的碎裂聲里,她歇斯底里地喊著:"你敢!房產證上可是我的名字!"我盯著滿地狼藉,突然覺得無比輕松。這些年我像個跪著的奴隸,在這場婚姻里卑躬屈膝,卻忘了自己也是有尊嚴的人。
離婚官司打得異常艱難。她聯合她弟弟偽造債務,說這些年給我家墊付了多少醫藥費;又在網上散布謠言,說我出軌家暴,逼著我凈身出戶。法庭上,她哭得梨花帶雨,法官都忍不住皺起眉頭。但當我拿出這些年的轉賬記錄、醫院繳費單,還有偷偷錄下的她威脅我的錄音時,她臉上的假笑瞬間凝固了。
最諷刺的是,離婚后我才知道,她弟弟拿著從我們這里搜刮來的錢,在外面賭博欠了一屁股債。她父母哭著求我看在往日情分上救救她弟弟,我望著他們佝僂的背影,突然想起我媽化療掉光頭發時,也是這樣卑微地求她拿出存款。"阿姨,"我平靜地說,"我不是救世主,你們的兒子,該自己為人生負責了。"
如今我和爸媽住在新買的小房子里。雖然房子不大,但陽光能照進每個角落。周末時,我們會一起包餃子,媽媽終于不用再偷偷抹眼淚。陽臺上的多肉長得郁郁蔥蔥,讓我想起剛結婚時,她扔掉的那盆綠蘿。原來沒有PUA和算計的生活,竟能如此簡單而美好。這場婚姻教會我最深刻的一課,不是人心險惡,而是任何時候,都不能放棄守護自己和家人的底線。那些被辜負的真心,終會在未來的某一天,以另一種方式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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