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叉著腰，眼神里全是理所當然："讓你媽去照顧我爸媽養老。"廚房的油煙機還在嗡嗡作響，鍋里的菜燒焦味混著這句話，嗆得我眼眶發酸。我攥著鍋鏟的手在發抖，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女人陌生得可怕——這還是我當年在婚禮上發誓要守護一生的妻子嗎？

記得剛結婚那會兒，我們擠在30平的出租屋里，分吃一碗泡面都覺得甜。她會在我加班時留一盞燈，我也會省下早餐錢給她買最愛的草莓蛋糕。可自從我爸媽拿出積蓄給我們付了婚房首付，一切都變了。房產證上只寫她的名字時，她說這是"為了以后孩子上學方便"；她把工資卡鎖進保險柜，說是"女人得有點安全感"；甚至連我偷偷給母親買件冬衣，都要被她罵作"吃里扒外"。

我以為只要多賺錢、多忍讓，日子總能熬過去。直到那天她提出讓我媽去照顧她父母養老。我媽剛做完心臟搭橋手術，連上下樓都費勁，而她父母明明身體硬朗，還在跳廣場舞。"怎么不讓你爸媽照顧我媽？"我聲音發顫，這話我在心里排練過無數次，此刻說出來卻像鈍刀子割肉。她冷笑一聲："你媽閑著也是閑著，我爸媽養我這么大，讓她伺候幾年怎么了？"

那一刻，積壓三年的委屈突然決堤。我想起她把我父親臨終前的照片從相框里抽出來，只為騰出地方放她和閨蜜的合照；想起她偷偷把我爺爺留下的老物件拿去典當，換了個名牌包；更想起無數個深夜，我蜷縮在客廳沙發上，聽著臥室里她打游戲的笑聲。

"離婚吧。"我說這話時，窗外的雨正好砸在玻璃上。她愣住了，大概沒想到一向逆來順受的我會說出這種話。房產證、存款、車子，這些年被她牢牢攥在手里的東西，突然都變得不再重要。我只想要回尊嚴，想要逃離這個充滿算計和冷漠的家。

民政局門口，她還在罵罵咧咧，說我沒良心、說我早就在外面有人了。我盯著她涂著精致口紅的嘴唇，突然覺得悲哀——曾經說要和我"生死相依"的人，如今連體面分開都做不到。簽字的時候，筆尖在紙上洇出一團墨漬，像極了這些年被揉碎的時光。

現在我住在租來的小屋里，屋子不大，卻干凈得能照出人影。周末去看母親時，她會給我包餃子，邊包邊念叨"離了好，離了好"。陽臺上的綠蘿又抽出了新芽，陽光透過葉子的縫隙灑在地板上，這讓我想起剛結婚時，她在出租屋窗臺種的那盆多肉，后來被她扔了，說是"占地方"。

這場婚姻像一場荒誕的鬧劇，我曾以為只要足夠包容就能維持下去，卻忘了感情需要雙向奔赴。如今終于明白，愛不是無底線的妥協，婚姻更不該是一場利益的博弈。往后的日子，我只想帶著傷痕好好生活，也希望所有在婚姻里掙扎的人，都能在妥協與堅守之間，找到屬于自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