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初柔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車在樓下,該走了。”
他最后瞥了一眼病房內,轉身時被段初柔牽住手:“別回頭。”
一連幾天,裴鈞晟因為崔藝眠的事都沒什么精神,除了宅在家哪都不肯去。
直到這天,市里舉行了一場拍賣會,他才被段初柔從沙發上扒拉下來。
水晶吊燈折射出璀璨的光,裴鈞晟站在展臺前心不在焉。
段初柔挽著他的手,將一枚翡翠袖扣別在他袖子上:“你戴這個好看。”
這是她剛才拍下的,這個顏色十分襯他。
一道清越的嗓音突兀插了進來。
“段小姐好眼光。”
裴鈞晟渾身一僵,轉頭便對上崔藝眠深邃的眸子。
她穿著禮服,腕間佛珠卻與這浮華場合格格不入。
段初柔將裴鈞晟往身后擋了擋:“崔小姐也來競拍?”
崔藝眠的目光始終落在裴鈞晟臉上:“我來贖罪。”
拍賣會進行到最后壓軸的拍品——一枚稀世藍鉆戒指被推上臺。
起拍價五千萬,場內競價聲此起彼伏。
崔藝眠利落舉牌,聲音平靜:“一億。”
全場嘩然,紛紛回頭看這位有錢的女金主,卻也沒人再加價。
她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展臺,接過戒指后竟下臺走到一個男人的面前。
“這是我欠你的。”
裴鈞晟后退半步,喉間發澀:“崔藝眠,你欠我的從來不是這些。”
她抬頭,無奈的笑笑:“我知道,可除了這些,我不知道還能怎么求你原諒。”
段初柔一把推開她,要不是還在公共場合,她就要掀翻屋頂:“惺惺作態!你當年怎么對他的?”
裴鈞晟拉住段初柔的手,聲音輕得像嘆息:“走吧,這里讓我喘不過氣,我們去逛街換個心情吧。”
段初柔點頭,牽著他的手就離開了拍賣會現場。
郊外的車不多,段初柔一路開的都很快,生怕崔藝眠又陰魂不散
行至半路,經過湛山寺時,裴鈞晟突然叫停了車,
不遠處,有寺廟藏在青山里,他道:“我想去湛山寺祈福。”
段初柔雖有疑惑,但還是尊重他的決定,將車停好,陪他一同走進寺廟。
時隔兩年,湛山寺的住持一眼便認出了裴鈞晟。
“裴施主,你還活著,真是佛祖保佑。”
裴鈞晟微微一笑:“福大命大,也是僥幸。”
湛山寺來往的香客萬千,住持一眼就看出,男人不是單純來燒香拜佛的。
他突然道:“裴施主,是否要去看看辯機的禪房。”
辯機就是崔藝眠,她還俗后由于還是經常來寺里,禪房一直保持著。
住持能這么說,說明禪房內有些東西能解開他的愁緒。
裴鈞晟猶豫片刻,還是點頭:“有勞了。”
推開斑駁的木門,一抹褪色的記憶撲面而來。
裴鈞晟卻怔在原地。
“這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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