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蜀端王陵。李雨心攝

明蜀端王陵墓葬浮雕。李雨心攝

圖據天府新視界

□石水
　　5月6日，四川省第四次全國文物普查領導小組辦公室發布消息稱，明代第十一代蜀王——端王朱宣圻的夫妻合葬陵寢在成都市錦江區潘家溝社區被發現。
　　明洪武二十三年（1390年），明朝首代蜀王朱椿到成都正式就藩，由此開啟蜀王家族坐鎮四川267年的歷史，共延續10世13王。其中，朱宣圻在位51年，是歷任蜀王中在位時間最長的一位。在明代51個宗藩中，蜀藩絕大多數蜀王以賢明著稱。那么，朱宣圻究竟是一位怎樣的藩王呢？
蜀端王“天姿敦厚，敬神恤民”
　　朱宣圻的爺爺——蜀成王朱讓栩，崇儒尚雅、修身立德，被嘉靖帝賜建“忠孝賢良”牌坊，樹立了“宗藩首善”的形象，進一步鞏固了歷代蜀王累積的賢明聲望。
　　朱讓栩留下的13卷《長春競辰稿》文集由楊慎作序。在序言中，楊慎盛贊其“著述滿家，儒林稱頌”。
　　朱宣圻的父親朱承爚（yuè）在位9年，是朱讓栩的庶出第三子，“以仁孝稱”，尤其關注民生。官府修繕岷江水利時，他慷慨捐助萬斤鐵、數百兩金銀。工程竣工后，還特派王府長史攜布帛、美酒、牛羊犒勞施工人員。
　　朱宣圻是朱承爚的庶出長子，在父親去世那年（嘉靖三十七年，1558年）被改封為世子，代掌蜀王府事務。嘉靖四十年（1561年），他正式繼位蜀王，直至萬歷四十年（1612年）去世，在位長達51年，謚號“端”，史稱蜀端王。清雍正版《四川總志》評價他：“天姿敦厚，敬神恤民?！?br/>　　那么，朱宣圻究竟如何治國理政？
萬歷帝御賜“忠賢懋著”以示表彰
　　在明代宗藩中，歷代蜀王都很注重與朝廷保持良好關系。簡單來說，就是善于把握時機捐錢捐物——雪中送炭、投其所好，這樣的誠意誰不感動呢？
　　嘉靖四十四年（1565年），朝廷頒布《宗藩條例》，推行宗藩制度改革，重點是調整俸祿制度。財政緊張，連皇室宗親也不得不“減薪”。這正是朱宣圻表現的機會。他率先上奏，“自愿辭去常祿一千石”。要知道藩王歲祿才一萬石，雖然減得不多，但起到了帶頭作用，各地藩王紛紛要求“減薪”。嘉靖帝十分高興，特別對朱宣圻“賜敕褒獎”。
　　萬歷年間，朝廷宮殿多次損毀，朱宣圻主動捐獻“黃金千兩、白銀萬兩，助修宮室”；朝廷征討叛亂時，他又“征蠻佐軍，進貢財物供軍國之用”。萬歷帝深受感動，“命在蜀王府端禮門外建牌坊，御賜‘忠賢懋著’四字”以示表彰。這“忠賢懋著”四字后來還被刻在朱宣圻陵墓前的石刻對聯上，成為確認其陵墓的重要依據之一。
　　值得一提的是，《宗藩條例》還專門設有宗學條款。所謂宗學，即教育宗室子弟的學堂。萬歷十八年（1590年），宗學制度步入正軌，朱宣圻見時機成熟，于次年即開辦蜀藩宗學。雖史料對蜀王府宗學的具體運作記載有限，但以蜀藩宗室規模推斷，其運行應當穩妥有序。
以賢明著稱的端王也曾引發爭議
　　關注和參與藩地民生建設，一直是蜀藩的優良傳統。除末代蜀王朱至澍外，歷任蜀王都恪守并傳承著這一“王家風范”。
　　成都地方官員曾組織修建橋塔，卻苦于資金短缺。朱宣圻得知后，當即慷慨解囊。工程竣工時，地方官員在碑記中寫道：“非賢王無以握柄?！弊掷镄虚g，道出了蜀王對地方建設的重要支持。
　　然而，這位以賢明著稱的蜀王也曾引發爭議。據記載，朱宣圻在接受地方官員參拜時，要求“恭瑾踰節”，即禮儀規格超出規定。這一做法引起了時任四川布政司參政楊震厓的不滿，他不僅上奏朝廷，還借機清查蜀王府侵占的民田，悉數歸還百姓。朱宣圻雖心懷不滿，卻也無可奈何。
　　萬歷四十三年（1615年）三月，朱宣圻嫡長子朱奉銓襲封蜀王，卻在同年離世。次年，朱奉銓嫡長子朱至澍繼位，成為明朝第十三代也是最后一代蜀王。
　　新發現的朱宣圻陵墓曾遭盜掘。這并不令人意外——在他去世三十余年后，明王朝土崩瓦解，蜀藩一脈也隨之傾覆，無論人、物，都難逃時代洪流的沖擊。
　　如今，我們期待朱宣圻陵墓能出土更多珍貴文物，為研究明代蜀藩歷史提供新的實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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