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七個月，我挺著孕肚獨自去醫院產檢，卻在繳費時發現卡里的余額全部被刷掉。
賬單顯示，老公使用了親密付付款，時間是一分鐘前。
我疑惑地點進賬單，看到里面昂貴的護膚品、香水，以及女孩子囤貨必備的各類生理期用品時，有些發怔。
會不會是被盜刷了？
就在我正要聯系老公處理時，朋友圈里彈出了一條新動態。
老公的小助理周呦呦發了張在高檔餐廳用餐的照片，配文：
“商務局，江總說小朋友不能喝酒，特意給點的煉乳小饅頭。嗚嗚，離了他誰還會這么寵我哇！”
“你們要是知道老板給準時上下班的獎勵是618清空購物車，也會覺得我命好噠！”
周呦呦的照片拍得巧妙，不經意間露出桌子江成儼的側臉，以及桌子底下她被江成儼握在手心的指尖。
所以，余額沒有被盜刷，而是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成了江成儼給嬌助理準時上下班的獎勵。
那我獨自挺著孕肚產檢算什么？
醫院繳費處，我怔怔地看著周呦呦這條朋友圈，大腦一片空白。
明明上面的每一個字眼我都認識，可拼湊組合在一起，卻讓我覺得陌生。
直到身后傳來不耐煩的催促聲，我才從怔愣中回過神來，慌亂地走到一旁，給其他孕婦讓出位置。
手機里，動態實況不停傳出周呦呦嗲嗲的聲音：
“江總，想喝鮮榨芒果汁......”
其他人的談論一滯，氣氛有些異樣的安靜。
唯有江成儼寵溺輕笑，像哄小孩子一樣，溫柔地說：
“嗯，別喝冰的，不然肚子又疼。”
話音到這里戛然而止，我雙眼發澀地看著手機屏幕。
巨大的荒謬感和難以置信讓我的心臟有一瞬間的驟停，肚子里的孩子察覺到我情緒的不對，也不安地胎動著。
我竭力平復情緒，指尖顫抖許久才找到江成儼的號碼，撥了出去。
手機鈴聲響了很久才接通，聽到他的聲音，我嗓子控制不住地酸澀發疼。
我問他：
“你在哪兒？”
江成儼的聲音壓得很低，夾雜著濃濃的不耐煩，和實況里的溫柔寵溺完全不同：
“我在請客戶吃飯，你又怎么了？一天天除了查我的崗你沒事做了是吧？”
不知怎的，聽著他張口就來的解釋，我竟然能自嘲地笑出了聲。
是啊，他沒撒謊，確實是在請客戶吃飯。
只不過談生意的商務局成了他正大光明哄小助理的約會局而已。
我竭力忍住顫音，啞聲道：
“我卡里的余額被刷了，產檢沒錢繳費，你......”
只是話還沒說完，就被江成儼冷冷的打斷：
“行了，產檢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區別？你別總因為這些小事來煩我行不行？”
“不就是刷了你點錢，有必要不依不饒地和我吵？”
“林以棠你至于嗎？”
我盯著發光的屏幕，老公兩個字像極了劈頭蓋臉打下來的耳光。
嘲諷又難堪。
我壓下洶涌的淚意，深吸一口氣問他：
“產檢是小事，給周呦呦清空購物車才是你心心念念的大事，是嗎？”

江成儼有一瞬間的不自在，但很快，他反應過來，冷笑一聲道：
“你神經病是不是？我沒時間陪你發瘋！”
我在電話這頭沉默著。
江成儼察覺自己反應太過了，輕咳一聲，壓下滿心不耐地低聲哄我：
“你現在懷著孕情緒不穩定，我知道你累，晚點回去陪你啊。”
他匆匆掛斷電話之前，我聽到了周呦呦不滿的輕哼聲。
很輕，但卻重重地砸在了我的耳膜上，鈍鈍地疼。
我看著產檢室成雙成對的夫妻，心臟像是被人用力攥住，眼淚猝不及防地砸落下來。
懷孕至今，江成儼從沒陪我產檢過一次，他總說忙，等下一次。
可那么忙的人，卻清晰地記得周呦呦不能喝冰的，會胃疼。
直到這一刻我才終于反應過來，不是忙，只是不在意而已。
我大腦一片空白地回到家中，早起產檢加上情緒波動，我坐在沙發上，臉色白得嚇人。
江成儼直到深夜才回來，看到失魂落魄的我，他皺了皺眉，沉聲道：
“怎么這么晚還不睡？我給你帶了宵夜，嘗嘗？”
他說著，順手把手里的打包盒放在餐桌上。
江成儼喝了酒，可濃重的酒精味卻掩蓋不住他身上廉價的香水味。
一時間，屋里全是那股甜膩的幼香味。
熏得我太陽穴一抽一抽的疼。
枯坐一下午，我僵硬地轉移視線，在看到他帶回來的宵夜時，滿心苦澀。
已經冷掉發硬的小饅頭混合著煉乳甜膩的味道，彌漫在客廳里。
芒果汁已經氧化，泛黃發白，讓我泛起一陣陣的惡心。
特意把周呦呦吃剩不要的殘羹剩飯打包回來，安撫我嗎？
我使勁閉了閉眼，盡管竭力平復情緒，可還是控制不住地發抖：
“江成儼，我芒果重度過敏，碰了芒果汁會死的，你忘了？”
江成儼一怔，煩躁地揉了揉眉心，不耐煩地道：
“別沒事找事，怎么人人都不過敏，就你矯情？”
“呦呦擔心你沒時間吃飯，特意打包給你的，你能不能別不識好人心？”
一口一個呦呦，叫得真是親密啊。
說話時，他身上的酒精味不斷撲向我，熏得我胃里不停地翻涌。
可江成儼卻恍若不覺，依舊不斷地維護周呦呦。
我再也控制不住，猛地一把推開他，跌跌撞撞地沖進衛生間吐了個昏天暗地。
可我忘了，一天沒吃東西的胃里什么空得絞痛，只能吐出一些酸水。
江成儼雙手抱臂冷漠地看著我。
見我不停地干嘔，他的臉色突然就冷了下去，抓起打包盒重重砸進垃圾桶：
“裝什么？不想吃就別吃了！”
“別人懷孕都沒事，就你他媽一天天跟個神經病一樣，全世界都虧欠你了是吧？”
什么？
我艱難地從撐著墻站起來，眼淚混合著冷汗流了滿臉，看向他時只覺得眼前人面目無比模糊。
江成儼的話像是數九寒天澆下來的冷水，凍得我渾身發冷，就連呼吸里也有了寒意。
冒著白煙的冷氣咻咻地往我心口躥，我顫抖著嘴唇，隆起的肚子一陣陣發疼發硬。
文章后序
（貢）
（仲）
（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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