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杰,1889—1949,又名漱石,字耿光,白族,云南大理人。1911年加入同盟會。參加過護國運動和北伐戰爭,曾任陸軍大學校長等職,是蔣介石得力的軍事幕僚。1938年5月出任駐蘇大使。對蔣的專制獨裁不滿,開始參加愛國民主運動,抗戰勝利后反對蔣介石的內戰政策。1949年9月應中共邀請赴北平參加新政協,在途經香港時于19日被國民黨特務殺害。
楊杰是蔣介石在日本陸軍士官學校學習時的同學。楊杰從日本回國后,于1915年參加了反對袁世凱復辟帝制的護國戰爭并顯示了卓越的軍事才能。護國戰爭結束后,因憤慨于軍閥混戰,毅然放棄陸軍中將軍銜,以中校身份自費報考了日本陸軍大學。
楊杰在陸軍大學學習的四年中,成績斐然,被日本天皇賜予寶刀,有“天才將軍”之稱。法國著名軍事家霞飛元帥到校參觀時曾與楊杰進行交談。交談后霞飛連連稱贊說:“此人將必成為東亞杰出軍事人才。”
1924年冬,楊杰畢業后,日本當局以優厚待遇勸他留在日本任職,楊不為所動,應同學蔣介石的邀請,毅然回國。楊杰從日本回國,見馮玉祥在北方很為轟轟烈烈,于是,應馮玉祥之邀,出任國民軍第三軍參謀長。恰逢國共兩黨第一次合作,在廣東建立革命政府。楊杰遂離開國民軍,投奔廣東。此后,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楊杰成為蔣介石軍事方面的得力助手,為蔣介石在軍閥混戰中削平群雄立下了汗馬功勞。
楊杰到廣州后,先任國民革命軍第六軍參議,參加北伐戰爭。寧漢分裂后,出任第六軍軍長。因與何應欽不和,一怒之下,再度辭職東渡日本。為此事,蔣介石批評楊杰:只懂軍事,不懂政治。
1928年,楊杰追隨復職的蔣介石先后參加“第二次北伐”和中原大戰。在這些戰爭中,楊杰的軍事才華得到充分的展現,依照楊杰的計劃和部署,蔣介石大獲全勝。在中原大戰期間,楊杰夫人病故。蔣介石曾多次安慰他說:“為國效勞,不顧個人情義,古今少有,你對國家的安危,盡到了力量,對自己的家室沒有盡到情義,真是忠義難全,望自保重,勿過度悲傷。”由此,楊杰的才能及在蔣心目中的位置可見一斑。
中原大戰結束后,蔣介石表面上統一全中國。面對統一的形勢,楊杰認為第一位是對外問題,應趕快進行國防建設,加強國家抵御外侮的力量。第二位是對內問題,對內問題應在對外問題的前提下有步驟地解決。但蔣一心要消滅共產黨,不為所動。楊杰見不能說服蔣介石,便化裝離開部隊,蟄居上海。
1935年8月,國民黨在江西廬山舉辦暑期軍官訓練團,輪訓全國陸軍少校以上軍官,蔣、楊分任正副團長。有一次蔣介石來團講要“雪恥救國,收復失地”最后還表示說:“我姓蔣的不抗日,全國人民共誅之。接著,楊杰表示完全擁護蔣委員長的講話之后,又講:“總覺得日本侵略我們東北三省不滿足,還氣勢洶洶地要滅亡中國。我到上海一看,滿街是閑人,政府的官員更閑,甚至有的吃喝玩樂通宵達旦,把東北淪于敵手的恥辱,置之腦后而不問。希望我政府拿出一切抵日力量的國策來,我自己已擬好了一份抗日作戰計劃。”
此后,楊杰利用與蔣同窗的關系,屢次謁見蔣介石,反復闡述自己的抗日主張和計劃,尤其當楊談及蔣在對待共產黨的態度上應聯合起來,共同抗日,蔣臉色鐵青,只是說:“你這個人就是只懂軍事,不懂政治!”而楊杰所擬的對日作戰計劃,也被蔣視為“狗屁”,扔在了一邊。
1937年9月,楊杰被蔣介石派為赴蘇軍事考察團團長,前往蘇聯進行軍事考察和爭取軍事物資援助。在楊杰的努力下,斯大林當即答應給予中國以飛機、大炮、坦克、運輸工具及彈藥、燃料等物資援助,蘇聯還先后貸款2.5億美元,并派了航空員和軍事顧問幫助中國抗戰。鑒于楊的出色工作,楊被委任中國駐蘇全權大使。在蘇期間,楊杰認真研究了蘇聯的社會主義制度,研讀了馬克思的一些著作,他認為:蘇聯的制度解決了國防建設中“國防人”的問題,經濟建設解決了國防建設中“國防物”的問題,因而蘇聯的制度是理想國防的最好制度。
1940年,楊杰被蔣介石免去大使職務。回國以后,他希望真正為中華民族的抗日戰爭盡最大的力量,然而他的愿望又落空了。蔣介石只安排了他一個國府顧問的閑職,留在重慶。皖南事變后,耿直的楊杰徹底厭惡了蔣介石的所作所為,開始與各界民主人士密切合作,在國民黨軍界上層人士中進行宣傳工作,幫助他們認清形勢,明辨是非,走愛國主義的道路。
1946年1月6日,中國國民黨革命委員會成立,楊杰當選為中央執行委員。他對國民黨左派張天放說:“蔣介石是獨夫,非垮不可。”“我們現在要朝這個方面做工作,多聯系些人,非打倒這家伙不可。”他還在一次反對蔣介石發動內戰萬人簽名會議上說:“蔣介石是獨夫,他不垮臺我去做和尚。
此后,楊杰受到國民黨特務的盯梢和恐嚇,但楊杰毫不畏懼。1949年6月,重慶國民黨陸軍大學教務長韓鴻志等響應共產黨的號召,準備起義,但感到思想壓力很大,便請楊杰到陸大做進行起義的思想動員工作。楊杰欣然應允,他在陸大全體教職員及學員動員大會上說:“共產黨和老百姓搞得很好,人民解放軍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力量越來越強,由劣勢變為優勢,情報工作搞得好,士氣旺盛,所以能打勝仗。我們對共產黨沒有深仇大恨,共產黨一定會使用我們的,沒有考慮個人前途的必要。”
經過周密的組織和思想準備,12月1日,陸大全體人員在重慶宣布起義。楊杰的一切活動使蔣介石大為震怒、忍無可忍,9月份下達了逮捕楊杰的命令。9月19日,已經收到新中國政協邀請,準備參加新中國政協的楊杰在香港被國民黨特務暗殺。
9月21日,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開幕式上,經中共代表團提出臨時動議,向中國國民黨革命委員會和楊杰將軍家屬致唁,深切哀悼為民主事業而犧牲的楊杰將軍。同一天,解放區各大報紙頭版報道了楊杰遇害的消息,新華社在《悼楊杰》的電文中說:“楊杰將軍的遇害不是偶然的,這是中國革命派和反動派生死斗爭的結果。”
楊杰將軍的死和為中華民族獨立自主和民主進程奮斗的一生,為國效勞,不顧個人情義,對國家的安危,盡到了力量,已完全地回答了蔣介石對楊杰“只懂軍事,不懂政治”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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